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棺材在水塔后面?”秦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抬腿徑直向著水塔走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秦海還是謹慎的端起了羅盤,一邊瞅著羅盤的情況,一邊小心翼翼地向著水塔后面繞去。
就在他剛繞過水塔一角,看到水塔側(cè)面的時候,手里的羅盤突然停止了跳動,指針一動不動的指向前方。
看到這一幕,秦海立即止住了腳步,抬頭看向了前方。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秦海頓時汗毛炸立,一股寒氣直竄后腦勺,順著秦海視線看去,只見前方水塔旁邊蹲著一只赤狐,正歪著腦袋緊緊盯著秦海。
昏暗的月光照耀著狐貍顯得十分的詭異,身后的尾巴不時還會晃動一下,秦??吹暮芮宄遣皇且粭l尾巴,具體是幾條,他也說不好。
此時的他不敢亂動,額頭上早已有汗珠滲出。
“不是一條尾巴?這他娘的到底挖出的是個什么玩意兒?。?rdquo;秦海心中直打鼓,他聽他師傅左一說過,有了道行的畜生并不可怕,可若是道行高深到身體都產(chǎn)生變異的畜生那才是最可怕的。
就如同傳說中的九尾和虬螭,這都是修成仙的玩意,別說滅人家,不被人家給滅了就得燒高香了。
雖說被那只畜生的紅瞳盯得渾身發(fā)寒,可秦海還是咬著牙伸手悄悄的將折鐵從劍鞘中拔了出來,橫在自己胸前,與這只赤狐對峙。
出奇的是,這畜生仿佛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僅僅只是歪著腦袋盯著秦海,而秦海也因為不清楚那東西底細,不敢輕舉亂動,一人一畜生就那么大眼瞪紅眼的瞪了足足十多分鐘。
在這種沉悶壓抑氣氛下,秦海的精神受到萬般煎熬,握著折鐵的手都已經(jīng)汗?jié)?,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滴在土地上濺起一圈灰塵。
就在秦海有些頂不住壓力,準備孤注一擲動手試探的時候,那蹲在月光下的赤狐突然動了。
不過讓秦海送了一口氣的是,這畜生并沒有選擇攻擊秦海,而是優(yōu)雅的抖了抖毛發(fā),轉(zhuǎn)身向著水塔后面走去。
它在消失的前一刻還不忘回頭看了秦海一眼,也就是這一眼讓秦海感到無比的惡寒,身上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
“怎么辦?掉頭走人?”
秦海心頭閃過無數(shù)念頭,單從這畜生的舉止來看,起碼也是開了智的東西,就憑他現(xiàn)在的這點本事,他心中真的很沒底。
可要是就這樣掉頭回去,他又有些拉不下臉,跟王強那邊也不好交代,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秦海暗自咒罵一聲,“大不了,跟它拼了。”
持劍邁步向著水塔的后面饒了過去。
要說秦海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事已至此,拉弓沒有回頭箭,秦海只能硬著頭皮一探究竟。
他謹慎的邁著每一步,深怕那畜生突然從某個方向冒出來,眼睛仔細的掃視著四周漆黑的環(huán)境,工場之中到處都透著一絲陰冷,仿佛那黑暗深處就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短短十余米路程,秦海從未感覺如此漫長,當他終于迂回到水塔后面的時候,一口腐朽的棺材赫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找到了!”
秦海心中一驚,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他沒有急于靠近,而是站在原地遠遠的觀察起來。
既然已經(jīng)跟那畜生碰了面,那么就要加倍小心了,他可不信那畜生會放任他靠近它的尸骸。
秦海仔細的觀察著棺材的狀況,借著昏暗的月光,秦海隱約可以看到棺材上雕刻的古樸花紋,那朱漆依舊清晰可見,從棺材的造型風(fēng)格來看,確實屬于清代中晚期。
此時的棺材蓋已經(jīng)被掀到了一邊,旁邊還有挖出棺材還沒來得及回填的土坑。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甚至就連一塊石頭都沒有。
“沒道理???難道不是替身葬?”
