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癩子說到一半就閉嘴,看著我越來越難看的眼色,臉上堆起笑意:“還不是因為你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害我做噩夢,過還好夢境跟現(xiàn)實都是相反的。”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抓過燒烤和啤酒坐在椅子上,用牙齒咬開啤酒,其中一瓶遞到我手中:“怎么今天開車感覺如何?”
接過啤酒,我先喝了一口:“張癩子,哥哥平時對你怎樣?”
“這還用說,好的不行。”
“那么哥哥問你個問題,這輛公交車和這趟公交車路線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為什么那些村民說這趟路線的公交車和司機都死了。”
張癩子吃燒烤的手停住,看了我好幾眼,并沒有說話。
我掏出一條冒牌玉溪丟在桌上,所以說有些心疼,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張癩子趕緊打開一包,抽出一根香煙放在鼻下認認真真得聞,許久之后才對我說了一句話:“梁凡,這件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似乎是前幾年發(fā)生的事情,開過這輛公交車的司機在第1次出去的時候就發(fā)生了意外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幾年前。”
“那個司機和村里的乘客突然消失,大家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最后只好以失蹤人口登記。”
“不然你怎么以為這趟路線怎么會多出那么多錢,為什么大家都不爭取開這躺車,誰會傻到放著錢不要。”
“而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你被人陰了,先找個機會跟陳隊說說換下你。”
我聽到這句話倒是沉默了,如果就這么推了這條路線,猴年馬月才能攢夠彩禮娶媳婦。
眼看著即將到30歲,我還一事無成,甚至連個媳婦都沒有,做人實在是太失敗了。
張癩子也就是那么一說,見我沉默就岔開話題問我在路上碰到了什么人。
我就告訴他今天遇到的老大爺,還要最后來車里取錢包的小姐弟兩個。
張癩子在聽到這句話,剛夾起的一顆韭菜掉在地上,一臉震驚:“我之前聽人說,之前那些司機也是遇到了過來撿錢包的姐弟。”
聽到這話我想到用力拍打自己窗戶小男孩,還有那一個明顯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冷汗瞬間打濕衣服。
張癩子抓起啤酒,喝下一口,看見我滿腦冷汗丟過來一條毛巾:“你看看你這家伙的這點兒膽子,干我們這一行的,怎么可能會不碰到這些事情?想我當年可是開長途車,那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可多了。”
張癩子吹噓之前開車在路上遇到的狼人,亂葬崗的鬼火,還有黃大仙之類的事情,說到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我之前遇到過一個老人,他頗有道行,干脆我就把他的地址給你,你去找他好好看。”
張癩子趕緊過去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破舊煙殼遞給我。
把這個煙盒隨手往口袋一揣,我自顧自得喝酒。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操心了,但我又舍不得放棄這幾大千,就算心里再怎么害怕也要硬著頭皮。
張癩子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不好,陪著我有一搭沒一搭喝啤酒,期間還出去拿了幾瓶白酒回來。
白的啤的一起喝下肚,我干脆就在張癩子對面的床上睡好。
反正他一個人住一個宿舍,而我實在是不甘心自己拿著大學學歷,竟然來到了這種地方工作,對于周邊的同事總是有些看不上眼,所以對他們也是愛答不理。
正好他們也看不起我這清高模樣,想來我的名字也是他們寫上去的。
嗡——
手機響起,摸起手機我看見上面跳躍的名字,困意瞬間消失,請了請喉嚨才開口:“可可,這么早你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兒?”
我說話的時候萬分小心,生怕她跟我提起彩禮的事情。
許可可笑著開口:“沒什么,聽說你最近開上4路公交車,剛好我有個親戚在水庫,我媽讓我過去看看,今天晚上你就帶我一起過去吧。”
聽到這里,我只覺得有些頭疼,小心翼翼開口:“可可,看親戚這可是個大事,要不我出錢讓你打個車過去吧。”
許可可聽到這句話,許久沒開口,好一會兒才傳來聲音:“梁凡,你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愛我了?只不過是讓你做這點小事就推三阻四,俺沒讓你做什么大事,既然你這樣,那我們兩個就分手。”
“別別別!”我趕緊開口否認,最后也只好咬咬牙:“行吧,今天晚上十一點半你等我。”
掛斷電話,我看見張癩子的床上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一片,想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去上班了。
重新躺在床上,我卻怎么也睡不著。
許可可雖說是一個村里出來的打工妹,但是模樣身段工作哪里都拿得出手,可就是老丈人的彩禮要得太高,除此之外還真的找不到任何挑剔的地方。
為了可以早點把心愛的女朋友娶回家,4路公交車我是一定會開的,畢竟每天的提成加上底薪,我也是月入過萬的家伙。
當晚。
許可可果然在車站等我,成為了我公交車的第1個顧客。
也許是今天見親戚,她可以穿了一身裙子,腳底的高跟鞋閃閃發(fā)光。
我拿著手機耳機交給她,播放的一個當下最流行的電影。
今天的乘客跟昨天差不多,那個老大爺也照舊站在我身邊,身上那股潮濕的味道倒比昨天要明顯一些。
我吸吸鼻子,看見后面有個空位,招呼他趕緊坐后面。
老大爺意味深長看我一眼,穿過人群往后面擠過去。
許可可在這個時候突然抬頭,看著老大爺露出笑意:“三伯,我今天正要去你家,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老大爺也跟著露出笑意:“都這么晚了還過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小心安全。”
許可可伸手指著我:“沒事啊,主要是因為我男朋友開著這趟車,不然我會白天過來。”
“哦,這是你的男朋友,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聽著他們的說話,臉上倒沒有什么表情,來到終點站,許可可下車的時候?qū)ξ易隽藗€飛吻,就離開了。
我也沒像之前一樣抽根煙再走,而是直接開車回去。
這一路上都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開車回車庫,做完交接工作。
我看見魏華嵩醉醺醺的向我走來。
“這個混蛋!”
我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