“這話說的,人人都應(yīng)該給村子里獻(xiàn)出一份力量,要是我會我也愿意免費上。”說話的大叔一臉不滿,讓他們修個路還要工錢,搞的這條路不是他們走一樣。
“可問題是你壓根不會,要像你說的,不給工錢白干誰愿意,要都說不會,可完了,這路還有人修嗎?要我說給錢是激勵,是應(yīng)該的,就算都是一個村的,也不能讓人白干啊。”
只有極少數(shù)人站在曹艷芬這頭,支持村子里給這些村民錢。
陳澤一臉無奈的看著臺下的眾人,有些人大男子主義和自我主義比較重,總覺得這修路是給村子里修,他們家也跟著享福,所以不支持給人家工錢。
“行了,大家伙的意思我也聽懂了,這錢,肯定要給,雖說這路是給村子里修,但相當(dāng)于咱們雇用人家修路,所以工錢該給,今兒找到大家來,主要是討論給多少的問題而不是給不給的問題。”
他話音剛落,臺下就像是炸了鍋,議論聲都能將屋頂給掀起來。
“這不是欺負(fù)人,不用我們討論和我們說這做什么。”
“就是,你都一個人定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不少人一臉不悅的看著陳澤,以前村子里有什么事兒都是他們一群人一起討論得出結(jié)果,現(xiàn)在可好,新來的扶貧書記就是厲害,都不需要聽他們的意見,一票否決。
倒也有人覺得無所謂,畢竟陳澤和他們的意見一樣,都覺得應(yīng)該給,只是該給多少是大家伙一起討論的。
“你們的想法我也清楚,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覺得為村里付出也是應(yīng)該的,可咱們換位思考一下,這事兒換成你們,你們做嗎?”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出口,這些人生怕別人家占便宜。
每個人都一副大氣凌然的模樣看著陳澤,“做,怎么不做,我們只是不會。”
“就是,我們只是不會,又沒說不做。”
每個人都一臉倔強(qiáng)的看著陳澤,仿佛這事兒是陳澤不讓他們?nèi)ヒ粯?,眼底還夾雜著埋怨和怨氣。
陳澤將眾人的態(tài)度看在原地,他嘴角微微勾起,“那行,不會可以學(xué),到時候我請個人來教教咱們,這路你們修,行嗎?”經(jīng)過這段時間相處,他要是再不清楚這些人的想法,也就太弱了。
他話沒說完,叫喚最歡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這些歲數(shù)小的也都五十多歲了,要真讓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去學(xué)修路,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他們也就叫嚷一下,沒有想到陳澤竟然真讓他們?nèi)W(xué),最終有人硬著頭皮說道:“那太耽誤時間了。”
“就是。”其他人也連忙附和道。“小澤村耽誤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所以不要緊,我剛剛說的你們同意不同意?”陳澤直接把他話語中的問題給否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眾人。
剛剛一個兩個的叫嚷的很歡,現(xiàn)在都不吱聲。
“我們倒是想,可我們身體不允許。”
“就是,不是我們不愿意,是身體不允許。”
曹明聽著這幾人的言語,皺著眉頭扭頭看向他們,“行了,都少說幾句,還不夠丟人的,你們幾個人的心思我不能知道,安生點。”
村長都發(fā)話了,幾個人都縮縮頭不再坑氣??粗麄兊哪樱悵尚牡锥嗌儆行┖眯?,他們和村長,就像是老鷹和小雞,老鷹一發(fā)話,他們頓時就蔫兒了??磥聿苊鬟@村長對大家伙影響很大。
他也沒有再追問下去,“現(xiàn)在討論一下工錢這個問題。”村子里修路和外面不同,它沒有明確的價格。
“我看二三十就行。”對于村子里的人來說,二三十就好大意思。
“李老頭,這不合適吧,在外面干活一天還一百多呢。”說話的人在外面干過一段時間,后來因為腿受傷只能回到村子里。
老李頭冷哼一聲,“村子里怎么能和外面比,大城市是大城市,而且修也不是給村子里,他們有錢,村子里哪有錢,就這點錢又要修路又要修圍欄的,錢哪夠,不得省著點。”
“我覺得他說的倒也在理,這錢得省著點,村子里花錢的地方這么多,那么多人一天下來工資都不少,要是這條路修的慢,錢夠嗎?”