秦海皺著眉頭,十分不解的看著前面的棺材。按理來說,如果真是替身葬的話,起碼也應(yīng)該有陣法的痕跡,可是此時眼前的這個土坑絲毫沒有任何陣法布局的痕跡。周圍更是一馬平川都是農(nóng)田,也沒有天然的陣法條件。
“真是奇了怪了。”
秦海想不通,索性也就懶得去想,直接跨步小心靠近棺材。與其站著瞎猜,倒不如靠上去看個究竟。
在他走到距離棺材五米左右時,秦海謹慎的拿起腰間羅盤瞥了一眼,沒反應(yīng),秦海眉頭反而皺的更深。
剛才還在跳動的指針,怎么現(xiàn)在反而沒有任何反應(yīng)了呢?難道那畜生被我嚇走了?可他總覺得是自己被那畜生嚇得不輕才對??!
為了保險起見,秦海沒有貿(mào)然靠近,而是抽出腰間的黃旗桿子往地上一插,緊接著又灑下一把銅錢,立了一個鎮(zhèn)魂陣。
只要這黃旗桿子不倒,就算是百年老尸想爬起來,都得掂量掂量骨頭夠不夠硬。
仔細端詳了半天,秦海見黃旗沒動靜,這才放松了警惕,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大步向著棺材走了過去。
然而秦海并不知道,就在他剛剛跨過黃旗向著棺材走去時,他身后的黃旗卻開始小幅度的顫動,旗面上隨即印出了兩個血紅的紅點,就像一雙血眼,正直勾勾的盯著秦海的背影。
在靠近棺材后,秦海還是不放心的將折鐵橫在胸口,以防那棺材里的東西詐尸,四米,三米,兩米...
距離棺材越來越近,秦海的心卻沒來由的越跳越快,他以為是自己太緊張了,沒有去多想,依舊專注的盯著身前的棺材。
當秦海邁出最后一步,站在了棺材跟前,棺材依舊沒有任何情況。
見此情形,秦海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慢慢探身看向棺材里邊,他要看看棺材里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他將頭伸到棺材上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只干巴巴的尸體側(cè)身躺在棺材里邊,毛皮已經(jīng)腐爛的粘連在一起,頭部幾乎沒有毛皮包裹,眼睛只剩一個黑窟窿,牙齒全部裸露了出來,看上去十分的猙獰恐怖。
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惡心到吐的景象,但對于秦海來說早已司空見慣,并沒有帶給他太大的沖擊,反倒讓他心底發(fā)寒的是這尸體的尾巴。
正常來說狐貍都是一條尾巴,而棺材里躺著的尸體除了一條長的尾巴外,還另長著兩條長短不一的尾巴。
“媽的。”秦海嘴里嘀咕的同時,再次伸手擦了一把冷汗,他還真沒看花眼,這東西果真不是普通的畜生,就憑這多出來的這兩條尾巴,這東西死之前起碼也修行了五六百年了。
秦海一邊感嘆,一邊拿著折鐵捅著棺材里的尸體,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整個棺材里除了這個死尸什么可疑的東西都沒有,別說是陣法符紙,就連塊木頭屑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再次讓秦海嘆息癟嘴,感覺自己這趟算是白跑了,除了被這畜生嚇得不輕外,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就在秦海捅著正歡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幾聲銅錢崩飛的“咻咻”聲。
聽到身后的響動,秦海臉色當即就綠了,持著折鐵捅著玩的右手瞬間僵在了那里,不敢動彈。
心中大叫“完了,完了,闖禍了。”能讓黃旗直接折斷的東西,只怕再來兩個秦海都不夠看。
秦海急忙回頭看向插著黃旗的地方,哪兒還有什么黃旗,只剩下了半截小木棍,斜插在土地上,而上半截連帶旗面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地上的銅錢也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幾個崩出來的小土坑。
秦海持劍的手猛地一哆嗦,連忙拿起腰間的羅盤看去,這一看秦海的眼睛都縮成了針眼,只見羅盤上的指針正在大幅度的擺動,甚至都出現(xiàn)了轉(zhuǎn)圈的現(xiàn)象。
“媽的,這又不是地球南北極,怎么還轉(zhuǎn)起圈來了呢?”
