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不愿意相信李荷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但是面對現(xiàn)在的各種線索和情形,幾乎已經(jīng)和去了另一個世界沒什么兩樣了。
而且現(xiàn)在,還有一個男人正在經(jīng)歷著和我一樣的痛苦,那就是娟姐的丈夫,城哥。
作為間接的兇手,我不能這樣一直的逃避下去。至少,我應(yīng)該做出一點什么,哪怕是給家屬一種說法。
就這樣,我在502的門口站了將近一個上午,沒有人開門,也沒有見城哥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城哥暫時還不想見到我。
接下來的三天里,我每天都去敲門,卻始終都沒有再次見到他。
一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梁子突然打來電話,告訴我特大連環(huán)殺人案終于告破了。
出于好奇心,我追問他是怎么告破的。
電話那頭兒的梁子卻笑得很無奈,過了半天,才說出兩個字:是自首!
接著,梁子再次感慨了一番,說目前發(fā)現(xiàn)的尸體還不夠,還有最后一具尸體的死亡地點比較特殊,需要警方陪同去指證。
那家伙殺了那么多個人后竟然自首了?真的是匪夷所思。
不過,當(dāng)聽到梁子說到最后一具尸體的時候,我的心臟立即莫名其妙的劇烈跳動起來,難道這起案件和李荷的失蹤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
然后我不加思索的問道:“梁子,我,我能不能一起跟著去?”
電話那頭兒的梁子再次停頓了幾秒鐘,又馬上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我明確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我有些生氣的說道。
“沒有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關(guān)于這件案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那邊兒回復(fù)的語氣貌似很決絕。
“其實,我只是……”我想說服梁子,但是一時間竟然語塞起來,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理由才能說服那頭倔驢。
沒想到,梁子再次打斷了我的話,說道:“行了,別說了!對了,你要的那些指紋鑒定結(jié)果應(yīng)該出來了,不過還在鑒定科那邊,我回頭拿出來給你送過去。”
其實這是一種說話藝術(shù),拒絕你一件事情的同時,再幫助你一件事情,讓你無法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因此,我也只好無奈的回復(fù)道:“嗯,好的……”
“那沒其它的事兒了,我先掛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還沒和梁子說,然后立刻說道:“喂,等等,先別掛電話,你還記得那天去我家樓上的事情不?”
經(jīng)我這么一提醒,梁子的語氣好像也變了,立刻問道:“你不說這事兒,我還真給忘了,快說,最后那個冰箱的門兒你打開沒有?里面有什么?”
“打開了,不過里面的東西,恐怕你沒看到是不會相信的!”我鄭重的說道。
“我淦!你特么的別給我繞彎子,我這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能不能直接點兒,快說。”梁子有些生氣的罵道。
其實我并不想吊他的胃口,可是,這件事如果是我直接說出來的話,恐怕他又會懷疑這懷疑那,只能再說出來之前先鋪墊一番,最后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冰箱里面全是泥土,而且,而且泥土里面還有頭發(fā)……”
說完這句話后,電話那頭兒再次靜音了,而且這次過了很久,要不是聽筒里面還能傳出梁子的呼吸聲,我還以為信號出問題了。
“什么?頭發(fā)?你確定?”梁子的語氣明顯變得緊張起來,并且追問道:“不要告訴我里面又有尸體!”
“沒,沒有,就只有泥土和頭發(fā)……”我如實的回答道。
忽然,我注意到了一點,就是梁子剛才那句話的里面有個“又”字,接著,我就追問他是什么意思。
梁子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原因,而是在電話里長舒了一口氣,然后才說道:“在這次案件里,其中有一個被害者就是被兇手肢解后,塞進(jìn)了冰箱里。”
聽到這個消息,讓我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慶幸自己沒有在樓上的那個冰箱里發(fā)現(xiàn)尸體。
接下來的通話,我們相互噓寒問暖了一番,最后,梁子問我要不要去他那邊兒住幾天,緩解一下壓力。
聽到這句話,我一陣想笑,心說梁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也有婆婆媽媽的一面兒,會說出來這種話。
本來我確實想去,但是最終我還是謝絕了,我說萬一李荷要是哪天回來了,怕她找不到我。
于是他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利索地掛了電話。
通完電話后,我再次鼓足勇氣來到502房間的門口,但是不管我怎么敲門,那個門始終還是沒有打開。
不可能?。恳f城哥有事沒回來,不可能好幾天都不在家啊。
我將臉貼在房門上,仔細(xì)聽著,里面似乎有人在走動的聲音,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個。
不知道城哥請了些什么人,又在里面干什么,并且為什么始終不肯見我?
按常理來說,不愿意面對他的人應(yīng)該是我,現(xiàn)在反倒是他在想方設(shè)法躲著我。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隨即讓我有種強(qiáng)烈的不安和害怕,這種感覺就像那天在醫(yī)院里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時一樣。
我快步回到家中,這種不安的感覺方才減少了一些。
打開飄窗,朝外面看了看,雪還在下著,地面上早已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白雪,再也看不出三天前樓對面那個男人自殺的痕跡,就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時間真的是劑良藥。
當(dāng)一個人死后,對于周圍的人來說,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
在我看來,這是一個道理,卻不是真理。
因為對我來說,這味“藥劑”對我的“病癥”似乎并沒有多大效果。
深夜二點多的時候,一個電話鈴聲將我從無盡的噩夢中驚醒。
我摸到手機(jī)一看是梁子打來的,誰知剛通后電話,他就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那個人點名說要見你!”
“誰,誰要見我?”我一臉懵逼的問道。
“還能有誰?你說還能有誰?”電話那頭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用瘋狂來形容,甚至有點兒語無倫次。
當(dāng)我想進(jìn)一步問清楚是什么情況的時候,梁子他大吼道:“那個兇手點名要見你,你特么的到底過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