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點了點頭,便閉上了雙眸,雙臂向身體兩側(cè)舒展一圈,接著雙手又做了一個捻著蓮花型的手勢退身了。母親也隨即恢復(fù)了神識。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細節(jié)說給母親聽。然后又將剛剛我畫的草圖,拿給母親看。母親看了之后,便在心里琢磨著去何處置辦這些物什。
見母親想的入神,我便回了房間。
次日,我隨著母親出去走了一天,可是幾乎一無所獲。本以為就要無功而返,可是在最后天色將暗時,終于看到了希望。一間開在巷子深處的佛具店,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雖然是開在巷子里,但是這家店里面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里面仙,神,佛類器具用品一應(yīng)俱全。我與母親對視了一眼,由母親上前開口,問道富態(tài)的老板娘:“您好,請問這里可有紅檀木制成的牌位?”
本來還無精打采的老板娘,聽到這話,立即喜笑顏開。引著我們二人向里屋走去。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架子前。老板娘滿面笑容的指著最上面的架子,一一介紹。
“這一層的材質(zhì)分別是黑沉木牌位、黃香木排位、紅檀木排位,各種尺寸,大大小小,各種樣式,一應(yīng)俱全。”
說完也不待我們回答,又開口詢問:“您二位要找的,可是這些?”
隨即又開始自吹自捧:“我可敢和您保證,在我們洛卜鎮(zhèn),要說仙家排位的種類,我們家排第一,都沒人敢排第二呢!”
我與母親并未理會她的唾沫橫飛,而是一同將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牌位樣式上,從左到右一一掃過。直到同時將目光停留在了最靠右邊,最里面的一個很漂亮的紅檀木排位上。
這個紅檀木的顏色,非常的純正。是一種透著內(nèi)斂,低調(diào)奢華的紅。木中沒有雜質(zhì),很有分量,離得近些便可以聞到一陣陣的檀木清香。
而我與母親都還未說話敲定時,我便聽到了耳邊有一道聲音傳來:“要它!”
母親這時也看向了我,我立刻小聲的附在母親的耳邊道:“狐主剛剛選中了這個,我們定一下尺寸吧!”
看著母親點了頭,轉(zhuǎn)身跟著老板娘去商討最后的尺寸與字體時。我便想著在店內(nèi)繼續(xù)逛逛,當(dāng)我走到了一個,擺滿了供奉蓋杯的角落時。
我注意到有一只蓋杯的杯身上面,用金色的線條,臨摹著精致的蓮花和幾句佛語,白凈的杯身,通透非常。因為突然感到對這只蓋杯十分的喜歡,我便停了下來。
還不待我伸手將它拿在手中把玩一下,便聽到耳中又響起來狐主的聲音,再次對我說道:“要這個吧!”
我忙把這只蓋杯也拿去,叫母親連同牌位的定金,一同付了錢。叫老板娘將蓋杯包了起來,便準(zhǔn)備離開。
母親也與老板娘商定了牌位的尺寸,定好了來取牌位的日子。在我身后隨我出了店門,便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這天夜晚,母親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見到了一個人。
這人在夢中,先是對母親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起身,抬起了頭,母親看到了他的面容。
這人的面目雖然變了許多,但是母親仍然可以認得他。畢竟,當(dāng)初他被命運判了死刑,將死之人,本已絕望,但是卻在緣分的安排下,遇到了我的母親。
母親見她可憐,便叫他到我家吃了頓飯。本著善良的心,出手救回了他的命,治好了他的病。
這人如今大約是三十五六歲的年紀(jì)。長相十分難看,圓圓的臉蛋,短短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矮趴趴的鼻梁,嘴巴有點大,卻不是很厚。
丑陋的面目下配的是圓滾滾的身體。這圓潤的身軀,本應(yīng)該是有福之相。但是這人卻是可以看出苦命不已。
而端面相來說,這人印堂發(fā)黑,看似有血光之災(zāi),危及性命??置痪靡?!