就在秦海心中驚駭之時,原本月清無風(fēng)的天氣突然陰風(fēng)大作,周圍的樹葉颯颯作響,一股惡寒的冷意直刺秦海后腦而來。
遍體生寒的秦海想都沒想,直接向前撲了出去,身后的陰風(fēng)幾乎是蹭著秦海的頭皮飛了過去。
撲在地上的秦海來不及考慮身上的泥土,急忙抬頭看去,眼前出現(xiàn)的正是剛才跟自己對峙的那只赤狐,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它此刻的毛發(fā)全都炸了起來,三條尾巴筆直朝天,齜著獠牙眼中紅芒大盛。
面對來勢洶洶的畜生,秦海全然忘記了恐懼,急忙爬起從腰間抽出幾張破陰符,往折鐵上一串,大吼一聲向著身前的赤狐斬去。
“呔!畜生看劍。”
一劍斬落勢大力沉,然而讓秦海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長劍斬落的一瞬間,那只畜生突然憑空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失去目標的秦海,來不及收住去勢,長劍落地瞬間沒入泥土之中,劍氣揚起三尺高泥土,大半截折鐵都插進了土里,差點將秦海的腰閃斷。
“幻覺?!”
臉色大變的秦海,大罵自己大意輕敵,沒有提前開天通(俗稱:陰陽眼,能看破虛妄,看到靈體。)。
這畜生都能蒙蔽他的雙眼,繼續(xù)纏斗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秦海顧不得拔出泥土中的折鐵,急忙四下查看,可惜除了依舊持續(xù)的陰風(fēng),周圍便只剩下滿地亂丟的鐵疙瘩,別說那畜生的影子,就連毛都看不到一根。
要說那畜生跑了,秦??隙ú恍?,別的不說,身后的棺材可以說是這畜生的老巢,它是絕對不會丟下自己的尸身離開這里。
正當手持折鐵的秦海全神貫注的尋找那赤狐之時,身后的棺材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聽到聲音的秦海渾身一哆嗦,急忙回頭看向棺材。
原本躺在棺材中的尸體,此時卻伸出一只干枯露骨的爪子搭在棺材邊上,半個發(fā)黑干癟的腦袋正在緩緩的探出來,露出的眼窟隆仿佛在盯著秦海看,裸露在外的牙齒更像是在嘲諷秦海。
看到這樣的場景,秦海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字,逃!
念頭一起,秦海二話不說,掉頭撒丫子就跑,絲毫不敢回頭去看,心里還在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進來的時候提前鋪了鎖陽路,要不然撞上鬼打墻,那自己今天真就得擱在這兒了。
秦海邊跑邊嘀咕,可沒等他高興,身后再次傳來銅錢崩飛的聲音,一聲聲“嗖嗖”聲聽的秦海心中直發(fā)毛,腳下跑的越發(fā)的拼命。
不用看秦海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自己鋪的鎖陽路被身后那畜生蠻橫撞開了,鎖陽用的銅錢遇到赤狐的沖天煞氣不崩飛才怪呢。
眼看再轉(zhuǎn)一個拐角就能看到大門了,秦海身后卻再次襲來一股陰風(fēng),緊繃著神經(jīng)的秦海不敢大意,轉(zhuǎn)身回頭便是一劍斬了下去。
折鐵似乎斬中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斬中,秦海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玩意,便被一股大力直接砸中了胸口,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摔了出去。
銅錢的崩飛聲越來越近,摔的七葷八素的秦海根本來不及查看到底是什么砸中了自己,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接著跑。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秦海無意間瞥見在他身后不遠處那只畜生正蹲在地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銅錢的崩飛聲越來越近,原本三步才會有一枚崩飛的銅錢,此時每跨一步半,便會崩飛一枚,可秦海距離大門至少還有兩百多米,這讓的秦海只能拼命的加速再加速。
三步,兩步,轉(zhuǎn)彎,秦海一個漂亮的側(cè)滑轉(zhuǎn)彎,轉(zhuǎn)過了到達大門之前最后的一個彎道,秦海也借此機會再次看了一眼身后,這一看差點將他的魂都嚇出來。
那只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干癟腐尸,此時就蹲在秦海身后五米處,腐尸的身后更是拖出了一地黑色的粘液。
“它居然是一路爬過來的!”
