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姚蓉蓉進入女生寢室樓,就好像師徒四人突然掉進了女兒國。女人和男人真的不是一個物種變的。
女生寢室樓里,撲鼻而來的便是淡淡的香。洗衣液的清香,身體乳的花香,護發(fā)素的奶香,還有姑娘們天生自帶的女兒香。
走在樓梯上,不時經(jīng)過幾個婀娜多姿的女學(xué)生。
有的女生就穿著一層薄薄的睡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好像所處的并不是女生寢室的樓道。而是巴黎時裝周的維密大秀。
只見寇辰宇這小子左顧右盼個不停,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眼睛機警的像紅綠燈上綁著的電子眼。
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真是好,一身青春躁動??粗稽c兒刺激就熱血沸騰了。
姚蓉蓉帶著我們一口氣爬到五樓。剛到樓門口,大波浪忽然明顯一頓。
只見她的鼻子輕輕收縮。“王澤翰,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我們幾個人都跟著猛嗅,樓道里空氣清新,若說有味道,可能是離著洗衣房太近,有一股淡淡的潮濕的味道。
“沒有?。?rdquo;
姚蓉蓉率先回答,“女孩子怎么會腥。”
“那可不一定。”寇辰宇脫口而出,我們幾個人聞言一愣,這小奶狗,竟說出了什么虎狼之詞。
“走吧!”
我伸手請姚蓉蓉繼續(xù)帶路。
剛從樓梯口兒拐進五樓樓道,我就知道大波浪剛才所言非虛,她果然聞到了什么。因為樓道里沸沸揚揚的,有人出事兒了!
一個女生宿舍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女學(xué)生。隱約聽著,從那房間里傳出女孩子尖銳刺耳的求救聲。
“那就是唐曉茹所在的寢室??!”
姚蓉蓉一語道破。
“不好,是女煞!”
大波浪傾刻間臉色鐵青,“女煞害人,沾過血債之后就更不好對付了。”
我們急忙跑上前去,從湊熱鬧人群之中往里面擠。
512是一間六人寢室。
出事的是寢室里一名女學(xué)生,那女孩兒圓圓的臉,身材微豐,淺黃色齊耳短發(fā),一身休閑派克服。
只見這女學(xué)生盤著腿坐在寢室中間的地上,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大喊“不要,不要!”
寢室內(nèi)其余的女生試圖著上前扶她起來,都被她卯盡了力氣幾下推開。
女生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叫嚷著什么。
“……,你……不要過來!煙……不要過來!”
大波浪默默在口中囈語。
“閆妍,求求你!不要過來。”
果然是女煞纏身,“這該怎么辦?”
我焦急的問大波浪,突然間,坐在地中間的圓臉斷發(fā)女生在人群中看見了我的身影。
我明顯的感覺出,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怪異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狡黠的微笑。
大波浪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除了有陰陽眼外,也就會一些最基本的算命推理,八字占卜什么的,對于驅(qū)邪避鬼,做法施符這些真正有用的法術(shù),反而一竅不通。
忽然,那圓臉短發(fā)女生在寢室猝然的站起,以順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出人群,直奔寢室門外跑去。
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十分詫異。旁邊看熱鬧的學(xué)生都在發(fā)愣,還是寇辰宇最先開了口。
“別干站著了,追呀!”
我們幾個人拔開雙腿,順著那短發(fā)女生的線路,一路猛追。
這女孩兒身材胖胖的,跑起步來倒是一點兒也不慢,腳下生風(fēng),四肢像安了發(fā)動機一般。
姚蓉蓉最先放棄,女孩子體力差能夠理解。
我和寇辰宇緊追其后,大波浪在后面跑的也有些喘粗氣。
這個短發(fā)女生,一路狂奔穿過濱海職業(yè)學(xué)院,直奔學(xué)校大門外跑去。
“她要去哪里?”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濱海職業(yè)學(xué)院大門外,正對著一條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
短發(fā)女生邊跑邊狂笑,嘴里還在大聲呼喚著什么!
這次,我聽清了她說的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命換命,血債血償!”
高速公路上汽車簌簌地飛速穿行。
短發(fā)女生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照著川流不息的車群猛然沖過去。
瞬間,女學(xué)生在公路上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一輛倒霉的藍色卡車司機怎么也想不到,竟會有人突然沖到自己車前,被自己撞得滿天飛。
殷紅色的鮮血在高速公路上暈成一灘,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驚心動魄的血河。
我,寇辰宇,大波浪親眼見到那個女孩子倒在血泊之中,一雙眼睛如同死魚一般,瞳孔傾刻間渙散,只剩下嘴唇還在微微囁嚅。
“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唯一一個想法,救她,要救她。
大波浪在后面氣喘吁吁的,雙手插著腰,眼神無比的鎮(zhèn)靜與冷漠。
“不用了,直接報警就好了,她救不活了。”
“為什么?難不成你一句話就可以判定一個人的生死?”
大波浪,對這種事情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你沒看到已經(jīng)散瞳了嗎?還有,她身上的氣,代表生命體征的人氣也已經(jīng)發(fā)散了,你應(yīng)該可以看見的?”
寇辰宇被我們說的一頭霧水。“什么氣?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我按著大波浪說的話,仔細打量躺在地下的那具小小的尸體。那個女孩子的頭頂,果然有一團特別淡雅的紫氣,正在慢慢向四周飄散。
大波浪拍拍我的肩膀。
“紫氣東來,人之神也。紫氣擴散,命之終也。”
忽的,就在那川流不息的車群之中,我看到了女煞恍然一瞬,卻又突然間消失在我們面前。
“是她,那個女煞!”
大波浪點點頭。“看見了,方才就是她附在了這個女孩兒的身上,控制著這個女孩兒沖到高速公路上的。”
“都是一個寢室的室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那就要問問她了!”
大波浪轉(zhuǎn)過身,指了指正在趕來的姚蓉蓉。
“看來,閆妍開始復(fù)仇了。”
……
不時,檳城職業(yè)學(xué)院門口聚集交警,刑警。
我和大波浪并不是本校的學(xué)生,為了以防多發(fā)生事端,只好趕緊從檳城職業(yè)學(xué)院溜走。
臨走之前,大波浪,偷偷趴在姚蓉蓉耳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只看到姚蓉蓉面色鐵青,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大波浪,把餃子館的地址留給了姚蓉蓉。然后偷偷趴在我的耳邊告訴我。
“等著吧!不出三天,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的。”
我不大懂得大波浪的話是什么意思。只看見她怔怔的望著前方,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才是剛開始,第一個而已。”
我把蘇丹紅送回餃子館,一個人默默回了醫(yī)院。
媽媽剛從外邊買了一個料理機回來,還有一兜子水果熟食和兩杯小米粥。
“澤翰,把蘋果削削皮,切成小塊兒。”
我拿出貼身的水果刀,一點一點,一圈一圈的削蘋果皮。
媽媽嘆了口氣。
“你說你爸爸,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一身管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知道媽媽這兩天有些累了,我又白天夜里的一直往餃子館跑,醫(yī)院里的事情只有母親一個人操勞。
媽媽把小米粥倒進料理機里,又往里扔了幾塊兒肥瘦相間的豬頭肉。
“你爸吃不了東西,喂都喂不進去。醫(yī)生只能給你爸下了一個胃管兒,把所有東西都打成糊,直接往胃管里面灌。”
我聽著心下一驚,一股莫名的心酸頓是油然而起,可是卻不知該回應(yīng)些什么。
媽媽又是長嘆一口氣。
“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直接從管子往胃里倒,人病了,活的連個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