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看著江黎誠離去的背影縷著兩撇八字胡笑了笑,“很快你就還得回來找我。”有錢賺的心情就是不一樣,美滋滋的。這種事情誰都不愿意去摻合,江黎誠在齊家門口繞來繞去的徘徊著,連想溜進去的可能性都沒有,里里外外都有保安看護著,偌大的院子里只住著兩個老頭,安保措施做的好點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這么耗下去可不行,見不到齊老爺子的面不說,時間還白白的給耽誤了,也不知道建宏那邊怎么樣了?”江黎誠此刻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忽然靈機一動,又折回去找了老袁,心想:“在家里見不著,在外面見總行了吧,他還能一天一天的不出門不成?”
江黎誠再次進了老袁的店鋪,老袁一點也不覺得詫異,“怎么這么快救回來了,喝杯茶。”
“你知道我會回來?”江黎誠在心里暗自罵道,“老狐貍”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話鋒一轉(zhuǎn):“你難道會看相不成?”
“不會,不會,老朽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這次你想問什么?”老袁的眸子里閃著精光。
“我不想問什么,就是在外面走累了,向您討杯茶喝,茶要錢嗎?”
見江黎誠如此說,老袁一時間竟摸不清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茶錢就不要了,請便。”老袁笑瞇瞇的把茶杯推到了江黎誠的跟前。
“我會看相,你信不信?”江黎誠喝了一口茶,笑瞇瞇的看著老袁。
“不信,看面相還是手相?”
“看手相,不信你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好啊。”老袁說著伸出了手,心想“看看手而已又吃不了什么虧。”
江黎誠握住了老袁的手,一時間思如泉涌。“這個老東西可真黑,還想變著法的賺我的錢,哼。”
“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老袁笑呵呵的問。
“你啊,該積積德行行善才好,不然你掙多少錢都不夠那個敗家子敗得,你猜你的兒子此刻在哪兒?”
江黎誠問完,老袁隨即一愣,“在家啊。”他說的有些心虛道,這件事情江黎誠肯定不知道,難不成他真的會看手相?江黎誠也沒給他繼續(xù)發(fā)問的機會,他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拍了拍屁股就出了門。江黎誠前腳出門老袁就鎖上了店鋪門趕緊回家了,打開鎖一看家里沒有了兒子的影子,頓時坐到了地上,大罵著,“你這個不孝子。”
這邊江黎誠獲取了老袁的信息之后,就給村委部打了一個電話。他讓父親幫忙摘一些成熟的蔬菜下來,用井水冰鎮(zhèn)著,找人捎到鎮(zhèn)子上。他知道今天晚上齊老爺子要去四爺孫子新開的飯店里試菜,他剛好趁機已送菜為名混進去。
江黎誠早早的就等在了酒店的門口,氣派的酒店門前掛著德馨酒樓四個大字,看不出來多豪華,卻格外古樸大氣,顯然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
直到看到齊老爺子下車江黎誠才開始行動,一進酒店門口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光是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就映得眼睛睜不開,仔細看,大廳里那噴金的墻壁、大紅的地毯以及深紫色的沙發(fā)煞是搶眼,還有那折射著光的水晶吊燈同樣顯得華貴!
“干什么的?”江黎誠很快被一個穿著旗袍長裙的女人攔了下來,她的胸前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大堂經(jīng)理。
“送菜的。”江黎誠指了指身上擔(dān)著的蔬菜筐。
“以后送菜都從后門進,聽到了嗎?”那女人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道。
“聽到了,聽到了。”江黎誠不禁心里有些發(fā)虛,里面大大小小的門口數(shù)十個,他也不知道齊老爺子到底進了哪一個包間。
“還愣著干嗎?廚房在那邊。”女人朝著最南邊指了過去。
“嗯嗯。”江黎誠趕忙擔(dān)著菜往里面走去。他朝著開著門的房間里望去。這里的每個房間都好漂亮,幾張柔軟的沙發(fā)拼湊在一起,如此的寬闊,如此的豪華,如此的闊氣。江黎誠原來在市里的時候都沒見過這樣豪華的地方,也是,那時候也窮的可以,街頭擼串還行,這種地方也只有想想的份了。人們嘴里常說的五星級豪華酒店也就這樣吧,江黎誠胸口忽然有些壓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
眼見就要到了廚房,卻在電梯口遇到了馬臉,江黎誠趕忙低下了頭,心里默默的祈禱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馬臉與江黎誠擦肩而過,皮鞋踩在地上發(fā)出正當江黎誠心底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馬臉喊了一聲“等等…”
江黎誠停下了腳步,只覺得渾身有些僵硬。馬臉回身走到江黎誠的跟前,說了一句,“抬起頭來。”
江黎誠尷尬的笑了笑,心中罵了一萬遍“草泥馬,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呦,這是不種樹了,改賣菜了?”馬臉此時西裝革履一臉嘲諷的看著江黎誠。
“小本生意,維持生計。”江黎誠回答的不卑不亢,他可不能讓馬臉看出來他的目的。
“我怎么不知道是你在給這里供菜?”