秦海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響,寒意瞬間涌上心頭,他哪里還敢有絲毫的停留,甩著膀子拼命的奔跑。
然而還沒等他跑出去兩步,前面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嚇得秦海手一抖差點將折鐵丟了,他下意識的以為那畜生跑到自己前面,可仔細一想意識到不對勁兒!
那畜生明明在自己身后啊,怎么會跑到自己前邊去?
秦海再仔細一瞅,原來是王強,心中不由的暗罵倒霉玩意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添亂。
雖說心中將王強罵了個狗血淋頭,手上卻急忙揮手讓他掉頭快跑。
“跑!快跑!”
王強一個人在車上呆了都快一個小時了,可始終不見秦海出來,心中更加害怕起來。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萬一出個事,那可真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
就在他糾結(jié)要不要進去找秦海的時候,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風(fēng),那風(fēng)聲凄慘之極,猶如鬼哭狼嚎,嚇得王強再也坐不住。
“哎呀媽呀!這到底是什么鬼天氣?不行,我得進去找大師去。”
王強伸手摸了一把臉頰上的汗水,手里死死攥著秦海給的護身符,哆嗦著下了車,一邊大叫著秦海,一邊向著工廠中挪去。
“大師!你在嗎?大師我進來了!”
當王強剛走進工廠沒多遠,便看到秦海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向著自己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什么。
因為風(fēng)太大的緣故,他也聽不清秦海到底喊著什么,只是看到秦海一個勁兒的在向自己招手。
“向自己招手?那肯定是讓自己過去嘍!”王強自以為是的想著,也揮著手向著秦海跑去。
“大師,我在這里,我這就過去。”
秦??吹酵鯊姴粌H沒有跑,反而向著自己跑了過來,頓時急得連死的心都有了,心中更是大罵王強豬隊友。
他赤著眼睛再次咆哮道:“跑!該死的蠢豬,給老子掉頭。”
跑出兩步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王強,發(fā)現(xiàn)秦海似乎不是再喊自己過去,反而更像是讓自己跑!
“跑?往哪跑?”
王強更加困惑不解,于是干脆原地停了下來,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秦海身后的東西,瞬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兩腿一軟,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叫一聲“媽呀!”,連滾帶爬的轉(zhuǎn)身往回跑去。
跑!跑!跑!王強現(xiàn)在心里只有這么一個念頭,他這輩子都沒跑的這么快過,甚至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不使勁兒跑不行?。≈灰幌肫饎偛趴吹降哪菛|西,他的整個頭皮都在發(fā)麻,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咳砗谄崞岬?,骨頭架子都露出來了,還爬的那么歡快。要不是自己離得遠,他都覺得自己會被嚇死。
眼看大門就在自己身前兩米的地方,王強正慶幸自己終于跑出來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秦海的聲音,“媽的,死胖子,你就不能再跑快點嗎?”
這一聲怒罵,讓得王強直接呆住了,什么情況?怎么這么快就追上自己了?剛才明明還離得老遠的距離,怎么可能幾步就追上自己?
“給我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