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老郭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莫先生。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莫先生緊把頭偏過去了,直接不敢直視老郭的眼睛。他心虛了。
我一瞬間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老郭突然扯掉那個莫先生的面具的話,那就大發(fā)了。都不用問,直接讓大家看看他是誰!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后期也根本就不需要推測什么。
但是很明顯我想錯了,因為我看到莫先生主動摘下了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張燒傷得模糊的臉,滿臉的疤痕顯得異常的恐懼。老二直接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覺得我像誰?我們本就不認識,相聚全是隨緣。”扯下面具以后的莫先生,他的緊張反而消散了。就好像剛才的緊張,全是我們的臆想,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我非常的疑惑,究竟老郭發(fā)現(xiàn)什么?按照老郭的性格,他比我和老二更加的沉得住氣,他不可能直接這樣去質(zhì)問莫先生。
一旁的鄒通似乎也完全沒有想到,老郭會無理到這種地步,但是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莫先生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會選擇自己摘下面具。
接下來的情況就顯得非常的尷尬了,大家都互相沉默著。我們都在猜測那個所謂的莫先生究竟會對我們作何打算。他雖然什么話也沒說,但是我的腦子卻炸掉了。
一方面是我們需要別人給我們提供補給,另一面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也不清楚,就算我們拿到足夠的補給也不一定走得出去,還是要選擇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才能知道正確的路線。但是老郭這一出讓我覺得頭疼,如果莫先生因為這種事情動怒的話,咱們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不可能會好過了。
“對不起。”老郭嘆了一口氣說,“我以為你是我們的一個故人,我們有點過節(jié),你們很像,所以剛才我有一些沖動。”老郭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那個莫先生身體不自覺地輕抖一下。
不愧是老郭,這種小謊手到擒來。
那個莫先生搖搖頭說:“我們應(yīng)該不認識。我常年混跡在這邊,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nèi)贿@樣面生的人。對了,這是我的助手鄒通,這個帳篷里面的東西你們可以隨意使用。你們?nèi)绻衅渌碌脑?,可以通過鄒通聯(lián)系我。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鄒通,你幫我招呼一下。”
莫先生說完這些話以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下老二。那種眼神很奇怪,仿佛透露著一絲羨慕。
“那么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就在隔壁的帳篷,有事吼我一聲,我能聽見。”鄒通說完也離開了。
老二有些疑惑:“這個人我怎么感覺有一些熟悉呢,是在哪里見過嗎?”
老郭回答說“確實很熟悉。以至于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差點以為他面具下面是你的樣子。他給人的那種感覺跟你非常的接近。要么這就是一個偶然,要么就是一場蓄意的計劃。”
“老郭,你不要把每件事情都想的這么復(fù)雜。我們本來是快要死掉的人,但是現(xiàn)在陰差陽錯,他把我們救了出來,還給了我們水喝。如果是蓄意的計劃的,那還不如就讓我們干脆死在這里就好了。他這個人我覺得很親切。連帶著鄒通我都覺得很親切。”
“難道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嗎?為什么你們第一眼見到陌生人你會覺得很親切?我們是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的人,就算確實有你覺得很親切的人,人家憑什么對你展示有好的一面。你不覺得他的表現(xiàn)這些都非常的刻意嗎?”老郭有些惱怒,似乎覺得和老二說不通道理。
“人和人之間是應(yīng)該互相信任,但是人和人之間互相提防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在這個沙漠中,我們?nèi)齻€對于他們而言是外來者。那些在沙漠里面,為了生存下去發(fā)生的慘案還少嗎?我們來路不明,為什么他們會對我這么親切呢?你覺得他信我們了?而且你沒有聽他說嗎?這個帳篷隨意我們使用。也就是說這個帳篷它本來就是一個備用的存在,為什么會有一個備用的帳篷?放帳篷的空間用來儲存水,不是更好嗎?”
“郭炳智!你這就是小人之心。”老二大吼起來,“你當你誰呢?全世界都要害你呢吧?你有多大能耐值得全世界來對付你呀!”
