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簡汐舉酒說道:“感謝大家?guī)臀艺一仞?,在此我先干為敬?rdquo;說著一飲而盡,喝完苗簡汐的臉色一下子被酒勁沖的緋紅,更增嬌艷。
諸位九黎青年轟然叫好,紛紛干掉一杯酒,大聲說道:“但凡宗主差遣,萬死不辭。”但全沒有看天稷一眼。
酒宴很快進入高潮,只見珍饈美味一道接一道地上,各式山珍海味,瓊漿美酒,流水價地上來。天稷來者不拒,放開喉嚨大吃特吃,這讓在座的術(shù)士們不禁皺起了眉毛。術(shù)士以修身養(yǎng)性增進修為,戒貪口之德是第一要義,年長術(shù)士多是皺眉心中暗罵天稷上不得臺面,小術(shù)士們看到天稷這般吃的眼睛都快瞇沒了,不覺都大動凡心,口中饞涎咕嘟咕嘟地向下咽。但苦于戒律,生怕有損修為,都極力限制自己的飲食量。有的女術(shù)士甚至僅僅吃一顆水果就作罷了。
天稷哪里知道往常術(shù)士們都有辟谷練功的習俗,所有上的熱菜基本是擺設(shè)而已,他心中也是一陣納悶。暗暗尋思:“怎么都不吃啊。”但看到雞鴨魚肉又接著上來,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接著大吃大嚼。上菜的執(zhí)事女孩們一圈一圈地上來,看到天稷如同一條趴在墻頭吃肉的狗一樣,忍不住紛紛捂嘴偷笑。
坐在黎貪一族中的幾個青年紛紛輕蔑地指著天稷議論道:“真沒想到宗主的弟弟是這么個貪口腹之欲的玩意兒。”
“是呀,聽說他是執(zhí)事出身,也難怪這般上不了臺面。”
“果然,芻狗不可為親,老祖宗的話沒錯。”
天稷聽到這些話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自從他身為執(zhí)事生在九黎后就察覺出九黎族人的熾烈敵意,他根本不在乎他們會說什么話,也壓根不想討好眾人,他之所以留在這里,僅僅是因為苗簡汐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他也需要在神墟中尋求為父親復仇的力量而已。他聳聳肩,吐出一根雞骨頭,接著撕下一塊豬肘子接著吃起來。
苗可心聽到這些話心里頓時不是滋味,這個小蘿莉人其實不錯,她還記得天稷從巨蟒口中救下她的事情,看到這么多人非議天稷,她不由氣憤地叫到:“喂,你們幾個怎么可以這么說,天稷又不是術(shù)士,他也不需要修習術(shù)法,只是個凡人而已,你們這樣侮辱他有意思嗎?”
黎貪一族的青年們一愣,為首的一個是黎貪的親弟弟,叫苗昆的青年嗤笑道:“呦呦呦,小可心有心上人了,你跟你媽一樣,為了一個外族要跟哥哥們做對嗎?”
這句話引起長老席上一陣嘩然。仿佛不愉快的舊事被重提。天稷好奇地轉(zhuǎn)頭看向黎文,只見這個中年美婦卻是面色如常,只是端著酒杯的纖纖素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灑出一滴酒。
“苗昆!”苗簡汐怒喝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苗可心眼眶泫然欲滴,她雙手一錯,嬌叱一聲:“虎!”
驟然間苗昆眼現(xiàn)驚駭之色,滿臉畏懼地起身想要逃離,天稷什么也看不出來,但是長老席上眾人已經(jīng)看出苗可心再用幻術(shù)下殺手,苗昆現(xiàn)在不啻于被一只老虎盯上了,術(shù)法高深的長老們看到一只巨大的花斑猛虎在宴席上張牙舞爪,撲向嚇得魂飛魄散的苗昆。這是需要元行五重才能達到的境界,諸人暗嘆,沒想到苗可心小小年紀術(shù)法竟爾如此高深,想來已經(jīng)是小一輩佼佼者了。
“破!”黎貪見勢不妙出手如電,手捏術(shù)訣道。
元式三重!九黎最高元力。
“等等……”黎文臉色慘白的叫道。
強大的氣流如同颶風一樣掠過宴席,瞬間撲向苗可心,苗可心驚叫一聲,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只見疾風之中似有刀刃之聲隱隱鳴響,竟是黎貪的看家本領(lǐng):風刃。
原來黎貪為了救弟弟,情急之下將風刃發(fā)揮到最大,風刃斬破了苗可心的幻術(shù),竟然還余力未消,強勁地沖向苗可心。
苗可心周圍的九黎族人紛紛避讓,生怕被風刃斬傷,全然不顧摔倒在地的苗可心。
一些年輕的女孩甚至掩目不忍再看。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急速沖出,伏在苗可心嬌小的身體上。
嗤地一聲,是刀刃劃過肉身的聲音。接著木屑紛紛揚揚跌落在地上,一張桌子已然粉碎無余。苗可心膽怯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因劇痛而扭曲的臉,這張臉的主人因為劇痛咬破了嘴唇,鮮血滴在苗可心光潔的額頭上,苗可心茫然地伸出纖指撫摸著對方的臉,忍不住淚水漣漣。
天稷!他擋下了風刃!
原來剛剛天稷背著一張桌子沖出來擋在風刃之前。
鉆心的疼痛火燒一般直沖五內(nèi)。天稷見身下小蘿莉止不住的流淚,扁扁嘴說道:“你別哭啦,該哭的是我。”
苗簡汐和黎文驚叫著沖了上來,天稷整個背部被風刃割的支離破碎,幾乎沒有一點完整的皮膚!
但是轉(zhuǎn)瞬之間,天稷背上的血紋竟然漸漸愈合,最后只留下一些淺淺的紋路。
在場的人全部目瞪口呆,天稷也有些驚奇地站起身,咧嘴笑了一下,算是安慰苗簡汐了。
黎貪尷尬地說道:“呦,對不住了,可心,你知道叔叔是一時沒收住力氣,原諒叔叔吧。”
苗簡汐見天稷沒事,扭身氣憤地說道:“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你差點殺了他們兩個。”
“那又如何?”回過神來的苗昆叫到:“苗可心這個賤丫頭也差點殺了我。”
苗簡汐還想說什么,但是黎文卻攔住她,眼含淚水輕輕搖了搖頭。
黎文上前扶著天稷,溫言說道:“好孩子,謝謝你。”
天稷搖搖頭,說道:“宗主客氣了。我身入黎文一族,自當愛護族內(nèi)姐妹兄弟。”
他這句話一出口,黎文一族少年男女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在座的九黎長老心中均想,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略擔當,次少年不凡啊。互相看了別人一眼,暗暗點頭。
其實天稷說的不過是場面話而已。他何嘗對苗可心這嬌蠻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感。又對九黎有何感情。剛才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不過想到的是若能救下黎文宗主心愛的女兒,對方定然能給自己一些好處,亦或是將來能臂助自己。無論如何這樣的機會不多。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低估了黎貪風刃的威力,自己背了一張桌子防身,仍然被傷的這么嚴重。
天稷背上疼痛徹骨,但他心中更是悚然,暗想,以后行事需當謹慎,自己還是看事太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