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差沒告訴焦遠,我很怕你,你說咋辦就咋辦。
本來恐懼的焦遠,此刻慢慢放下心來。
但他卻依然保持著警惕,事出怪異必有妖,自己區(qū)區(qū)一個普通人,這位沒必要怕成這樣。
“樓頂說。”
焦遠想了想,開口道。
他不愿吵到父母,看樣子房內與樓頂也沒區(qū)別。
但他的好奇心已經被調動了起來。
熟讀各種神話小說的焦遠,甚至已經覺得自己猜到了這位的身份。
跳樓鬼。
沒錯,流傳于故事中最沒有新意的存在。
但在現(xiàn)實中,卻足以震撼焦遠的身心。
幾分鐘后。
焦遠愣愣的看著跪在他面前,一臉賠笑的中年人。
想去扶吧,實在是太臟了。
“呃,沒必要這樣,你快起來。”
焦遠道。
中年人有些惶恐,慌忙擺了擺手,諂笑道:“大人,您可別難為我,這是規(guī)矩。”
規(guī)矩?
焦遠不覺得自己有多特殊,主角?呵呵,有染上艾滋病,連命都保不住的主角?
他不是那種拿捏的人,更不會裝腔作勢去哄騙一個鬼。
不過,此時仔細看來,這中年人眸子里有若隱若現(xiàn)的綠光,但除了看起來可怖的大半個腦袋,其他地方與正常人無異,自己之前滿肚子心事,察覺不到也正常。
“我不是什么大人,你想跪就跪著吧。”
看了一會,焦遠突然覺得鬼也就這樣,嘆了口氣,找了個臺階坐下。
不過經這么一鬧,他的心情也好了些許。
如果自己病死,會不會也如中年人一般?
中年人本來有事想說,但看到焦遠的樣子,眼轉轉了轉,起身湊到焦遠幾米外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有何心事?不妨說給我小張聽聽?”
焦遠見他一口一個大人,還稱呼自己為小張,苦笑道:“什么大人小張,按年紀你可比我大多了,哎,我倒想問問你,為什么對我這樣?”
他突然想起之前中年人說自己身上的味道來。
小張聞言,臉上滿是敬畏,說道:“不可說,我這樣的身份,說了,就是一個魂飛魄散。”
說完,又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繼續(xù)道:“大人,您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焦遠一愣,苦笑道:“我?除了命不久矣,還會有什么?你這樣又跪又大人小張的,我都滿頭霧水。”
小張聞言愣住,半晌才嘿嘿笑道:“大人別說笑,雖然小張見識少,但我確定您必定福壽圓滿,身體康健,這命不久矣卻毫無可能。畢竟,那可是……”
焦遠嘆了口氣,說道:“知道艾滋病嗎,我感染上了。”
小張長大了嘴巴,片刻才道:“大人,我現(xiàn)在真的信您啥也不清楚了,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艾滋病那種東西只是針對凡人的,對您可沒用。”
焦遠聽完,難以置信的說道:“凡人?你沒開玩笑吧,那我怎么沒有騰云駕霧,展現(xiàn)神通呢。”
小張面露尷尬之色,說道:“您現(xiàn)在仿佛身懷巨寶,卻不知運用之法,當然與凡人無異,不過,您確定身上毫無變化?”
變化?
焦遠沉吟少許,恍然大悟道:“我倒是覺得身體仿佛時時刻刻泡在溫泉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小張一拍手道:“那就是了,不過,如果您想學運用之法,我建議您找城外亂葬崗子的李三,他應該頗有心得。”
此刻,焦遠最在意的不是什么李三,他想到,如果這鬼說的實話,那就是說,他很可能沒有感染艾滋??!
焦遠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不過,我之前應該也見過大人,可那時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異常,這又是怎么回事?”
小張一臉疑問。
但激動的焦遠明顯沒有聽到。
他此時有一種撥開云霧見日月的感覺!
他甚至在中年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接連翻了幾個跟斗!