“這樣的小事,恐怕沒人在意吧。”
“你認為飯店的采購是小事?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馬臉看了看江黎誠筐里的蔬菜,品相確實不錯。
“我就是一個送菜的,別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你們哨子嶺就沒有一個好人,李建宏認識吧,看看他的下場,怪不得你那些樹不肯賣,原來是你小子聰明,怕惹禍上身。”
江黎誠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再和馬臉糾纏下去,怕是送菜的事情就要穿幫了,到時候馬臉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來也巧,這時候廚師在廚房里喊道,“雅間的客人點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菜怎么還沒有到?”
“來了來了,菜在這呢。”江黎誠喊著就往廚房里跑,馬臉撇了他一眼,也不好在這里生事。
“看住他,送完菜趕忙攆出去,以后不準用他的東西。”馬臉留下兩個小弟,自己先行離開了。
江黎誠一出來那兩個人就像看犯人一樣看著他,無計可施之下只得先回村里想辦法。江黎誠到了村里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村口的大石頭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離近一看竟然是李母,趕忙停下了車。
“嬸子,都這么晚了你還坐在這里干什么啊?”
李母看著江黎誠只身一人回來不免有些失望。
“羊子,見到建宏了嗎?他怎么樣?”
江黎誠搖了搖頭,“嬸子放心吧,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他救出來的,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那幫人不敢明目張膽的怎么樣的,實在不行,我們還能報警呢。”
李母一聽報警頓時就慌了,“報警可不行啊,人救不救的出來不說,單單是那幫人的報復(fù)我們就挺不住啊,也不知道建宏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們。”李母說著就又抹起了眼淚。
“嬸子我知道了,不報警,我肯定會把建宏帶回來的,您先回去,告訴我叔,讓他放心昂。”
江黎誠安慰著李母,他的心里也沒有底,連說話都不敢硬氣。
“好,羊子,嬸就拜托你了,我們老兩口就這么一個兒子,你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可怎么活啊。”
“放心吧嬸子,會沒事的。”江黎誠輕聲安慰著,把李母送回了家。
江黎誠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里面正亮著燈,時不時的還傳出來一陣笑聲。他推開了門,看到安蕾坐在炕上愣了愣。
“羊子,愣著干嗎?還不過來謝謝人家安老師。”江母招呼著江黎誠。江黎誠走了過去,一臉的霧水,他的臉龐上掛著些許疲憊。
“我今天去挖野菜,不知道怎么一腳就踩進了石頭塊里,這家伙給我崴的,要不是安老師找人把我攙了回來,你們現(xiàn)在都得滿世界找我呢。”
“謝謝你啊。”江黎誠看了看安蕾向她道謝,整個人都沒有什么精神。“我爸呢?”江黎誠沒見江父的身影,問道。
“我讓他去小賣店買兩個菜,請安老師在家里吃頓飯。”
“不用了伯母,我晚上不吃飯,只吃一個蘋果,我就不呆著了,學(xué)校還有好多作業(yè)沒有看呢。”
“那怎么行,一會就好,很快的。”
“伯母,我改天再來吃飯,今天真的不行。”
江母不斷的給江黎誠使眼色,想讓他出言挽留,奈何江黎誠像個木頭人一樣不為所動。
“是啊媽,今天也沒有準備,哪天我們準備好再請安老師過來吃飯吧。”
見江黎誠如此說,江母真想給江黎誠兩巴掌,但此刻再反駁也不合適,只好說了一句,“那好吧,改天我好好準備準備再請安老師過來,外面天色這么晚了,你送安老師回去吧。”
“好。”江黎誠答應(yīng)著就和安蕾一起朝外面走去。
“伯母,改天再來看你。”
江黎誠知道母親的意思,奈何此刻他并沒有風(fēng)花雪月的心情,也就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