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眼而已，我以龍井代酒，還望方店主不要放在心上。”
方為虛看著高凡遞過來的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上的微笑表情再也繃不住，瞬間垮了下來。
兩人就這么靜靜看著對方，高凡沒有放下茶杯，方為虛也沒有接過去。
“為虛哥，你就接了吧。”
“高凡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開個玩笑。”
蘇婉潔見兩人僵持不下，不想氣氛搞得那么緊張，便打圓場道。
“看在婉潔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小子，我勸你以后最好弄清楚這古玩界的規(guī)矩。”
“下次你再這么冒犯別人，可沒人給你說情！”
方為虛見蘇婉潔都開口了，便硬著頭皮接下了茶杯，看著高凡冷冷的說道。
高凡撇撇嘴，不置可否。碰了碰方為虛的茶杯，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果然是好茶！”
方為虛舉著茶杯，愣在原地?？粗星宄旱牟杷?，背后隱隱起了冷汗。
“方店主，如此好茶，你不喝嗎？”
高凡笑瞇瞇地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方為虛。
方為虛被高凡盯得心虛，心一橫，咬著牙將那杯茶飲了下去。
“方店主好氣量！”
高凡滿意得點點頭，裝作熟路的樣子握起方為虛的手，一臉的真誠。
方為虛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心里不斷回憶著藥效的發(fā)作時間。
這藥是在酒吧玩的時候一個朋友給的他。據(jù)說是M國搞來的迷幻猛藥，十分鐘就能見效，讓人對他言聽計從。
接下來時幾分鐘里，方為虛都如坐針氈。生怕藥效發(fā)作在兩人面前丑態(tài)百出。
以至于高凡和蘇婉潔推辭說不要硯臺的時候，方為虛也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敢怒不敢言。
“方店主，麻煩你了。”
高凡走向前去拍了拍方為虛的肩膀，便和蘇婉潔出了“古寶閣”。
“高凡，為什么不要那方硯臺？”
蘇婉潔好奇的問道。雖然她也覺得那硯臺不錯，但多少有點兒瑕疵。但卻不明白為什么高凡說不要就不要了。
女人的心細如發(fā)，自然也看出了方為虛臉上笑容消失，眼神變換。
高凡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并且委婉的說明了茶水的問題，勸告蘇婉潔以后還是要謹慎交友。不要以貌取人。
蘇婉潔聽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本來就一直刻意的和方為虛保持距離，要不是看在他們家和蘇家是世交的份上，在古玩界也有一些耳目，也不會找他幫忙替自己物色壽禮。
“真是個衣冠禽獸！”
蘇婉潔冷哼一聲，捏起玉拳在空中揮了下。
隨即又想到不僅碰上了這一出，給爺爺?shù)膲鄱Y也沒了著落，情緒有些滴落。
“唉……那我給爺爺準備的壽禮怎么辦……”
蘇婉潔嘆了一口氣。
高凡安慰似得笑了笑，從拒絕方為虛的硯臺開始，他就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打算。
“放心，有我在，沒意外。”
說完，便領(lǐng)著蘇婉潔想古玩市場的另一方走去。
其實在進來的時候，高凡就一直在觀察那些被隨意擺放在地上的古玩。
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現(xiàn)代工業(yè)的殘次品，百來塊錢批發(fā)幾十件的那種，但其中也不乏有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高凡帶著蘇婉潔，停在了一個紅布攤前。
攤主是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中年男人，嘴里叼著手卷的葉子煙。
在一對粗制濫造的大理石仿玉制品中間，躺著一個青白色的瑞獸擺件。
“明代青白玉獬豸鎮(zhèn)紙，22萬。”
高凡之前從這個紅布攤位路過時，便注意到了它。
果然是大隱隱于世。
“隨便看。”
絡(luò)腮胡的男人見兩個小年輕站在自己的攤前，沒有表現(xiàn)出熱情的樣子。在他看來，不過只是來滿足獵奇心理的情侶而已。
高凡蹲了下來，在那一對大理石的手鐲、玉佩中間來回挑選，卻始終沒有碰那鎮(zhèn)紙一下。
蘇婉潔也跟著蹲了下來，在攤位上左看右看。
“老板，這個怎么賣？”
高凡挑了一個看起來雕工比較好的觀音玉佩，問道。
“這是和田籽料，留皮精雕觀音。”
“你給七千吧。”
老板懶散地回應(yīng)道。
