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南叔叫醒了,時間應(yīng)該是到了半夜,南叔從上衣兜里拿出一道符咒貼在了鎖頭上,然后一掐手印小聲念了句“急急如律令!”鎖頭居然自己打開了。
南叔打開門,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因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只能摸黑走。
“喂,等一下。能不能救救我,把我也救出去!”漆黑中我聽到了一個很小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過去,才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我們出來的那個牢房旁邊的一間牢房里傳出來的。
南叔二話沒說,他摸黑過去找到了那間牢房上的鎖頭,用同樣的方法打開了鎖頭,這手法看得我心癢癢。要是我能學(xué)會這招該多厲害啊。
南叔放出了里面的人,我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是能隱約的感覺到他的身材很矮小,估計也是一個侏儒人。
南叔告訴他不要出聲,有什么事情等出去后再說。
我們?nèi)齻€人在黑暗中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前進(jìn),還好這地下室只有一條路可走,很快我們就找到了樓梯口,樓梯口處有燈光,那里兩個穿斗篷的面具男正坐在那里玩著手機(jī),一副昏昏欲睡得樣子。這兩個面具男并不是方淮骨和姚嵐身邊的另一個面具男,因為這兩個看守所佩戴的面具和方淮骨他們佩戴面具的樣式完全不一樣,這兩個一看就是小嘍啰的樣子。
南叔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三步并做兩步摸到了那兩個看守跟前。還沒等第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他就直接被南叔一刀放倒。另一個人掏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朝著南叔的左肩膀就是一槍,南叔強(qiáng)忍著傷口的劇痛,用右手的匕首直接刺向了他。就在他要開第二槍的時候,我撿起了一塊石頭朝他扔了過去。
那守衛(wèi)被我這一扔分了神,南叔眼疾手快,用匕首柄端砸向了他的太陽穴,緊接著第二個守衛(wèi)了也應(yīng)聲倒地了。
我和侏儒人走到了南叔身旁,這時我發(fā)現(xiàn)第二個守衛(wèi)的腰間掛著幾把鑰匙和一張門禁卡。
我撿起了鑰匙和門禁卡,攙扶著南叔往地牢出口走去,我用門禁卡打開了地牢的門,從地牢出來之后我在誅玳廟的大門上找到了鎖眼,又用剛才撿到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這一切都很順利,看來姚嵐和方淮骨他們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
我們從誅玳廟出來后外面依然被大霧籠罩著,根本分不清方向。
“謙喻,跟著指針的方向走……”南叔遞給了我一個類似于羅盤的東西,這玩意是夜光的,所以指針很容易看。
我把南叔背在了身上,然后就跟著指針的方向走去。
其實走夜路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況且還是有濃霧的夜路,我一邊走著一邊和侏儒人聊天放松心情。
“你也是誅玳鎮(zhèn)的居民嗎?”
“不是,我是一名探險家,和哥哥一起來這邊探險的,結(jié)果被這幫壞人抓到了那個破廟里,他們好像還有個組織叫什么教,我忘了。”侏儒人回答道。
“那你哥哥呢?”
“他們用我威脅我哥哥,讓我哥哥去替他們頂一個殺人罪,如果不去的話就要殺了我。哥哥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沒幾天,他們就把我扔進(jìn)了地牢里。想讓我自生自滅。”
“讓你哥哥去頂殺人罪?”這時我猛然想起了賣給蕭寒鐘馗木雕又殺了王艷的吳海。于是我又繼續(xù)對侏儒人問道:“對了,聊了這么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還有你哥哥的名字,你也告訴我,我在公安局有熟人,沒準(zhǔn)可以幫忙打聽一下。”
“是嗎?那太好了!我叫吳洋,我哥哥叫吳海,這個名字比較大眾,恐怕不太好找吧!”