我趕緊按住老二,我怕老二跟老郭會直接干起來。老郭跟老二的矛盾顯得非常的白熱化。老郭覺得眼前的一切有疑問,老二覺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上天在幫助我們。老郭可能也清楚,但是眼前的各種巧合容不得他不去懷疑這一切。
“聽我說啊,都靜下來聽我說,這確實比較詭異。”我趕緊安撫著他們兩個說出我自己的看法。“如果我們在沙漠中穿行的話,我們想到的是首先儲備足夠多的水資源,然后再帶夠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像這樣多帶帳篷這種情況確實很少見。但是人家的駱駝隊確實規(guī)模非常的大,多帶一個帳篷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兒。所以我們不要老往有疑慮上面考慮。要不然就干脆這樣。反正他都叫我們隨意了,我們就先自己多儲備一些這里的東西,隨時保持一個比較好的精神狀態(tài)。這樣在突發(fā)情況下,我們也不至于沒有準備。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即便是再親切,也得提防著。”
老二癟嘴嘟囔著:“這就像現(xiàn)實版的農(nóng)夫與蛇。”
我反對老二:“農(nóng)夫與蛇,是蛇想害農(nóng)夫,我們只是提防他對我們使一些暗處的絆子,或者是看一下他是否有其他的陰謀。而且現(xiàn)在就我們?nèi)齻€而言,我們根本就沒有什么多余的作用。像這樣橫跨中國半個領(lǐng)土到這邊來,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又憑什么拿我們的做文章呢?”
“說不過你們,你們總是道理多。”老二索性扭過頭,不理會我們。
“你說,我們能不能向問鄒通一些旁敲側(cè)擊的問題,如果鄒通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答,那我們就套出了我們想套的話。那也算是一種方法。”我對老郭說道。
“你想錯了,鄒通他表面上給人的感覺雖然很親切,但是實際上昭通的腦子是非常靈活的。如果鄒通跟莫先生二選一的話,我更愿意選擇去相信莫先生的話。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鄒通他在人際交往方面非常的圓滑嗎?他已經(jīng)到了那個高度了,你如果想從他的嘴里套話,簡直是自尋死路,反而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套話的幾率更大。”
“請問你們幾位休息了嗎?我可以進來嗎?”正當我們討論者的時候,鄒通站到了帳篷外。
“沒有,你請。”老郭揮了一下手,示意我們謹慎說話。
鄒通進帳篷以后,搓了搓手,顯得非常的拘束:“那個,不好意思啊,打擾到大家的休息了。”
“你有事嗎?”我問。
“嗯,還真有一點。我叫鄒通,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了。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幾位怎么稱呼?你們準備去哪里呢?”
老二長了個心眼兒,并沒有說話,我也在一旁不說話,帳篷內(nèi)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老郭知道我們的想法,怕我們說漏點什么。畢竟,我們嘴里很容易就把前因后果都搞混,老郭只能自己出馬。
“我們只想回家。你們什么時候能經(jīng)過有人煙的地方,可以通知一下我們,我們自己去找車回家,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樣???”鄒通點了點頭,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隨后周彤說了一句話,“其實我來這里是莫先生有一個建議給你們。剛才莫先生卜了一掛,卦象說你們往北走的的機遇會大一些。”
“莫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老郭發(fā)出疑問。
鄒通有些尷尬的笑笑,但是還是給我們解釋了。
“莫先生是這邊的老人了。大概六七年前他就已經(jīng)在這片沙漠充當向?qū)Я硕夷壬芏叫g(shù),所以來往的商隊,游客都愿意去請莫先生。莫先生也很樂意接受,其實說白了,我們好多行走的路線都是莫先生制定的。”
“那他確實厲害了。你是莫先生助理,你對莫先生了解多少呢?”
老郭這話一問出來,鄒通的神色顯然有些發(fā)愣,老郭趕緊改了個說話方式:“你剛才看到莫先生摘下面具,你的表情也非常驚訝,怎么你是第一次看他摘下面具嗎?”
鄒通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我確實沒有見過先生摘下面具,也未曾聽別人說起過。先生今天主動摘下面具應(yīng)該是我知道的第一次。確實把我也嚇到了。”
“那你成為他的助理這么長時間了,都沒有好奇嗎?”
“其實我成為他的助理也僅僅在四天前。”鄒通這話一說出來,我們?nèi)齻€集體閉嘴了。這個助理怎么還是臨時招的?
“其實先生在這個地方充當導游,他接待的大部分都是內(nèi)陸的游客。先生和我們這邊語言還是不通的。我是這邊正兒八經(jīng)的商人,但是你也知道從內(nèi)陸運過來的東西到我們這邊,我們雖然價格賣的高,但實際上也掙不了多少錢。相比先生帶團出沙漠的那種費用,我們是極其眼紅的,那幾乎就是天價呀!”鄒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所以我想學學先生的風水易術(shù),以后靠這個養(yǎng)家糊口,至少本事是有了。像我那樣東跑來西跑去,忙活半年還什么也沒撈到。”
老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實際上鄒通這番話說得真的是滴水不漏,如果想從鄒通的嘴里套些什么出來的話,可能也跟這個莫先生沒有關(guān)系了。
“那關(guān)于這個莫先生,有沒有很傳奇的事呢?你知道他的過去嗎?我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總覺得像在裝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