陳澤聽著臺下的討論不停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村子里修路的確不能和外面比,他們說的也沒錯,這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他也和趙謙討論過,十來二十個人一起干,半個月左右差不多。這還是因為沒有機(jī)械,要是有機(jī)械,六公里左右的路,不到十天施工隊就能完成,可他們的情況哪能請得起施工隊。
“要像你說的,一天一百多,到時候要特意磨工期怎么辦。”
老李頭的話剛一說出口,頓時就引起別人的反駁,“你這是什么話,村子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你好歹也是小澤村的黨員,這點信任都沒有。”
“就是,咱們小澤村的村民就不是這樣的人,這事兒是為全村人好,他們也不會這么不上心的。”
“我這就是說一下可能性,你看你們一個個的,你們行,你們定。”李老頭把頭側(cè)向一旁不去看他們。
陳澤見臺下鬧得不可開交,連忙出來打圓場,“這事兒,我的想法是一天三十或者五十,村長你有什么意見?”這個數(shù)字和外面比起來肯定差遠(yuǎn),可在村子里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村子里不少人一家年收入也才一兩千,僅僅能維持溫飽。
“這錢不少了。”
“就是,要不是我不會,我都想去。”一提到工錢,大多數(shù)的人都眼紅,恨自己怎么什么都不懂。他們甚至在想,現(xiàn)在去學(xué)能不能來得及。
不過就算他們有這個想法,陳澤也不敢讓他們現(xiàn)在去學(xué),這兩條主路村民每天都要走,肯定要求質(zhì)量,且不說他們現(xiàn)在去學(xué)能不能學(xué)會,就算學(xué)會也沒有常年做的人技術(shù)熟練。
曹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響才悠悠說道:“我覺得三十就行了,每個人每天三十這筆錢不少了。”
要知道他們這一年下來都沒多少錢,有這三十已經(jīng)很大意思了。
陳澤又抬眼看向其他人,“大家伙覺得如何?”
“行。”
“沒問題。”三十一天工錢多數(shù)服從少數(shù),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既然修路有工錢,也不能白讓老牛家修圍欄,所以陳澤的意思,也是一樣的工錢。
他話還沒說完,頓時就有人急眼了,“這修路是苦活,這修圍欄可不是,他們老牛家就是做這個的,那用的著給這么多工錢,按照平常給就行,一把凳子也才幾塊錢。”
“就是,這三十塊錢太多了。”
家家戶戶都需要家具,不少人都在老牛家定過家具,在他們心底,做個圍欄根本不值每天三十快錢。
“那你們說多少前合適。”
“要我說,就按照家具的工錢給他就行,咋們村小溪也沒多長,圍欄做起來也簡單,按照做家具算下來也就五六十的工錢吧。”曹艷芬才在老牛家定了一個衣柜,除了木料的錢,也不過是多給了五六十。
要是按照陳澤說的,一天三十,他們兩個人兩天哪能完成的了。
陳澤沒有想到老牛家的工錢這么便宜,這要是擱在城市是絕對不可能的,辛辛苦苦做好久,最后工錢才幾十塊錢,一年下來也沒有幾件,怪不得他們家有手藝家里條件卻很不好。
“我覺得曹艷芬說的沒錯,既然是給工錢,就按照他們家的標(biāo)準(zhǔn)來。”
“而且圍欄也沒有什么難度,太高了。”
“按照你說的他們家兩個人,豈不是一天六十,這個價格都趕上一個柜子了。”
看著大家伙臉上的堅定,陳澤無奈的點點頭,“那行,就按照你們說的來。”他也擔(dān)心價格給高了到時候老牛一家在村子里難做人。
窮鄉(xiāng)僻壤傳的最快的就是閑話,陳澤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按照大家伙的想法來給工錢,最后還是發(fā)生了他擔(dān)心的一幕。
“行了,今天的事兒就說到這兒,大家伙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眾人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問題。陳澤猛地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什么,“關(guān)于修路的問題,咱們村的趙謙之前在外面干過,而且也挺專業(yè),需不需要讓他過來給大家伙講解一下。”
“這事兒說了我們也聽不懂,我們不看過程,只要結(jié)果。”
“這話說的沒錯。我們不看過程只看結(jié)果。”
面對大家這個態(tài)度,陳理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壓力大,不過他相信不會辜負(fù)大家伙的期望,“那行,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