次日,趙家。
“爸!求你放我出來吧,我去找那個該死的焦遠,他敢拿我趙家的東西,我讓他生不如死!爸你放我出來吧!”
趙天然坐在沙發(fā)上,手中翻動著文件資料,對哀聲苦求的趙媛媛充耳不聞。
一旁站著一位體態(tài)彪悍,寸頭國字臉,一聲黑色運動服的中年人,他看了看鎖住趙媛媛的房間,面露不忍,猶豫著開口道:“董事長,要不讓媛媛出來吧。她畢竟也是受了馮家那個小崽子的欺騙……”
趙天然聞言并未發(fā)怒,放下資料嘆道:“老辰啊,我們這些年到底對媛媛太過驕縱了!以致她鑄成今日大錯!”
“老爺子昨日發(fā)下那樣的指示,如今想來也是無奈之舉。”
“這個焦遠,從資料上看就只是一個窮小子罷了,并無任何出奇的地方,可他竟能奪取我趙家的重寶,看來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我因為心疼媛媛,竟生出魯莽之心,要不是老爺子看得清楚,結局還尚未可知。”
老辰深以為然,說道:“那我們如何引他來我趙家呢?”
趙天然沉吟少許,又翻看了一遍資料,上面赫然記錄了焦遠從小到大的各項事跡,就差沒寫內褲顏色了,僅僅不到一天,足以證明趙家的實力之強。
斟酌之后,趙天然才道:“先禮后兵,或許還是我們想太多了,如果他身藏秘密,父母也不會潦倒至此,此人并不是不忠不孝之徒。”
“小小年紀,能見多大陣仗,砸到他不知所以,讓他不能拒絕,反正,那些東西,最后還是我趙家的。”
“另外,”說到這里,趙天然的眸光忽轉凌厲,“等他來到趙家之時,請他父母去別處做客,只待那小子喪命后,立刻把他父母料理了!”
“要讓所有人知道,我趙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老辰也冷冷一笑,點頭應下后,仿佛想起什么,又道:“那馮家呢,這個虧咱們就這么吃下了?”
“馮家……”
趙天然眸光漸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對于焦遠來說,昨夜的長談讓他興奮,也讓他疑惑不解。
老張(好吧,小張對焦遠來說還是自覺叫不出口)跟他解釋了半天,但焦遠還是似懂非懂,更何況,就連老張都對焦遠突然的變化感到懵逼。
對于這些超自然的東西,焦遠僅限于滿肚子小說劇情,比老張更差。
于是,一人一鬼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這事只有那位李三能解釋。
不過,在分別時,老張一臉神秘兮兮說要給自己介紹幾個朋友認識,到讓焦遠有些期待。
而且,他問老張有什么事和他商量,老張也嘿嘿笑著,沒有再說。
“你昨晚干啥了?我咋聽你進出了好幾回?”
吃早飯的時候,老媽突兀問道。
旁邊老爸聞言,也用疑惑的目光看來。
焦遠沒想到還是吵到他們了,連忙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可看老爸老媽的樣子,顯然不是太信。
“你請好假了吧?”
老媽又問。
兒子既然不愿說,她也不再問,她了解兒子,不是瞎胡混的人。
“我辭職了。”
焦遠想了想,照實說道。
“什么?!”
這下老爸和老媽都大張著嘴,目光呆滯。
焦遠走出這步其實已經是深思熟慮,他上班的煤礦企業(yè)算是個國企,對臺州縣很多人來說是個不錯的單位,可每月僅兩千多的工資,甚至經常拖欠大半年都不發(fā),焦遠覺得,自己不應該耗在這里。
而且這件事,他早和老爸老媽提了很多次。
一家人爭論了半晌,最后焦遠獲得了勝利,至于下一步,他打算找個工資高點,按時發(fā)的地方,苦點累點不算什么。
但愿老張說的是真話,自己并沒有感染艾滋病吧。
焦遠安慰著自己,生活本就艱難,能勉強活著都殊為不易。
正當他扶著虛弱的老爸走出門時,迎面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緩緩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