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凝神問道:“那,你應(yīng)該知道小麗墳冢在哪個位置吧?”
獨耳老板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你們問這個做什么。”
“小麗回來了。”
短短一句話,獨耳老板駭然失色。
虎哥解釋道:“她回來了,不過是化成厲鬼回來索命了。徐明揚(yáng)和吳全清都死在了她的手下。”
“大快人心!”獨耳老板拍了拍身邊的桌子,眼中悅動著一種興奮。
虎哥繼續(xù)道:“你可知厲鬼索命,雖解心頭一時之恨,但入冥府之后,便要承受刑罰之苦?”
“冥冥眾生,一切自有定數(shù),讓小麗安安心心去吧,解脫心中痛苦。”
獨耳老板搖搖頭,眼神猙獰痛苦,他低垂著頭顱,聲音低沉:“不,你不會明白的,小麗當(dāng)年……”
我開口道:“活人自有活人法,當(dāng)年小麗蒙受的冤屈,我們會為她洗凈的。”
獨耳老板沉默了好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眼神不斷變幻,一會兒兇狠無比,一會兒又溫情四溢。
過了好半天,他似乎想清楚了,眼神漸漸釋懷開來:“好吧,這么多年了……也該讓小麗安安心心走了。”
獨耳老板帶著我們兩人往小麗墳冢位置走去,根據(jù)他的說法,小麗墳冢在封南村附近的一條河邊。
虎哥告訴我,找到紅衣女人的墳冢,就相當(dāng)于抓到了她的把柄,他便可以溝通地府鬼差,借助地府鬼差的力量抓到紅衣女人,將她送回她該去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和虎哥決定先到封南村看看,這鄭少然都死了兩年了,我們那天又是如何被他招待的?
跟著記憶回到封南村鄭少然家門前,這棟房屋早已破敗不堪,我輕輕推開沉封的木門,拉拽出長長的嘎吱尾聲。
屋內(nèi)什么也沒有,四周窗框剩下半截孤零零地吊在半空中,窗外不時吹來一陣陰風(fēng),讓窗框一晃一晃地吊在那里。
虎哥站在屋里細(xì)細(xì)感受了一會兒,接著悠悠說道:“煞氣不多,妖氣反而分外濃郁。”
妖氣?
這世界上真有妖怪存在?
虎哥接著說道:“想來那天是鄭少然魂魄委托哪個小妖來與我們交待事情。”
“這人可真是奇怪,人都死了還這么執(zhí)著守著秘密。”
“至于妖怪么,有是有,不過大多道行尚淺,也很難見到,沒想到竟然在封南村撞見一個。”
我心中恍然,難怪那天沒有絲毫察覺,原來那鄭少然并非魂魄,而是妖怪么。
“也罷,這妖沒有出來為非作歹,饒它一命。”虎哥說得義正言辭。
但我怎么聽都像是在吹牛,說實話,就他那三腳貓道行,我懷疑到時候他溝通鬼差都不一定能夠成功。
從鄭少然破敗的房屋出來,我們順路去村長家看看。
隔著老遠(yuǎn),村長家出現(xiàn)在我們眼中,不過看起來沒什么動靜,似乎人走了一樣。
我和虎哥來到門前,屋內(nèi)依然沒什么動靜。
輕輕伸手按在門上,門就被推開了,根本沒鎖。
我心中一跳,警惕起來。
紅衣女人在這里?
嘎吱……
屋內(nèi)一眼望過去沒什么異常,我和虎哥來到臥室位置,村長老伴側(cè)著身體,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
在睡覺?
我們像賊一樣慢慢摸進(jìn),但很快發(fā)現(xiàn),并不是在睡覺。
村長老伴眼珠子夸張地凸出來,嘴巴長成一個夸張的巨大o型,舌頭半吊著,卻異常僵直。
虎哥凝神道:“看樣子,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可能是昨晚的事情。”
我一言未發(fā),腦海中回憶起那天村長栽倒在水缸之中。
來到廚房擺放水缸的位置,果然如我所料,村長同樣面目神情駭人,此刻靜靜浮在水缸上面。
兩人很可能是在昨天夜里死亡的,虎哥搖頭道:“走吧,快點將她送回去,也是了結(jié)她的痛苦。”
“不過這兩人尸體怎么辦?”
虎哥道:“不要動就好,被鬼魂殺掉,也查不出來什么,待會兒將門上殘留的指紋擦一擦。”
從村長家出來,我們兩人跟著獨耳老板一路走到封南村河邊。
這條河水流湍急,但規(guī)模不大,獨耳老板指了指河邊的一個小草包,示意這就是小麗的墳冢。
我們兩人正欲走上前去仔細(xì)察看,這時獨耳老板忽然咧開嘴笑起來。
看著獨耳老板的笑容,我想起昨天被拉進(jìn)紅衣女人記憶里的瞬間。
在黑暗深處的竹林,她被吳全清狠狠拖拽著,手中柴刀起落,鮮血四濺,不過她仿佛沒有知覺。
只是看著我,嘴角咧開,淡然笑著,露出了尖牙。
這時我背后的騎馬唐僧像像是火燒一樣,從未有過的灼熱痛感令我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
轟!
驚雷躍動,我看見獨耳老板的臉部無比夸張變化,掛在嘴角的微笑慢慢咧開,越來越大,最后整張嘴巴堪比臉盆。
漆黑的大口深不可測,紅衣女人緩緩從喉嚨里面探出頭來,依然是咧嘴微笑,臉上也不知那根筋搭錯了,既像在笑,也像在哭。
我轉(zhuǎn)頭望著四周,這里被一片野竹林包圍,瓢潑大雨傾灑而下,野竹在風(fēng)中晃蕩不止。
原來我還在紅衣女人的記憶里面!不同的是,這次虎哥在我身邊,他眼神驚懼,顯然沒想到我們兩人根本沒出去。
難怪虎哥能破解紅衣女人的共情,事實上不過是幻覺罷了!
“跑!”
竹林深處那獨耳老板仿佛換了塊皮,從喉嚨深處涌現(xiàn)出來的紅衣女人尖笑著,發(fā)絲飛舞,像是涌動的蝗蟲,狠狠向我們纏來!
我們兩人撒丫子狂奔,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跑得過這些飛舞的發(fā)絲,幾乎是在瞬間,這些躍動的發(fā)絲就狠狠纏住了我們的雙腳。
一股不可思議的巨力傳來,發(fā)絲拉拽著我們往獨耳老板那張不可思議的大嘴慢慢靠近。
紅衣女人癲狂地笑著,濕潤的泥土擦過我的臉龐,我十根手指狠狠陷進(jìn)濕潤的泥土之中,拉拽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無濟(jì)于事,根本無濟(jì)于事,眼看離紅衣女人越來越近,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