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現(xiàn)在我說完了,可以走了吧?”
西渠國與大晉不同,地處大晉以西,是距離大晉最遠的異域國度。雖然百年前西渠國的勢力延伸至怒馬鎮(zhèn)周邊,但是西渠國的中心距離大晉有千山萬水之遙。與大晉的皇帝不同,西渠國的皇帝名為皇帝,但是能夠?qū)嶋H控制的只有都城附近的地域,其余的領(lǐng)地全部都由西渠國內(nèi)的大小諸侯王統(tǒng)領(lǐng),不過說來也怪,雖然諸侯王與皇帝之間齟齬不斷,但是西渠國內(nèi)并無禍端,國力也不斷增強。
“你還沒有說完。”王子洛說道:“據(jù)我所知,伊特王算是西渠國內(nèi)實力較強的藩王,你作為他的女兒,為何要逃來大晉呢?”
“還不都是他!”琥珀聽聞王子洛這樣說,忽然間來了脾氣,坐在馬上胡亂扭動起來:“非要我嫁給一個跛腳的老色鬼,國內(nèi)的英俊王子那樣多,哪個不好?”
琥珀在馬上鬧脾氣,辛苦的卻是王子洛。這匹馬跟著王子洛跨越無數(shù)山水,早已經(jīng)熟悉了王子洛的習慣,如今被人在背上亂鬧一通,它也焦躁不安起來。
好不容易安撫了馬兒,王子洛忽然間想起來之前在西渠過關(guān)的時候曾看見伊特王的雙頭黑鷹旗,正在奇怪處于西渠中心的伊特王兵為何會來到這里,現(xiàn)在想來怕是伊特追逐自己的女兒所致。
現(xiàn)在兩個人還沒有進入怒馬鎮(zhèn),依舊有被追上的風險。如果被伊特王的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琥珀在一起,這小姑娘為了自保反口說自己誘拐也不一定。
“還不快走?”琥珀看著王子洛說道。
王子洛回頭看了看,只見后方塵煙四起,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地面的震動。怕是追兵要到了。
“你真的想要進怒馬鎮(zhèn)?”
琥珀被王子洛這樣一問忽然間有些恍惚,只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怪人。
“若你真的進了怒馬鎮(zhèn),我自有辦法保你周全,但是你能不能回家卻不一定了。”王子洛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身后的塵煙:“后方來了大量騎兵,日前我過關(guān)的時候曾見到你父親的雙頭黑鷹旗,如果我沒有猜錯,怕是追兵已經(jīng)到了。”
琥珀也明白現(xiàn)在情勢危急刻不容緩,可是聽了王子洛的話,心中還是有些猶豫。一邊是自己舒適溫暖的家,另一邊是陌生的大晉??墒窍氲阶约夯厝ブ笤谝撂赝醯陌才畔录藿o的那個人,琥珀還是點了點頭:
“我隨你進城!”
日落時分,結(jié)束了在荀瓏閣一天的工作,沈驍拎著水壺來到城樓之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遠方。
三年的時間沈驍已經(jīng)和這里守城的軍士混了個臉熟,雖然赤林軍早已經(jīng)被打散調(diào)走,但是沈驍憑借著從后廚順出來的好酒好肉,還是輕松得到了上城樓的機會。此時,負責登高瞭望的軍士正在喝酒吃肉,而沈驍則是利用這一段時間好好觀察著遠方西渠與南疆的戰(zhàn)事。
當然,還有一望無際的難民潮。
“沈家小子,替我們守一會!”
城樓下方的兵士一邊高聲呼喊,一邊探出頭來看著這個十分機靈的小伙子。這小子十分奇怪,總是喜歡在日落的時候坐在城頭上看遠處打仗。剛開始的時候這里的軍士還有些害怕,畢竟讓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子上城樓,涉及到怒馬鎮(zhèn)的布防機密,可就是在兩年前,陳都尉的老婆重病,沈家小子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一味藥治好了這位嬌貴的小姐,此后他便可以隨意出入了。
“放心吧放心吧!”沈驍對著下面喊道:“記得有錢了來荀瓏閣喝酒啊!”
“好好好!發(fā)了月錢就去!”
沈驍喝了口水,坐在青磚砌成的女墻上,絲毫不在意城下的深淵。雖然皇帝老兒聽信了小人的構(gòu)陷,但是自己畢竟還是大晉人呀。只有大晉安全,皇帝安全,自己的父親才有可能平反。但凡自己做了任何一件不利于大晉的事情,日后被人知道了,那就是坐實了自己父親謀反的罪名,更不用說什么平反了。
灌了一口涼水,前胸傳來的疼痛感覺讓沈驍回過神來,慘兮兮地笑了笑。自己打小身體便不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一次出門就是去皇都參加皇帝老兒的壽宴。三年前家門慘遭不幸,自己千辛萬苦撿了條命,如果不注意的話說不定早早死了,想要平凡怕是難了。
“鬼老天,你他媽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