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神識中的聲音越發(fā)清晰起來,想哭,很想哭。這與以往的情緒不同,我竟分不清楚此時的內(nèi)心究竟是自己悲傷還是另一種緣分所致的情緒爆發(fā)。
當時的自己并不知道接下來的聲音會自己將來的生活造成翻天覆地的改變,而聲音的主人,也將是自己生生世世的羈絆。
這是一道如上好的玉石碰撞時清脆悅耳的聲音,磁性且清冷。他說:“我叫胡忠靈。是小花蓉成家之后的掌堂。”這一句話出口,在我的心里,仿佛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層浪。“轟”的一聲,自己的腦子炸了。
對于心中從小奉為神靈的信仰,以及母親那異于常人的力量。在自己看來,這些都是自己遙不可及的夢。沒想到有一天曾經(jīng)的夢,會變成觸手可得的事情。
自己的掌堂!這代表著,在將來,自己也會成為一名出馬弟子,可以為仙家揚名立萬,度化眾生。成為世人生命中的一份救贖。
只聽那聲音繼續(xù)道:“我乃是靈狐一族之族長,道行六萬六千六百四十年。此后,我會在你身邊護你一生一世,不會再讓任何危險傷害你一分一毫。”
心中一時難以平靜。在過去的十七年里,沒有人對我說過會保護自己一生一世。這個仙家的道行似乎在自己的記憶里是最厲害的。
只聽那胡忠靈仙家繼續(xù)說道:“我來到你身邊的事,最好不要透露給任何人。這樣,不會徒增許多困擾。”說完便在我的神識中打像,進到一個古香古氣的房間打坐修煉去了。
懷揣著復雜的心情,我也漸漸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夜,似乎很漫長。第二天一早,我已經(jīng)平復好了激動的心情。但是因為控制不住內(nèi)心接受了被人保護的喜悅,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了祖母。
祖母聽后,大喜。忙叫來了父親和母親,把仙家前來與自己報名之事與兒子兒媳夫妻二人細說。
感覺到有仙家要攏身,來不及多想,已經(jīng)盤腿坐好,神識混沌,雙眼慢慢合上。是昨夜來報名的那位仙家!心中十分的好奇,他會說什么呢?
那仙家已經(jīng)攏上自己的身,在我的身上開口道:“我是小花蓉成家之后的掌堂,我叫胡忠靈。前幾日,是我與小花蓉見面的時機未到,故沒有前來相見。蚌精一事,我已然知曉,從今往后,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護小花蓉。絕對不會讓她再遭此一難。”
雖然意識尚在,但是因為仙家攏身,我便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在心中表達出自己的喜悅之情。而一旁的家人們聽到了這位仙家的話,心中同時放下了一塊兒懸了多年的大石。
母親開口:“小落凡這些年遭受了不少的苦,前些年自家的掌堂也費了不少的心力。雖然有明顯的效果,但是仍時有那些心懷不軌之輩蜂擁而來。也難為自家掌堂費心記掛小落凡多年了。如今終于有了屬于她的護身保命仙了,真是再好不過了。”
說起這個,自己不禁回憶起了那年有一些剛剛修煉出關的仙家。雖已修煉成人,但道行尚淺,不足以上堂受用香火。所以把本就無法以神識開口的自己折騰的苦不堪言。
最后,祖母將自己帶到了自家的掌堂胡世白老仙家的面前,求掌堂搭救。
掌堂搭上了我的脈絡,查探事情的因果。得知了前因后果,立刻對這些剛剛成仙的小仙們怒道:“以后不得再上這小花蓉的身,如若被我發(fā)現(xiàn)再犯,休怪我親自收拾你們。”
現(xiàn)在回想起那時掌堂的霸氣,與現(xiàn)在這位胡忠靈仙家的話語重疊。我只想好好的發(fā)泄一下心中多年積壓的委屈,不過一切都有了一絲絲苦盡甘來的感覺。
畢竟自己也有了依靠,他會陪伴著自己成長吧!
