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很多人都認為,蘇海生已經(jīng)拋棄了蘇正業(yè)。
美食節(jié)的失算不僅讓蘇家顏面盡失,也讓蘇正業(yè)失去了在蘇海生心中的地位,成為蘇家繼蘇正山之后的第二枚“棄子”。
離開蘇家的這些日子,蘇正業(yè)每天都郁郁寡歡,躲在農(nóng)莊里不敢出門,怕被以前那些一起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取笑。
農(nóng)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蘇昌達不時在暗地里支持一下,早就入不敷出了。這些蘇正業(yè)都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越來越焦慮。
“爹,你幫幫我,這地方呆不下去了,我想回去。”蘇正業(yè)喪著臉,給蘇昌達打了電話。
蘇昌達嘆了口氣道:“再忍忍吧,還不到時候。”
“忍?你還要我忍到什么時候?”蘇正業(yè)在電話里咆哮起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蘇昌達罵了一句,直接把電話掛了。
蘇正業(yè)咬牙切齒,雙手薅著自己的頭發(fā),嚎嚎大哭起來。
“少爺,曾大少的電話,接還是不接?”趙泰將手機遞給蘇正業(yè)。
這已經(jīng)是曾范建第三次給自己打電話了,前兩次他都沒接。
以前還沒落魄的時候,蘇正業(yè)從來沒有把曾范建放在眼里。省城第一大世家的少爺又如何,到了北城區(qū),照樣得我蘇正業(yè)說了算。
可現(xiàn)在不同了,曾范建還是曾家最受器重的少爺,而蘇正業(yè)卻成了蘇家的“棄子”。
這種身份的懸殊,讓蘇正業(yè)感到很是自卑,認為曾范建打電話來是要數(shù)落自己。
猶豫了一會兒后,蘇正業(yè)還是像之前那樣,掛了曾范建的電話。
曾范建對于蘇正業(yè)掛電話的事顯得不以為然,倒是旁邊的紅衣女人看不過去,上前勾住曾范建的脖子道:“一條狗而已,少爺何必如此費事,我直接將他弄過來,還怕他不乖乖聽話?”
曾范建不安分的手,在紅衣女人身上抓了一把:“紅影呀,你這性子得改改了,對狗喂骨頭,比用鞭子要管用。”
紅影就是那天晚上劫走徐興的女人,是曾范建秘密培養(yǎng)的“雙煞”之一,深得曾范建的信任與喜愛。
“行,聽你的,你說改咱就改唄!”紅影嗲聲嗲氣的說了一句,解開身上的衣物,縮在了曾范建的懷中。
曾范建將紅影壓在身下,邊喘氣邊道:“徐興那小子怎么樣了,還是不肯說出蘇正山的下落?”
“有黑風招呼他,你就放心吧。”紅影扭動水蛇般的身體,花枝招展的笑道:“這世上,還沒幾個人能扛得住黑風的手段。不過我有點不明白,你到底是要動徐興,還是蘇正山?”
曾范建嘿嘿道:“徐興是用來釣蘇正業(yè)的,是死是活無關緊要。蘇正山嘛,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我要是搶在前面找到他,就有籌碼跟蘇海生玩玩了……”
徐興被關在曾家暗室里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身上的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吭過一聲。
在暗室里“伺候”徐興的,就是那天晚上跟紅影假扮情侶的男人,外號叫黑風。
“你這樣不值得的。”黑風指間夾著數(shù)根兩寸長的鐵釘,在徐興面前晃了晃:“何必為了一個蘇正山,讓自己在這里遭罪呢?”
