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就到了李家后門,張山環(huán)顧四周。
“如何?”李若水問道。
張山沒有說話,只是在后門前的老槐樹上摸了摸年輪,“這棵老槐看樣子應該是當年給你們家定風水的人種下的,旁人看來不足為道,卻有生長之意,你和李肆這些年遇難總能化險為夷除了命格夠硬以外,全靠這棵樹。”
李若水認真瞅了瞅老槐,“以前還真沒注意這棵樹,只是覺得自己小時候它就在,后來清理屋外路障就都沒舍得看了它,想不到還另有玄機。”
張山笑道:“不但你沒注意,就連幕后以風水針鋒相對的黑手也忽略了這顆老槐。”
李若水臉色微沉,“聽你的意思,我們家后門也有人改過風水?”
“后門有些故弄玄虛的意思。”張山神秘一笑,“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張山朝前走去,李若水緊隨其后。
跨過馬路,來到對面的一棟別墅門口,張山駐足觀察。
李若水好奇道:“到別人家門口來干嘛?”
張山伸手摸了摸門,“鎖已經有些生銹,灰塵也有很厚,看樣子很久沒人住了。”
李若水點了點頭,“已經閑置很久了。”
張山問道:“是你們家的房產?”
李若水搖頭道:“不是。”
張山哦了一聲,轉身回看了一眼李家后門,思忖道:“前門對后門,竟是分毫不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爸失蹤之后,這里曾經翻修過。”
李若水回憶了一下,“還真是,當年翻修的時候我就聽趙六說過好像老有人往我們家看,只不過也沒發(fā)生其他的事,后來也就沒在意?,F(xiàn)在想想,那時候很有可能就是在對位置,之后這里也沒有住人。”
說到這里,李若水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她一直知道這幾年有人在暗中針對李家,沒曾想竟然早已布下了如此大的一個局。
會是誰呢?
爸爸生意上的敵人?或者真是被自己拒絕過的富家子弟故意報復?
張山覺得有些奇怪,一般門對門有怨,都會故意擺放煞物,例如刀之類的,可是他看了半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足以造成形煞之物,如此一來,對戶門就根本沒有任何效果,莫非是掉了,或者被人偷了?
李若水收斂心神,見他眉頭緊鎖,問道:“你在想什么?”
張山道:“我雖然發(fā)現(xiàn)這里不對勁兒,但是還沒找到煞物。”
李若水道:“這里沒人住,會不會是被路人拿走了?”
張山思索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我覺得不會,對方既然費盡心思布了這么大一個局,就一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李若水沒反駁,只是認真打量著這棟無人居住的別墅,沒一會兒她就有些頭暈目眩,她揉了揉太陽穴,臉色難看道:“這家的墻好刺眼,看得我差點暈過去。”
“對啊,墻!”張山恍然大悟。
咯吱……
李若水腳下突然一軟就要摔倒。
張山眼疾手快連忙抱住她的柳腰,“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很暈。”李若水臉色蒼白。
“這里風水和你不合,我先扶你回去。”張山道。
“好。”李若水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之后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被人碰過的細腰竟然被這家伙一本正經的抱著,她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來升起兩朵紅霞。
走到自家后門,張山松了手,她也跟著松了口氣。
張山遠遠望著對面的別墅,若有所思道:“布局之人倒是有些城府,為了避免被人拿走煞物,竟然建了一面玻璃墻來形成反光煞。”
李若水驚訝道:“那一整面墻都是煞物?”
張山鄭重點了點頭。
李若水呼出一口氣,“還真是大手筆?。?rdquo;
張山若無其事打趣道:“所以你現(xiàn)在有沒有給我漲工資的想法?”
李若水破天荒豪氣道:“必須漲。不過,接下來你是不是也應該做點什么?”
張山識趣道:“放心,心中已有計較。”
李若水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開口。”
張山道:“只需你去市場上買一對兒金元寶麒麟風鈴掛在前門,金元寶能助事業(yè)順利,銅風鈴有擋煞作用。后門則懸掛天師令牌凸鏡即可,這玩意不用買,我背包里就有,待會我去拿來你找人掛上。然后就是內部需要按照你的命格重新布局。”
李若水問道:“可以按李肆的命格布局嗎?”
張山搖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今李家是你在當家做主,等以后他接手,我再重新布局。”
見張山說得這般有條不紊,李若水也跟著安心不少。
回到員工宿舍,張山從繡著陰陽魚的背包里取出一面鏡子遞給李若水,李若水當即命人拿去后門掛上,又吩咐家里傭人去市場上淘金元寶麒麟風鈴。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她回頭時,張山手里拿著一道平安符遞給她。
她愣了一下,“給我的?”
張山點頭道:“這是我?guī)煾缸鲞^法的符,可保佑你平安。”
李若水接過平安符,問道:“多少錢?”
王半仙做過法的符,千金難求。
張山笑了笑,“不用了,我拿來也沒用,就送你了。”
李若水微笑道:“那你再送我一個唄。”
張山翻了個白眼,“你當是大街上的便宜貨啊,說送就送。”
李若水道:“我給錢還不行嗎?”
張山搖頭道:“給錢也不行,只有這一個。”
李若水捏著平安符嘆了口氣。
張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你就別多想了,你是一家之主,只有你平安了,這個家才會平安。至于李肆那家伙,你完全不用操心,他是人中龍鳳命,況且還有我在身邊。”
李若水沒好氣道:“就他還人中龍鳳?!”
張山意有所指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他。”李若水悵然一笑,“行了,你忙吧,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家里的傭人會全力配合你的。你如果還有其他需求,告訴李肆就行。”
“如果趙六查到線索,你先別輕舉妄動。”張山囑咐道。
“知道了。”李若水微微點頭,然后轉身。
這一轉身,她似乎又切換到了那個雷厲風行的霸道女總裁模式。
等她走遠了,張山才伸出剛才那只抱過柳腰的右手,低下頭,嘴角不自覺掛起笑容。
突然,王武闖了進來,“山哥,你傻笑什么呢?”
張山連忙收起手,笑容一閃而逝,“你怎么來了?你家少爺呢?”
王武道:“少爺跟田小姐約會去了,不讓我跟著。”
張山嘆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沒讀過什么書的王武憨憨撓了撓頭,“啥意思?”
其實張山也不太明白個中真意,只是以前王半仙給村里年輕人算姻緣常常如此感慨,有樣學樣罷了。
張山笑道:“沒啥,你來得正好,跟我定風水去。”
……
長江畔。
微風徐徐,一身清涼性感的田秀兒撐著一把太陽山站在岸邊。
渣男牌瑪莎拉蒂一腳剎在路邊。
李肆下走,悠哉悠哉走到她身旁,“不是說我們沒有結果嗎,怎么又約我?”
田秀兒沒有回頭,只是望著一浪一浪的江水,輕聲說道:“可你還不是來了。”
李肆嘴硬道:“我是怕你想不開,你要不是說在這兒等我,我才不來。”
按照田秀兒以往的行事作風肯定會大膽的懟他幾句,可是今天她沒有。
她只是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又望著江面,“明天我要跟我爸去帝都學做生意了。”
他哦了一聲,“做生意是好事,可千萬別學我姐,太霸道了沒人喜歡。”
她笑了一聲。
他又問道:“什么時候回來?”
她搖頭道:“做得好的話,可能就不回來了。”
他心里顫抖了一下,可是沒有開口。
然后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那一縷縷吹拂過的江風,仿佛就是他們之間剩下的最后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