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樓位于臨泉市的市中心，是一個有些年頭的地標建筑。

前幾年本來因為一些原因想要拆掉，但是市民聯(lián)合寫信抗議，只好作罷，重新計劃了一下進行翻新。

高凡打了個出租，因為離得比較遠，再加上正好的高峰期，大概八點四十左右才到。

慢慢升起來的太陽，照得身上暖洋洋的。

一些鳥兒停在光禿禿的枝丫上，嘰嘰喳喳。

高凡坐在了路邊空蕩蕩的長椅上，心里倒平靜了下來，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高凡先生。”

沒過一會兒，一個黑色西裝的人便走到高凡的面前。

“龔老爺子派我來接你。”

高凡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不是昨天給自己打電話的那一位。

聲音聽起來也沒有那么渾厚。

“走吧。”

高凡也沒有扭捏，拿包起身，跟在男人的后面。

“我叫齊玉林。你叫我小齊就好了。”

齊玉林領(lǐng)著高凡向一輛灰色的奔馳走去，一邊介紹著自己。

讓自己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大一些的人叫小齊，高凡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應了下來。

齊玉林幫高凡拉開車門后，自己便走向駕駛座，坐了下來，準備開車。

“龔老爺子呢？”

高凡看著車窗外轉(zhuǎn)瞬即逝的景色，不經(jīng)意的問道。

“老爺子昨天就提前去了。在那里等您。”

齊玉林回答。

“哦。”

高凡沉默一陣，眸子里映出不斷變換的景色，建筑漸漸變得稀疏起來，只剩下道路旁栽種的樹木，和遠處枯黃的田野。

“我們這是去哪兒？”

高凡又問道，這條路他實在是太陌生了，視線盡頭連綿的山若隱若現(xiàn)。

齊玉林沒有回話，車內(nèi)陷入了沉默。

高凡索性也戴起了耳機，不過卻沒有聽歌。

到后來，田野也消失了。道路兩旁是黃綠間雜的樹林。

車子開始走上坡路，彎彎曲曲的，車速也慢慢降了下來。

“去東來山。”

齊玉林突然說道。

高凡在腦海中搜尋著關(guān)于這座山的信息，可惜只得到一些碎片式的記憶。

東來山只是臨泉市周邊山脈中一座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山。但是卻是觀賞日出的絕妙地點，有很多攝影愛好者經(jīng)常在上面拍照，還出過幾次意外墜落事故。

小時候，高凡的爸爸似乎也帶著他去那里看過日出。

但由于已經(jīng)是而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在高凡的記憶里變得有些失真，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只是自己意識的杜撰。

高凡在后座默默地記下了上山的路線，途經(jīng)幾個岔路口，卻都是左轉(zhuǎn)。

“高凡先生，我們到了。”

車子停在一棟外觀簡易的別墅面前。

齊玉林替高凡打開車門，請他下車。

另外一個穿著常服的年輕人過來和齊玉林交接了幾句，便將車開走了。

高凡目光四處打量著，他們似乎是在山頂。

視野廣闊，別墅周圍被開辟成了草坪，上面還擺著幾張桌椅板凳。

“高凡先生，請跟我來。”

高凡跟在齊玉林身后，只見他拿出來一張卡片在門前的感應器上貼了貼，門便開了。

別墅里亮堂堂的，水晶燈在頭頂璀璨耀眼。

陳設十分簡單，但卻擺放的別有用心。

大廳里面沒有人，隱約能夠聽到從樓上傳來談話的聲音。

高凡循著聲音去，眼睛里光芒流轉(zhuǎn)，他透過頭上的天花板，看到在一個巨大的議事廳內(nèi)，龔胥正在和幾個中年人談論著什么。

齊玉林領(lǐng)著高凡朝樓上走去，很快便來到議事廳的門口。

“高凡先生，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說完，齊玉林便轉(zhuǎn)身下了樓，留高凡一個人在門外，敲也不是，不敲門也不是。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

