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院子里早早的熱鬧了起來。
快到年下來,再者秦家大少歸朝也是難得的喜事,院子里早早的貼上了剪花,掛起了小小的紅燈籠,與紅梅相襯,分外喜慶。
用過早膳,卻不料秦梓上門了。
看到躺在床上的秦桑,一臉的心疼:“阿姐,你怎么能被打成這樣子呢?不行,我回去定要告訴我父親,待大哥回來我也要告訴他!”
秦桑睨了她一眼,冷聲道:“這是我與王爺?shù)氖虑?,與其他無關(guān)。”
秦梓嘴巴癟了癟:“阿姐,我是真的心疼。”
“我知道,還未問這一大早你來干什么?”
“長姐,快到年下了宮里的國宴今年我們秦家都在名冊。”秦梓湊近了她,一臉?gòu)汕蔚娜鰦桑?ldquo;我和卿妹妹都沒有合適的衣服和首飾,所以,我是來求阿姐幫忙的!”
“哦!”
秦桑冷笑:“怎么我們大統(tǒng)領(lǐng)府已經(jīng)窮到給兩位妹妹配不起首飾衣衫了?”
“不不。”
秦梓連忙擺手,垂眸掩飾著心里的不甘。
她此一來是為了秦桑的嫁妝,里面有不少好東西呢,而來坊間傳言秦桑的傻病已經(jīng)好了,她過來就是為了探探虛實(shí)的。
“阿姐病好了?”
“是的。”
秦桑斂眸,眼底的情緒支離破碎,原來繞了一大圈重點(diǎn)在這里。
她伸手拉著秦梓那可真是語重心長:“阿姐想通了,不屬于自己的就是不屬于自己的,強(qiáng)求來的也不會幸福!”
秦梓臉色僵了僵,這是再告訴自己不要強(qiáng)求王爺嘛?
她捏著手帕的手狠狠的用力。
秦桑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白術(shù)適時的打斷了僵局:“三小姐,用碗粥吧。”
白術(shù)遞過來一碗白粥:“我們院子可只有這個了,別看我們王妃表面風(fēng)光,可是,其實(shí)日子過的很是清苦。”
“是啊,妹妹要是有心幫我給家里帶個話,挑幾個能用的過來吧。”
秦梓:“……”這二人簡直就是一唱一和!
秦桑艱難的側(cè)身,拉著她一臉誠懇:“我知道妹妹你心疼我,我們院子沒有啥可用的人,要不,妹妹就把翡翠留給我吧!”
看著她一臉的不情愿,秦桑又補(bǔ)了一句:“妹妹是舍不得嗎?”
秦梓咬咬牙:“姐姐說笑了,既如此,姐姐留下她便是!”
而后她就起身告辭,這是討東西沒有討到,還折了一名大丫鬟。
翡翠可是秦家老太太在世的時候親自調(diào)教的丫頭,識文,算賬,聰慧伶俐,若不是三夫人出身名門掌家,本也落不到秦梓院子里。
沒了翡翠,秦梓就算是斷了爪牙了!
午間,用過午飯,便讓白術(shù)出去了一趟。
而李嬤嬤一大早便帶著宮里的人,去南嫣處清對賬冊,清點(diǎn)王府庫里面的東西。
秦桑又差了丫鬟,去給他們送吃食。
安排完這一切,她才放心睡覺,似乎,冬日里人都是懶洋洋的。
白術(shù)至晚方歸,帶回來兩章賣身契。
一章是翡翠母親的,一章是翡翠的。
“我尋思你心有掛礙在王府當(dāng)差想必也是不安心的。”
她將她母親的賣身契還給了翡翠:“如今你母親已是自由身,我在外面的莊子需要個打理的人,就讓她去吧,也可好好頤養(yǎng)天年。”
“撲通”一聲跪下,翡翠含淚朝著秦桑“咚咚”磕頭,仿佛不把腦袋磕出血,都表達(dá)不了她的感動。
白術(shù)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好了好了,再磕磕傻了可怎么好?以后好好跟著小姐,好生當(dāng)差。”
“奴婢懂得。”
白術(shù)笑眼彎彎。
安排著翡翠負(fù)責(zé)院外的一應(yīng)事務(wù),這才讓白術(shù)領(lǐng)著她出去。
有些事占了先機(jī),就顯得無比容易了。
秦桑閉眼。
翡翠是個狠人。
前世隨著秦梓入了王府,為了秦梓不惜背上殺人的罪名。
最后,還硬生生的打死了幾個去抓她的侍衛(wèi),這才自盡在了秦桑一干人等面前。
而今世,秦桑雖不打算要與蘇御舉案齊眉,但也不能任人欺辱了。
所以,她需要翡翠這樣子的狠人。
安排好翡翠,白術(shù)進(jìn)來,看著自家小姐,有些疑惑:“小姐,翡翠媽媽在秦府當(dāng)差當(dāng)?shù)暮煤玫?,為什么你要給她接出來呢?”
秦桑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白術(shù)笑了笑,磕磕巴巴:“大抵是小姐心太好了。”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且用人治人都是自有一套辦法,秦??难郏?ldquo;用人不疑是我對她的信任,但,將她母親接出來,一是斷了秦家那幫人控制她的籌碼,二,則是為了有牽制她的手段!”
白術(shù)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姐!”
秦桑抬眸看向她:“怎么了?”
秦桑澄澈的眸子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幽深,白術(shù)撓了撓頭:“無事,就是覺得小姐不一樣了。從前,小姐……”
“從前的秦桑,已經(jīng)死了!”
晚膳過后,李嬤嬤這才帶著一干人等回了院子。
將有問題的一一記錄在了一個冊子上,秦??戳撕苁菨M意。
給大家打了賞錢,吩咐著翡翠好生接待。
而后她寶貝的讓白術(shù)把冊子收好,明日大哥歸朝,她想等秋后算賬。
是夜,秦桑沒有睡得一個安穩(wěn)覺。
王府走水了。
著火的正是秦桑的尋梅小筑。
蘇御趕來的時候,秦桑裹著被子一身狼狽的站在外面。
他心頭一緊,走了過去:“人都可無事?”
秦桑默默拉開兩人的距離:“無事。”
“你先去我的院子住吧,這邊我差人大掃一下。”
蘇御很是給面子,然,秦桑知道她慣是會演戲的,給了白術(shù)一個眼神她便進(jìn)屋抱了一個大箱子走了出來。
“多謝王爺肯將院子給我。”
秦桑福身,翡翠搶著過來背起秦桑,小廝引路就去了蘇御院子。
還好這邊的大都是太妃的人,想來海棠閣那位也掀不起大的水花。
路上白術(shù)笑的可開心了:“小姐,你真的算的太準(zhǔn)了,就知道海棠閣那位肯定使袢子,也幸虧翡翠機(jī)警!”
“是啊,想毀賬本,這個罪過咱們可擔(dān)不起。”
秦桑唇邊綻開一抹冷笑,真當(dāng)她是軟柿子捏了。
“小姐,你別這樣子笑,我害怕!”
“嗯?”
“你那樣子像是要吞天!”
秦桑瞪她一眼,活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病貓:“我這樣子能吞的了嗎?”
“能!”
秦桑:“……”
尋梅小筑,那邊南嫣趁機(jī)安插進(jìn)去的人,什么也沒有搜到,就是燒壞了幾件梨花木做的家具。
這個秦桑,還真的好手段?。?/p>
南嫣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決不能讓這個女人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