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老二幾乎已經(jīng)嚇癱了,倒不是那個影子有多嚇人,光那個氣氛都足以讓我們滿頭頭大汗。
“完了,峰子,我覺得我快完了。”老二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動。
老郭站在一旁莫名其妙。
我大概清楚老二的那一聲完了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在山谷里遇到了太多離奇的事,以至于現(xiàn)在,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老二都可以和山谷的遭遇劃上等號。
“那是人吧?”老二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看起來像人,跑起來不像,但也不太像狗。”
“什么啊,你們。”老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引起來,“你們倒是給我解解惑?。?rdquo;
我拿出三根煙分了,自顧自把煙點(diǎn)上,隨后把打火機(jī)扔給了老二。
老二點(diǎn)燃以后開始添油加醋的說給老郭聽。雖然老二說得很不靠譜,但還是把事情表達(dá)清楚了。
“你是說,有兩個人,身子沒動,但是頭卻緩慢的轉(zhuǎn)過來了,還和你們對視了好久?”老郭在聽到這里的時候發(fā)出了疑問,“照你這么說就是他的脖子可以轉(zhuǎn)動240度嗎?”
“什么240,那不是180嗎?”老二有些不解,“從前到后啊。”
老郭反駁道:“左右轉(zhuǎn)動是必須的呀。”說著便轉(zhuǎn)起了脖子,“你看從右邊,直接轉(zhuǎn)到后邊,那不正好是240嗎?”
我不得不承認(rèn),老二雖然一直大大咧咧,但眼睛很毒。我之前一直覺得怪異,具體在哪里我一直沒有想得通透,直到他說頭部轉(zhuǎn)動180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來了。
在老二開燈的時候,我的手是下意識的去捂他的嘴,但是我的眼睛一直在那兩個人影處,我是親眼看著那身子幾乎沒有人后動作,然后就臉轉(zhuǎn)過來了。當(dāng)時我被臉部的慘白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直到老二說出關(guān)鍵點(diǎn),我才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但是老郭接下來說的話也直接讓我再次全身發(fā)麻。
“你說那是兩個人?那影子的速度不可能是人。”
“你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馬嗎?”
老郭指著外面的菜地。
“從那個位置,到對面山上。你過來估量一下。”老郭抓過我的手一把把我拉了起來,“你記得學(xué)校的操場嗎?從宿舍樓上看也不過那么小一塊地方。你再看這里,我們就說直線距離,那起碼得有四五個那么大了吧。”
“嗯。”我回答。
“對呀,我們在這里覺得黑影的移動速度似乎沒有那么快,但實(shí)際上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老二插嘴道,“目測幾乎是七八百米的距離,甚至更多。即使是不正常的人,那種天賦異稟,也沒有辦法在二十多秒內(nèi)結(jié)束吧?更何況那是一片菜地。”
“而且,彎著腰跑。”老郭在這時候又說出了另一個疑點(diǎn)。
老郭的解釋,無疑是給了我和老二一記重錘。本來老二對谷內(nèi)的發(fā)生的事就避諱,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那些沒法解釋的事,老二都覺得是沖著他來的。
阿超的死,雖然疑點(diǎn)很多,但是對我們來說影響不大。我們雖然一直在分析,卻從來沒有仔細(xì)去針對疑點(diǎn)來反復(fù)推敲出一個可能。畢竟阿超和我們距離很遠(yuǎn),牽扯上我們的幾率太小。
換句話說,阿超的死在明處,如果現(xiàn)在有人在進(jìn)行其他的動作,被盯上的可能會比平時大很多。聰明的人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頂風(fēng)作案。
除非他最自己足夠自信。但是那么有實(shí)力的人也沒有必要和我們幾個爛魚臭蝦牽扯。狐貍沒逮成,反惹一身騷,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劃算。
“現(xiàn)在怎么辦?”老郭打了個哈欠。
我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我總感覺他們是從我們這棟樓里出去的。在老二沒有開燈之前,我聽到了和奇怪的聲音,而且那個聲音,符合那兩個影子的行動路線。”
我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老郭坐在地上仔細(xì)的分析著所有的細(xì)節(jié),突然老郭抬起頭,像是想到什么一樣。
“我有一個大膽的主意,或許有點(diǎn)危險,但是足以解決我們目前的疑惑。”老郭歪嘴笑著,看樣子十分有信心。
