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身,如同從水里撈上來一樣,一身的汗,整個人大口地喘著氣,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強烈跳動的聲音。
我竟然夢見了孫麗萍。
這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一個好兆頭,孫麗萍在夢里的模樣極為猙獰,就如同昨天晚上看見的那面鏡子里的她一樣。
那是什么?是臟東西幻形成她的模樣,想要迷惑我,還是說有別的含義?
這個問題在我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等我洗漱好吃了早餐,剛到學校,就看見放在大堂的鏡子不見了,一眼望去空蕩蕩的,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這是怎么了?大堂的鏡子呢?”
我拉過一個老師,明知顧問道。
那名老師看了看我,將手抽回。
“你還不知道嗎?昨天晚上好像有人來學校想偷東西,卻不知道發(fā)什么瘋,把鏡子打碎了,校長可生氣了,說一定要查出那人是誰。”
把鏡子打碎…我聽的有點心虛,忍不住摸了下鼻子。
我昨天將符紙甩出去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鏡子會噼里啪啦全都碎掉,只能說那臟東西防備意識太強,導致符紙沒能奈何他,只能將道術(shù)的力量反噬到鏡子身上。
不過老師后半句話沒被我放在心上,我進去學校前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就算是他們查破天,也查不到我的身上。
辦公室里還在討論孫麗萍的自殺,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中間也聽了一耳朵,多數(shù)還是在猜她頭段時間精神不好,是因為壓力過大才導致的自殺。
每當這些老師說起這些,總是會似有若無的看向?;郏;垡苍谀切┊悩拥难凵裰?,越發(fā)沉默。
調(diào)查肯定是要繼續(xù)的,工作也一樣。
我抱著一摞卷子朝前面走去,準備去復印室重新印一些試卷,無意間路過校長辦公室。
通過他沒有緊閉的房門,卻讓我聽到校長讒媚的聲音響起。
“徐道長,這次真的要麻煩你了,學校里發(fā)生了這種事,我總要給學生家長一個交代才對。”
“校長放心,既然發(fā)生這種事,貧道自當全力以赴,只是這事情的始末,還需要你重新和我講一遍。”
貧道?道長?
我聽著有些好奇,抱著手里的試卷,忍不住通過門縫又看了看。
只見校長正在對誰說話,至于那人則是背對著我,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道袍,留著寸頭,身上還背著一個灰色的小布包。
這會功夫,校長已經(jīng)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那名所謂的道士對著校長點了點頭,長嘆道:“看來這孽障還在學校,未曾離開,不如我現(xiàn)在在學校四處查探一番,說不定能找到那孽障。”
校長一聽這話,面上大喜,語氣越發(fā)恭敬。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徐道長了,這件事還要快點解決?。?rdquo;
“校長實在是客氣了。”
說話間,那名道士轉(zhuǎn)過身,跟著校長一同朝門口走來。
可是看著那名道士的臉,我卻怎么都無法挪開腳步,雙腳如同被釘住一般,直到面前校長室的大門被打開。
“徐又強?”
見到面前那個相貌清秀,留著寸頭所謂的道士,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他媽不就是徐又強嗎?
當初宿舍里,唯一一個在大一就開始休學的舍友。
當時說他得了什么極難治愈的病,需要長期住在醫(yī)院,這才一連四年都沒有在學校出現(xiàn)過。
我也只是在開學典禮那天,見過他兩次。
只是這小子長著一副討人喜歡的臉,就算因病休學,還是因為畢業(yè)典禮的驚鴻一瞥,令許多姑娘念念不忘,也成為后來四年中,我們?nèi)齻€夜聊的談資。
可是一個重病在床的人,如今卻精神抖擻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還成了什么道長?
要不是我瞎了,要不就是這個世界混亂了。
我清楚的看見,在我叫到他名字時,徐又強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后露出一副鎮(zhèn)定的面容,沖我格外矜持地點了下頭。
“許久不見。”
不等校長發(fā)問,徐又強先一步對他交待:“這位乃是我修行時故友,沒想到竟然在你們學校,這也算是緣分。”
校長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我在旁邊抱著卷子冷笑。
修行?還故友?腦殘片吃多了吧滿嘴謊話。
“那道長,接下來……”
徐又強咳嗽兩聲,裝模作樣地對著校長微微點頭。
“不急,我既然答應了校長你,就一定會將事情處理好,不過在此之前,可否給我和我的故友,一些敘舊的時間?”
校長忙不失跌地點了點頭,對我格外和顏悅色地囑咐了兩句,就轉(zhuǎn)身離開。
走廊現(xiàn)在只剩下我和徐又強,在校長離開后,徐又強一反方才的風仙道骨,抹著頭上的汗,上下打量著我,小聲道:“你怎么在這兒?”
“問得好,我也想問你。”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頭幾個月,你還在群里問我們畢業(yè)準備的怎么樣,那時還說自己病的起不來床呢,怎么現(xiàn)在就成道長了?徐同學。”
我故意咬重后面兩個字,誰知徐又強聽了這句話后,臉色一變,連忙將我扯到一旁。
“唉喲,你小點聲別讓他們聽見。”
徐又強滿臉心虛地瞟了眼校長室的方向,確定校長沒有偷聽,才撫了撫胸口。
我也不客氣,將他的手一甩,靠在墻邊冷哼道:“行了,別裝了,我是因為畢業(yè)實習才來到這當老師,你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還有這身份了?”
我原以為,我才是寢室藏得最深的那個人,沒想到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大學四年,雖然我們一直沒再見面,不過有時候也會在寢室群聊一聊最近的情況。
“你不是說你馬上要出國,去接受什么移植手術(shù)嗎?這四年你該不會一直都在騙我們吧!”
見徐又強視線亂瞟,我就確定,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一股無名火也在心中油然而生。
“所以這四年你什么事都沒有,因病休學也都是幌子?”
因為激動,我一下子拔高了聲音,嚇得徐又強臉色雪白,猛地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祖宗我求求您了,你小聲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