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覺得自己聽著最惡心的一句話便是,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也能算是一家人?
聽起來有點兒諷刺。
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可是對于這對母子,王初實在提不起任何的好感。
王子越雖然表面?zhèn)窝b的很好,但是從他的眼眸之中卻是透露著貪戀的野心。
甚至于臉上的笑容亦是虛偽至極!
“行了,客套的話該說的也都說了,我可不是回來聽你們認(rèn)親嘮家常的。”王初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他盯著柳佳眉,面無表情地道:“現(xiàn)在總該可以帶我去見老頭子了吧?”
“見,見…自是可以見的…”柳佳眉連連點頭,她也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的借口了。
更何況,老王現(xiàn)在處于昏睡狀態(tài),即便讓這小子見一見又又何妨。
說話間,她對著旁邊的王子越使了個眼色。
王子越自是會意,立馬殷切地道:“大哥,來,我?guī)氵^去。”
王初皺眉,對于這個稱呼很是反感,不過也沒有說什么,踏步跟隨了過去。
待得他們走開,柳佳眉雙手抱胸,一副輕蔑的傲氣,掃了一眼旁邊的老管家,語氣不善地道:“老李,你還呆在這兒做什么,你可以下去了。”
“是,夫人。”
李富貴應(yīng)了一聲,便慢步退開了。
他畢竟也不是王家之人,自是無權(quán)插手其家中之事。
此時的客廳只剩下柳佳眉和郝世杰兩人。
見著旁下已無人,郝世杰也沒有了任何的忌憚,直言問道:“這人真是王乾的兒子?”
柳佳眉神情凝重,點了點頭:“李老頭帶回來的,應(yīng)該是沒錯了,而且年齡和相貌也都吻合。”
“不該讓他回來啊。”郝世杰一臉無奈地說道。
“你以為我想讓他回來???”
一提及這茬,柳佳眉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十分氣憤地說道:“要不是那兩個沒用的東西辦事不利,這會兒這小子怕也回不來,早知道當(dāng)時就該好好挑幾個精煉的能手直接將人給我綁了!”
“太大意了。”郝世杰輕嘆著說道:“籌謀了如此之久,本以為已是勝券在握了,沒想到還中途殺出了個程咬金。”
柳佳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沒想到老王這老東西快不行了還惦記著他外面的兒子,我們母子倆這么多年勤勤懇懇的付出竟視而不見。”
“要我說,王乾對你們已是夠仗義的了。”郝世杰坦言道。
“我請你過來,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柳佳眉瞪直了眼睛。
“那自然是站在你們這邊的。”郝世杰聳了聳肩,說道:“只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柳佳眉微微皺起了眉,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壓低聲音,正色地問道:“我問你,你可得跟我說實話,這老王的病況究竟如何?”
郝世杰搖頭,無力地道:“應(yīng)該快是撐不住了,即便是找醫(yī)術(shù)再高超的醫(yī)者恐怕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他現(xiàn)在全靠一口氣吊著,保不準(zhǔn)立馬就會一命嗚呼,活不長了,不過具體還能活多久,還得全靠他自己的意志。”
“如果求生的意志足夠頑強(qiáng)的話,應(yīng)該還能活個兩三個月吧。”
“行,我知道了。對了,老王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吧?”
“放心,醒不過來的。”郝世杰拍著胸膛打保票。
聽到郝世杰這句保證的話,柳佳眉微微安了心。
老王的房間住處被安排的十分隱秘,王初隨著王子越繞了許久方才來到了房間的。
與其說是房間,這倒像是私人療養(yǎng)會所。
王子越指著緊閉的房門,說道:“哥,咱爸就在里面了。”
王初沒有回應(yīng),而是直接推開了房門。
偌大的房間顯得有些空蕩,里邊有一名私人女助理專門照顧著老王的生活起居。
只見那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他吊著氧氣罩,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面色泛白身形枯瘦。王初站立于門口,未曾挪步,盯看了許久許久。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十年未見了,印象之中父親的形象一直是高大威猛,卻不曾想再見面會是如此情形。
那名私人女助理一直低頭認(rèn)真地忙活著什么,顯然也沒有意識到有人進(jìn)來。
“咳。”
直到王子越的一聲干咳聲響徹,女助理方才反應(yīng)過來,‘啊’地驚叫了聲:“王…王少…”
“噓。”
王子越很紳士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擺手道:“你先退出去吧。”
既然王大少都發(fā)話了,女助理自然不敢多問什么,便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哥,父親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理想…”王子越來到王初身邊,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忽然間又覺得不太合適,于是那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我長了眼睛了。”王初依舊是冷淡的態(tài)度。
都躺在床上這個病況,還需要你開口來告訴我?
王子越吃了個閉門羹,臉上微微顯露尷尬之色,只得陪笑了幾聲。
王初也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地走到了床前,大致地查看了一下狀況。
首先便是藥物等各方面…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原本王初心里還想著是不是柳佳眉母子和那個狗屁醫(yī)生竄通對老頭子下的手,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可以排除這一點了。
畢竟,他們應(yīng)該也不敢如此的膽大妄為。
王初看了幾眼之后,便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老王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開始拔去老王身上插著的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管子。
見著如此情形,王子越不由地大吃了一驚,連聲喊道:“哥,你這是做什么?”
原本老頭子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很惡劣了,這要將身上的那些管子拔下來,不得是直接性的謀殺?
反正老頭子是或不了多久,可是也沒必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的,而且若是真涼涼了,那背鍋的豈不是自己?
想到了這一層,王子越驚慌失措地走過去欲要制止。
可是王初壓根就不搭理他,而是淡淡地道:“去取些銀針酒精棉過來。”
“什么?”
王子越微微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王初皺眉沉聲道。
“去…我馬上就去…”
王子越雖然不懂其意,但還是咬牙應(yīng)下。
他的心中暗暗罵了幾句,要不是這層身份擺著,你也配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