我心里突然感覺咣當(dāng)一下子,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果然我的猜測沒錯,這個侏儒人竟然真的是吳海的弟弟。
我把視線從羅盤上轉(zhuǎn)移到了侏儒人吳洋的身上,對他說道:“好找好找,叫這名字的人多,但是殺人犯叫這名字的人不一定多啊,我回去后肯定會幫你問的!”我當(dāng)然不能把吳海已經(jīng)死了的事情告訴他了。
“好,那就受累了,謝謝你,你可一定要幫我問問,我和哥哥從小就沒有爹媽,哥哥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吳洋可憐巴巴的盯著我說道。
“包在我身上了!你和你哥哥為什么要來這鐵馬山上探險呢?”恐怕我再不轉(zhuǎn)移話題就要把吳海的事情說漏了。
“你見過海嗎?”張洋所問非所答的對我問道。
“見過??!誅玳鎮(zhèn)就是在海邊的。”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他。
“是嗎?那大海是什么樣子的呢?”雖然張洋現(xiàn)在容貌看起來是七八十歲的樣子,但透過他的眼睛我仿佛可以感覺到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大海是藍(lán)色的,深邃又透明,一望無際。站在海邊,有時還會有海風(fēng)吹過,海浪打過,在那一刻,你就會忘記一切的煩惱!”我看著吳洋的眼睛說道。
“是嗎?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和哥哥來到這里就是因為我們聽說翻過了這座山就可以看到大海了!”吳洋有些興奮的說道。
“嗯,馬上就要下山了!山下就是大海,天一亮你就能看到大海了!”果然一邊聊天一邊走路時間就會過得很快,沒一會兒我們就走到了我們上山時的地方,這里的霧也小多了,四周的景物基本上都可以看清了。
不知為什么,我總感覺有人在身后跟著我,有一種被人監(jiān)視跟蹤的感覺,每次我一回頭,卻什么都沒有。我不再多想,背著南叔,和吳洋一起往山下的誅玳鎮(zhèn)走去,到了誅玳鎮(zhèn),我們才算是相對安全。
趁著夜色,我們回到了誅玳鎮(zhèn)。這里依舊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這深更半夜的門窗緊閉倒也正常。
我們嘗試著敲了幾戶人家的門,可沒有一家開門的,于是我們就決定找個地方等到天亮再說。
我們一起來到了海邊,吳洋看到大海以后顯得十分興奮,我把南叔放在了地上,簡單的重新包扎了一下他肩膀上的傷口。
我和南叔靠在海邊的一塊大石碑邊上坐著,吳洋憑借著還算皎潔的月光在海邊撿著貝殼。
南叔開始閉目養(yǎng)神,我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便從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山洞里撿到的那枚扳指把玩了起來。
“你這扳指是從哪來的?”
南叔不知何時張開了眼睛,此時正用驚訝的眼光盯著我手中的扳指。緊接著他就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扳指仔細(xì)的觀察著。
“撿的,就在山上的那個山洞里!”我沒想到南叔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撿的?這可是個寶貝!你要給我好好保管著。”南叔端詳了一陣就把扳指還給了我。
“哦?南叔您認(rèn)識這個東西?我要是拿去賣的話可以賣多少錢?到時候咱爺倆五五分……”
我話還沒說完,南叔直接就朝著我的后腦勺拍了一巴掌。
“我說讓你好好保管著!誰叫你拿去賣了?這是個無價之寶!”南叔瞪著我說道。
“無價……之寶?”我看了看手里的這枚扳指,雖然賣相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我怎么也無法把它和無價之寶這四個字聯(lián)想在一起。
“你知道這扳指是用什么做的嗎?”南叔對我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你知道玳瑁殼嗎?”南叔又沖我問道。
“知道。不過這玩意看起來也不像玳瑁殼??!”因為蕭寒就是倒騰文玩這些東西的,所以我耳濡目染的也懂一些。玳瑁其實就是一種海龜,與海龜不同的是,玳瑁的頭和四肢無法縮回到殼里,據(jù)說玳瑁的殼可以辟邪,還有活血的功效,所以人們就用玳瑁的殼做成戒指或者手環(huán)戴在身上。不過我手中的這枚扳指絕對比玳瑁殼做的扳指要重得多。
“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南叔盯著大海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