徐興朝黑風唾了口血沫子,冷冷一笑:“不要枉費心機了,別說我不知道正山在哪,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背叛兄弟的事,我徐興做不出來。”
黑風嘆了口氣,頗為惋惜的對徐興說:“你是我見過最為硬氣的漢子,沒有之一。這些天對你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常規(guī)手段,你若再不配合,我只能用些非常規(guī)的手段了。比如我手上的這些釘子,上面涂有相當于幾十只螞蟻身上的蟻酸,扎進身體里,會將疼痛放大十幾倍。”
徐興打了個哆嗦,哈哈大笑起來:“那就來唄,我要是眨下眼,就不是人生的。”
“有種!”黑風搖搖頭,手中的長釘突然朝徐興腰間猛扎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讓徐興雙手緊攥,青筋暴起,身體繃得直直的。
“痛……痛快。”徐興咬緊牙關,不停的打著擺子,身上的血混著汗往下滴落。
徐元復做了個惡夢,夢見徐興在海里被一群鯊魚圍攻,鮮血染紅了海面。
從得到徐興失蹤的消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來天了,還是一點音信沒有。
“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劫走徐興并不是蘇家或者曾家?”徐元復喃喃自語。
以來不管面對什么事,徐元復都能沉得住氣,但這次失蹤的是自己的兒子,怎么都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所謂關心則亂,說的大概就是這么個道理。
兩天后,徐元復終于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約他晚上去江邊花壇見面,并強調(diào)只能他一個人去。
這個電話讓徐元復稍感安心,也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方劫走徐興的目的,只是為了贏得與徐家談判的籌碼而已。
既是這樣,那么徐興暫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江邊花壇是南城最有名的大排檔燒烤一條街,白天的時候冷冷清清,一到晚上就仿佛變了一個世界,人頭攢動,喧鬧嘈雜,去得晚了連位置都難以訂到。
徐元復走進“食字路口”燒烤店,里面食客滿座,已經(jīng)沒有空位。
“先生,有預訂嗎?”服務員微笑的上前招呼徐元復。
“嗯!”徐元復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目光四處掃動。
對方只說在這里見面,卻沒說穿著啥衣服長啥樣,更不知道有沒有提前訂位置。
“請問您是徐先生嗎?”另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往里面的一間包房指了指:“您的朋友請您進去,菜已經(jīng)上好了。”
徐元復淡淡地點點頭,慢慢走進了包房,看到里面就坐了一個人,頓時松了口氣。
“閣下找我有事?”徐元復看了一眼對方,不禁皺了皺眉。
對方一身灰色長袍,蒙著臉,頭上戴著鴨舌帽,顯然是不想讓人看出他的身份。
“徐先生請坐。”灰袍男人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徐先生是生意人,請您過來,自然是要談筆生意。”
徐元復已經(jīng)猜到對方的意圖,但還是假裝糊涂的道:“閣下要談生意大可光明正大的去徐家,為何要偷偷摸摸約我來這里?”
灰袍男人笑了笑道:“有些生意可以明著談,有些生意,只能偷偷的談。”
“不知閣下怎么稱呼?”徐元復抿了口酒,緩緩的道:“我要知道閣下是誰,才能決定該談什么樣的生意。”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并不重要。”灰袍男人呵呵一笑:“重要是我要跟徐先生談的生意,徐先生肯定感興趣。”
徐元復抬起頭,目光灼灼:“你好像算定我會答應?”
灰袍男人冷起臉道:“我也不跟徐先生繞彎子了,令郎的生與死就掌握在徐先生手中,您若是答應,令郎很快就能回來。否則,我可不保證他還能扛多久。”
“你在危脅我?”徐元復擰起眉,“你把興兒怎么樣了?”
灰袍男人從徐元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氣,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我只能告訴您,令郎暫時還活著,不過還能活多久,完全取決于徐先生。”
徐元復頓了頓,接著冷冷的道:“好,你說吧,要怎樣才肯放人?”
灰袍男人端起杯,將酒一口干掉:“交出西城的運輸權,我保證令郎會平安無事的回到徐家。”
“這事我作不了主,得回去請示能作主的。”徐元復靠在椅子上,覺得頭昏呼呼的。
“好,我給徐先生三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了吧?”灰袍男人起身,走到徐元復跟前:“三天后,我若是沒接到徐先生的電話,那就只能請徐先生給令郎收尸了。”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徐先生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蘇正山,若不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令郎也不會受到牽連。”
徐元復感覺全身無力,頭越來越沉重,眼皮也漸漸有些睜不開。
“徐先生事務繁忙,想必很是勞累,就在這休息一會兒吧,我回去靜候佳音……”這是徐元復在失去意識前,聽清楚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