高凡一聽，心中一陣冷笑。這哪是什么和田籽料，不過就是成色較好的大理石罷了。還七千，沖著雕工，能給百來塊就不錯了。
高凡裝作心痛地將觀音玉佩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個翡翠色的玻璃鐲子問價錢。
“糯種手鐲，五千。”
高凡聽后眼皮一跳，這老板可真敢吹。果然都是些吹牛不打草稿的人。這玩意兒，他家附近的小市場五十塊錢能買三個。
“那老板，這個呢？”
高凡終于將那瑞獸鎮(zhèn)紙拿來手中，再次問道。
一旁的蘇婉潔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老板終于有了一絲動作，猛吸了一口煙，用手捋了一捋自己濃密的胡子。
“那個啊……一萬。”
高凡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老板要價這么高。他還以為這只是個不識貨的江湖騙子。
“老板，這是什么材質(zhì)的？一萬也太貴了吧？”
“不知道。”
老板回道，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
“不過這是好東西。”
高凡苦笑一聲，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個好東西，還用你說。
“老板，不知道你還賣這么貴。”
“愛買不買。”
老板瞥了一眼高凡，將頭別了過去，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高凡沒想到這中年人竟然還是個牛鼻子，漫天要價宰客不說，態(tài)度也令人無語。
“老板，我誠心要。你也誠心買，開開張不好么。”
高凡將瑞獸鎮(zhèn)紙拿在手里把玩著，慢慢的說道。
“這都快太陽落山了，您這一天都還沒開張吧……”
“咱們這做買賣的，高興最重要。您在這兒坐著也累，開個張回去好吃好喝……”
“哼，你能給多少錢。”
老板似乎被高凡說到了痛處，他的確一天沒開張了。
“我給兩千。”
高凡必出兩根手指，微笑說道。
“給不了。”
“做夢還差不多。”
老板再次將頭別了過去，不再想搭理高凡。
“老板，您剛都說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要說是和田翡翠，倒還有您那個價。”
“不過我看著說青不青，要白不白的。估計也就是塊成色特別的大理石。”
高凡仍不死心。
“六千。”
老板有些被高凡說動，他的確不知道這是什么材質(zhì)，當初自己也只是從別人那里花了兩千塊錢收來的。說是好東西，可誰也看不出名堂。
“兩千五。”
高凡見老板有些動搖，便繼續(xù)加價道。
“五千五。”
“太貴了，老板。”
高凡搖了搖頭，再次問道。
“這樣吧，給您三千八百八十八如何？”
老板猶豫了一陣，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反正自己也賺了一千多。
“婉潔，就這個了。”
高凡對一旁的蘇婉潔說道。
雖然心中有疑慮，但蘇婉潔還是選擇相信高凡，付了錢。
太陽落山的時候，高凡心滿意足地和蘇婉潔往回走。
“這個送你爺爺應(yīng)該夠了。”
“改天你在買個高檔大氣的包裝盒，就差不多了。”
高凡將簡單包裝好的瑞獸鎮(zhèn)紙遞給蘇婉潔。
“高凡，這真的比那個硯臺還好嗎？”
蘇婉潔的疑惑憋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問道。
“當然夠。比那硯臺不知好了多少倍！”
高凡沖蘇婉潔神秘一笑，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明代的青白玉獬豸鎮(zhèn)紙。”
“青白玉？你不是說大理石嗎？”
蘇婉潔顯然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瑞獸擺件樣的東西來頭這么大。
“純純的和田青白玉，童叟無欺！”
“那個老板就是個老騙子，不識貨。”
“那它的價格……”
蘇婉潔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被人聽見。
“值個二十萬來吧。拍賣的話……就說不準了。”
高凡笑道，心中舒暢無比。這回可是撿了個打漏，雖然是幫蘇婉潔撿，但是這撿漏的感覺簡直了。
倒是蘇婉潔，被高凡的話驚到了。
二十萬！
心中對高凡的感激更甚。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算親近，但高凡今天卻幫了自己這么多。
“謝謝你，高凡。”
“小事小事。”
高凡擺擺手，這對他來說的確是小菜一碟。
畢竟擁有了這么逆天的能力，想要不撿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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