沒想到自己還是天真了,正是這個仙家的出現(xiàn),改變了自己本平凡無奇的一生。
就這樣與胡忠靈仙家相處了幾天,我已經(jīng)即將崩潰?。?!內(nèi)心現(xiàn)在簡直就是,啊——我要瘋了。這大概不是救贖,這是我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保護傘!自己吃飯看手機——食不言,寢不語,不許分心做其他事。
自己上廁所從衛(wèi)生間出來——準時從門口出現(xiàn)鎖定,洗手!自己過了戌時還不睡,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術,在身邊拍了我?guī)紫拢退阌腥嗽谖业亩叡牡?!都叫不醒我了。有個頭疼腦熱的,只要在心里哼唧一聲,立刻就好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使用了法術!
甚至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吵鬧,就會立刻攏身解決了這人的難事,然后用清冷的聲音道——“莫要在我小徒兒面前哭鬧,影響我小徒兒的心情。”
說起這個“小徒兒”是怎么回事呢?是因為剛接觸時,這位靈狐族長大人就已經(jīng)強制自己改口叫師父了。當時我心想,日后都是要做弟子的,叫師父也對。
雖然對于這個隨時隨地與自己形影不離的保護傘,有些難以適應。但是,這心里隱隱的開心卻是壓也壓不住的。有點幸運的被命運選中了。
問過師父,為什么是我?普天之下,蕓蕓眾生。這么多信仰仙家與仙家有緣的人,為什么要選擇平凡無奇的她呢?落凡之前聽祖母說過,每一位仙家可保十八戶。
也就是說可以在十八家堂口,報名上堂。與弟子結(jié)緣,受用香火供奉。師父回答我說:“因為是你,只能是你。”
可能聽起來很狗血,但是這就是師父的回答。師父說,他在靈狐族修煉多年,等待的就是這一天。就是為了與我相見的這一天,命定之人,永生永世,保你護你。
沒有有緣人,只有小徒兒一人。不論小徒兒轉(zhuǎn)世輪回與否,只有小徒兒。那一瞬,仿佛這世間最溫暖的陽光,全部都折射在我的眼前。師父讓我知道了,不論何時,我身處何地,我始終不會是一個人面對世間的一切。
這兩天突感牙痛,于是我便去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說,需要上了藥,把那顆壞牙的神經(jīng)全部殺死。
當我聽到不用打麻醉針就可以去了神經(jīng)之痛,心中頓感愉快。于是開開心心的上了那魔鬼般的藥,醫(yī)生叮囑說,這藥的藥勁會持續(xù)二十四小時。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在意,便愉快的回家了。
回家途中,我慢慢的感覺到有錐鑿之痛向自己襲來。一瞬間,便再也忍受不住,碩大的淚花,大朵大朵的順著臉頰往下掉。
不消片刻,竟然當街嚎啕大哭起來。引得路人圍觀。就這樣哭著回到了家里,祖母聞聲趕來,嚇壞了。連忙問道我緣由,剛剛同祖母講完所受之事,便已經(jīng)自行合上了雙眼。
臉頰上的淚水還沒有擦干,仍濕潤著臉龐。盤腿規(guī)矩的坐好,雙手呈占卜卦象之狀,不停的變換。這是師父慣用的攏身標志性動作,師父攏身之后,施展法力,念了止疼的符咒。
做好一切之后,心疼的說道:“小徒兒受委屈了。”便下了身,我恢復了自身的意識。只感覺到那據(jù)說要持續(xù)二十四小時的魔鬼藥水,已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不疼了,就連本身的齲齒之痛也消失了。只是被折騰的累了,有些疲憊。連忙擦干了淚水,用神識去尋找?guī)煾傅纳碛?。師父已?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坐修煉去了。
本不想打擾師父休息,自己就要回歸意識,不再注視師父。神識卻傳來了師父的聲音,“小徒兒,且修生養(yǎng)息調(diào)養(yǎng)一下精神去吧!勿要牽掛為師。”
師父總是這樣,管我管的頗嚴。不過,有人這樣全心全意的牽掛的感覺,真好!
休息了整整一個下午,在傍晚時分,自己朦朦朧朧的睡醒。只聽似有一婦人哭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