正在高凡猶豫之際，龔胥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似乎就站在門邊。

“我叫了上次拍賣會的那個小子過來，你們的爭論現(xiàn)在沒有意義。”

“等人到齊了，我們再說。”

高凡聽到龔胥提到自己的名字，瞬間心跳加速。

“咚咚——”

高凡舉起手在厚重的棕色大門上扣籃兩下，門立馬就打開了。

竟然是遙控的自動門。

龔胥就站在門邊，拄著一根盤龍的梨花木拐杖。

另外四個人都一臉驚訝地看著高凡。

“進來吧。”

龔胥對高凡的到來絲毫不意外，招手叫他進來，一臉慈祥。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年輕人。”

“在臨豪拍賣會上一鳴驚人！”

龔胥將高凡帶到身邊，向眾人介紹到。

“高凡，這幾位分別是林全友林大師、莫勝光莫大師、周麟周師傅、以及楊比仙楊大師。”

三男一女，都目光輕蔑地對高凡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高凡一一問好，但仍然保持著謹慎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人到齊了，諸位都坐吧。”

龔胥坐到桌子的正上方，揮手叫大家都坐下。

三位大師坐在左側(cè)，高凡和那個叫楊比仙的中年女人坐在右側(cè)的位置上。

大家目光都絲毫不避地互相接觸，仿佛要看透對方的內(nèi)心。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只剩下墻上的掛鐘走時的聲音。

高凡靜靜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三人，林大師和周師傅都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倒是那個叫莫勝光的男人，留著半白的長胡子，看樣子也得有五十多了。

坐在自己身旁的楊比仙，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像是長期浸染在檀香香煙中形成的。

龔胥微笑看著一切，過了一會，用拐杖敲了下地板，進入了正題。

“首先，龔某很感謝各位能夠賞臉來到此地，幫龔某一個小忙。”

“路途奔波勞累，鑒寶一事我們就明天開始。”

“今天各位先互相交流討論，在鄙舍歇息。”

“事成之后，龔某都有重謝。”

龔胥話音剛落，莫勝光就打著哈哈奉承了起來。

“龔老爺子嚴重了，我們只是盡力所能及之事。”

其余三人也連連附和。

“是啊，龔老爺子。”

“能幫到龔老爺子，也是我們小輩們的榮幸。”

高凡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

目光卻已經(jīng)透過重重的障礙，將整個別墅的構(gòu)造都看得一清二楚。

“聽說東來山的日出乃是世間絕美。”

“龔老爺子，不如明早我們一邊賞日出一邊品鑒如何？”

莫勝光提議道，其余三人都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也好，大家難得聚在此地。一同賞景確實不錯。”

龔胥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表示贊同，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高凡。

“高凡小友覺得意下如何？”

高凡一邊打量著周圍，對于眾人的談話只是擦了個耳旁風，只是隱約聽到“日出”兩個字。

看到龔胥專門問自己，也只好點了點頭。

“老爺子，聽說您幾年前就已經(jīng)派人來東來山找尋了？”

林全友突然開口問道，絲毫沒有看到龔胥聽到之后眼神的變化。

“僥幸找到了幾件。運氣而已。”

龔胥瞇著眼睛，似乎并不愿意多說。

莫勝光嘟著嘴，輕捻著下巴的胡子，悶哼了一聲。

“龔老爺子倒也不必對我們隱瞞什么。”

“東來山的傳說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

“老爺子近年來的動作許多家族也都看在了眼里。”

龔胥的目光落在莫勝光的身上，眼中寒芒閃動，但瞬間變消失不見。

“莫大師的關(guān)心龔某心領(lǐng)了。”

“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操心了。”

“我請各位來，可不是來和各位聊八卦的。”

莫勝光悶哼一聲，便不在說話。按照年齡，龔胥也就比自己大十多歲。卻因為地位不同，自己還要在這里低聲下氣地為他辦事，還要尊稱一聲“老爺子”。

“請問，東來山的傳說是什么？”

高凡聽到兩人的談話，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