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脫困了,我從石頭上彈起來,心跳的厲害。
警惕的一手掐定身決,一手慢慢收起了青線。
夜風徐徐,我感覺遠處的黑暗中,有一個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背后。
被盯的感覺猶如實質(zhì),很不好受。
我轉(zhuǎn)身朝那邊講,喜歡她才拿她蕩秋千的,不然直接就打死了,讓她不要那么小氣。
然而,被注視的感覺又換了個方向,跑到了我背后。
我渾身都不得勁的往馮夫人借宿的人家走。
背后被盯著的感覺一直存在,搞得我不敢放松一絲警惕。
邪祟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直接索命,而是這樣陰魂不散。只要是個人,要不了多久,就能被逼瘋。
一路上,我反復(fù)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shè),但效果并不大。
我越走越快,走到村口,眼前的村村通水泥路,光滑平整,腳抬起來,被什么絆了一下。
往前一個踉蹌,還好我身手還行,沒有摔倒。
但手里掐著的定身決散了。
這時,我感覺背后有一個人。
猛的回頭,只見一張慘白色的臉,沖我露出了瘆人的陰笑。
女生翻著眼睛,全是眼白的眼珠子,像披著一層清冷的光。
亮得邪門。
我心一顫,手一抖,保持著回頭的姿勢,手腳發(fā)冷的不敢有絲毫異動。
害怕只要一動,發(fā)生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她一口氣吐過來,我又迷迷糊糊的開始做夢了。
夢到了我被女朋友帶到她家,拉我進了一個充滿了少女氣息的房間……我們擠在書桌前,呼吸慢慢都變的厚重了起來,女朋友害羞的偷瞥了我一眼,問我喜歡她嗎?
我小雞啄米的點頭。女朋友又捏著衣角,羞澀的問我,愿意為她死嗎?
我正要回答,汪汪汪幾聲犬吠,夢境中斷,我驚醒了過來。
驚醒的瞬間,我手掐定身決打出去,女生閃的快沒有被定到。
我追著她閃去的方向,遙遙一拜,“請寶貝誅邪!”
女生比昏鴉警覺,在我拜下去的時候,她止步往相反的方向急退。她躲開我這一拜,哎呀一聲慘叫,沒死,估計是受了傷,心不甘情不愿的退走了。
我追著她退走的方向,趕緊又是一拜,“請寶貝誅邪!”
女生改變方向,我沒拜個正著,又是哎呀一聲慘叫。
我緊追著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過去打算拜死她,追了十幾步,就追丟了人。
找了大半個小時,找遍了全村,也沒找到她的蹤跡,我放棄了尋找。
走在去找馮夫人的路上,回想那個夢,如果不是恰巧碰到狗叫,她問我愿意為她死?
在毫無邏輯可言的夢里,我肯定會回答愿意,一旦回答愿意……
我后怕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夜,村里出大事了。
村里十幾個年輕氣壯的男人,一覺醒來,臉色灰敗,雙目無神,疲憊的模樣仿佛連著兩三天沒睡覺一般。
走路有氣無力,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如果一個人這樣,會認為他連續(xù)當夜貓子,不知道干了什么事?
十幾個年輕氣壯的男人都這樣,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悚在村子里蔓延。
除了這十幾個年輕氣壯的人,還有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在昨晚暴斃了。
他老婆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聞到異味驚醒,發(fā)現(xiàn)人死了。
驚恐的一聲尖叫,打破了黎明的寧靜。
我也是聽到驚叫聲找過去的,因為我打小呆在縣城算命館,就在商場對面,有一個人認出了我。
死人的家里人,求上我。我看了一眼尸體,也是禁不住毛骨悚然。
尸體臉上的皮松垮垮,就像減肥的人,突然瘦下來,臉皮拉下來了那樣。
這是被吸食了骨血精氣而亡!
這比吸陽氣,要可怕的多,一般的邪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我安撫著死者家里人,在死者家里,相繼十幾個被吸了陽氣的年輕人找來,村里人這才得知,出事的不是一個人。
“吳先生,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老公,我娃才兩歲,他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
“吳先生,求您大發(fā)慈悲,我兒子剛相到一個對象……”
“吳先生……”
因為中年人的死狀恐怖,陽氣被吸的十幾戶人家,在死者家臺階上跪了一地。
開口求救的都是女人,男人們跪在旁邊,有氣無力的低著頭。
如此場面,沒一個不相干的人看熱鬧,都躲得遠遠的。
馮夫人聽說過我昨晚的際遇,板著一張絕美的臉,嚴肅的小聲問我:“什么感想?內(nèi)心有愧嗎?”
我冷漠的說沒有感想,這十幾個年輕氣壯的男人,只是被吸收了陽氣,死的只有一個。為什么偏偏被吸食骨血精氣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要說骨血精氣,年輕人的更有用,中年人的死另有內(nèi)情。
馮夫人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陰天,不開心的抱怨,“這該死的天氣!”
我求她幫個忙,幫忙安撫跪在臺階上的人。馮夫人提出要求,讓我回去了,放她一天假,不用幫我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
我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馮夫人便幫忙安撫起了臺階上的人。
我找到剛死老公的遺孀,直言不諱的問她,他們一家子做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四十出頭的遺孀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驚慌失措的直搖頭。
說她一個超市上班的,老公是廠里上班的,都沒什么大本事。也就平常跟人發(fā)生一些小爭吵,哪會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遺孀說著就哭了起來,又說她是個二婚,搭伙過日子,哪知道她那口子過去怎么樣?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她真沒有?
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說:“六年前,我二弟再娶,結(jié)婚要錢,我大侄女恰好高中畢業(yè),要上大學(xué)。我二弟說一個丫頭片子上什么大學(xué)?我大侄女哭著去了后山,再也沒回來……”
中老年人提到后山,打了一個冷顫,吱吱嗚嗚的想說什么,又沒說。
我問怎么?
中老年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手發(fā)抖的在衣服上擦了一把冷汗,“就是后山有一個禁忌,我們這一輩人從小聽著那個禁忌長大,但現(xiàn)在的后輩都不在意了。我也說不好是真是假,吳先生,您且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