此人名叫小海,是馬家村人。
如果在村子里,說起這人,就會立馬讓人談起他的命運。
當(dāng)初,他還尚未出生之時。他的母親王氏,因占有魔君無天祖師一派的緣分,所以要出堂成為弟馬。
而王氏,在知曉了自己的緣分是魔道時,便萬般不愿,想盡辦法,要杜絕此緣。
請佛墜,供佛像,吞符改命,請神祭壇,均不了了之。
最后,不知從何處得一法子。這方法,定是出自心懷不軌之人。竟叫那王氏與人行不軌之事。如此,便可躲過這魔道緣分。
王氏竟也憑著此法,破了那孽緣,擋過了成為魔道出堂弟子之事。
本以為這事已就此終了,再無后續(xù)。直到后來,她與丈夫生下一子,取名小海。
這小海在十歲之前,過得還算可以。雖不是錦衣玉食,但也平淡快樂。十歲之后,孩子慢慢的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了,那王氏夫妻二人,便對他冷淡了起來了。
漸漸地,夫妻二人經(jīng)常因為錢的事情,吵鬧不休,冷戰(zhàn),有時甚至互相動起手來。
最后,兩人便常常離家,多日不歸。不負責(zé)任的二人將小海寄養(yǎng)在了他的姨娘家。就這樣,又過了三,四年的光陰,小海十五歲了。已經(jīng)初長成一位翩翩少年郎。
那時的小海,五官雖算不上俊郎,但是可以說是清秀不已。與現(xiàn)在的丑陋相比,相差甚遠。
這并不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靈感較高的人可以看出。他是因為身上常年有冤魂債主索命,導(dǎo)致了五官脫相。
有一陣子,小??傆X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一開始,還以為是普通的感冒發(fā)燒,頭疼腦熱所致。
姨娘便請來了村里的小大夫,為他打針輸液,每天按時吞服藥物??墒遣∏槲从泻棉D(zhuǎn),最后甚至越來越嚴(yán)重。
姨娘只好帶著小海去縣里的醫(yī)院,掛號,檢查,住院治療。依舊不見好轉(zhuǎn)。后來只好去了省里的醫(yī)院,效果還是一樣。
這時,經(jīng)過多日的病痛折磨。小海已經(jīng)骨瘦如柴,身體只剩下皮包骨了。鼻血成天的流,止也止不住。高燒許久不退,嘴里還念叨著胡話。
省醫(yī)院的醫(yī)生檢查完之后,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將小海的姨娘拽到一旁,很小聲的說了一句:“這孩子,怕是不行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盡量滿足孩子的愿望,讓他的心情開心一點。”
小海的姨娘聽了,便知道自己是做不得主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急忙找到了小海父母的電話,撥了過去,通知了他們小海的病情,不太樂觀。
本想著,這孩子都這樣了,做父母的總不會撒手不管吧。畢竟,這也是他們的頭一個孩子啊!
可是沒想到,這電話打出去了幾天,也沒見有人來瞧。小海的姨娘催促了幾遍,兩人敷衍的說道:“這陣子忙,走不開。”“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各有各的事,就是不急著來見孩子。這兩人的冷血,讓姨娘心里不是滋味。那孩子平時也算乖巧,有的時候還會幫忙做些事情,不會搗亂,不會胡鬧。
如果,就這么沒了,自己恐怕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不行,一定要讓他的父母來,就算是要不行了,也要讓他的父母來見他最后一面。
姨娘拜托護士,幫忙照看著小海。而自己則親自去找小海的父母回來。
頂著毒辣的太陽,姨娘找到了小海的父親,見到他領(lǐng)著自己再婚的孩子,正在小區(qū)里玩鬧??雌饋恚中腋?。
但是這一幕,落在小海姨娘的眼里卻十分刺眼。她幾步上前,走到小海的父親面前,十分生氣的對他說道:“這也叫忙,這也算忙?”
“小海都要不行了,你們做父母的,心是有多狠啊?竟然可以不聞不問!”
小海的父親聽言,想著小海的姨娘養(yǎng)育了小海許多年,添了許多麻煩,心下也有了少許愧疚,便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