“目前來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他們住這里。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能很輕易地找到他們活動過的痕跡。第二種就是他們不住這里,這種比較棘手,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也不太能確定他們的動向。”
“怎么說?”我插了一下嘴。
“如果不住這里,到這里來,還翻窗入戶,那么問題就來了。”老郭畫風(fēng)一轉(zhuǎn),陰笑著說,“這里有他們非來不可得理由。”
“這不是廢話嘛,光是這么猜測,我思考得稍微久一點(diǎn),也能知道。就是腦子沒你靈光,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要去證明這一切。”老二也插嘴道。
“那還不簡單,去看后面的鎖就知道了。”老郭笑著對老二說,“但是還是需要你的幫忙。”
“可以,你就說需要我做什么吧,我別的不行,正好這幾天閑出了一身的力氣沒處使。”
老郭拍拍老二:“你呀,就在這樓上待著,但是這次你要在暗處,幫我們放哨。”
老二一臉明白的樣子,給我比劃了個OK,就端了凳子坐在窗臺上,我和老郭則拿上手電,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走去。
半夜的風(fēng)涼颼颼的,樓道里空蕩蕩的,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跳又慌亂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老郭突然停住,抬頭看著我,神色異常鄭重的說:“剛才當(dāng)著老二,我有些事沒有和你明說。”
“是哪里有什么不妥嗎?”我問。
“我感覺,那兩個生物可能會有攻擊性,而且,我總覺得我之前一定遇到過,而且還被嚇住了。”老郭一臉慎重的對我說道。
什么意思?此時我的心情更加不能平靜了,如果真的像老郭說的那樣子,那兩個跑起來需要四肢著地的生物可能會對我們發(fā)起攻擊,我們根本就躲不了,他們的移動速度太快了。可能在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我倆就嗝屁了。
“老郭,你別說了,我心里一直打著鼓,都TM能開演唱會了。”
“我沒有騙你,我絕對是遇到過的。那種從記憶深處傳出來的恐懼感,我怕那個東西。”
能讓老郭都恐懼的東西?那究竟是什么?
老郭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說:“我們先去后門看鎖門的鐵鏈有沒有被損壞,然后到垃圾池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可以發(fā)現(xiàn)的痕跡。”
一路走去都很順利,小區(qū)的路燈照什么東西都是慘白慘白的。后門的鎖鏈很完好,并沒有什么異常。老郭拿了我的手機(jī),撥了視頻給老二。然后又把手機(jī)扔回給了我。
我有點(diǎn)莫名其妙,但還是假裝鎮(zhèn)定的對老二說:“咱們保持通話不要掛斷,一有異常馬上通知我們。”
老二在那邊嗯嗯啊啊的回復(fù)著,說保證完成組織分配的任務(wù)。
我和老郭順著圍墻走向了垃圾池。一樓二樓的窗戶都裝了防護(hù)網(wǎng)。老郭試著拉了一下,沒有動。我也跟著老郭挨個抓著護(hù)欄搖晃著,一排過去,沒有任何異常,倒是扒拉出來一身汗,一排搖過去胳膊都酸了。
“要不算了吧,這大半夜的,嚇著鄰居容易引起誤會。”
老郭沒有理會我,嘴上小聲的說:“會是二樓嗎?”
我開始有一點(diǎn)焦躁了,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二樓的地方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確認(rèn),也覺得老郭可能有一點(diǎn)小題大做了,雖然這當(dāng)中透露著很多疑點(diǎn),但也不至于像老郭說的那么讓人恐慌。
“回吧,這會也沒有辦法上去,打擾到別人也挺不好的。”我試著拽了一下老郭,見老郭沒動靜我繼續(xù)說道:“白天的時候來,一目了然的看多好。”
見老郭有些松動了,我心里還是有一些小開心的。我實(shí)在是討厭那種壓抑又詭異的氣氛,長期待在這樣的氛圍中,我的大腦如果整理不出頭緒的話,搞不好會給我來個卡機(jī),也是很常見的。
我和老郭往回走著,剛過垃圾池的地方,老郭突然壓著我的肩,力道非常大,直接給我按在了地上。
“老郭,你……”
“別說話,有動靜。”老郭死死趴在我身上,我聽見的全是他的心跳聲。
“哪里有聲音?”我小聲問。
“那邊。”老郭指著我們來的方向,“你仔細(xì)聽聽。”
果然,一陣頻率非??斓穆曇艟蛡髁诉^來。我和老郭都貓著身子,就等著它來。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腳步聲出現(xiàn)了,跟之前的快頻率比起來,這個腳步更像是人的腳步。
我和老郭更詫異了,難不成那兩個怪物居然是個有主的?
突然那邊有人說話了。
“跑慢點(diǎn),小乖。別往那后邊走。”
是個老太太的聲音。
感情是半夜出來遛狗啊,嚇得我和老郭一聲冷汗。老郭直起身子,大吼一聲。
“啊呀,哪里來的狗啊,撒尿都撒不清靜。”
后面那老太太聽見有人說撒尿,就在墻根處停了,沒見她拐過來。嘴上卻說著,“小乖,回來,咱不跟那到處撒尿的做朋友,快到奶奶這邊來。”
那小狗倒是個不認(rèn)生的,跑過來就用頭摩擦著老郭的褲腿,樣子可愛極了。老郭蹲下來拍拍他的腦袋,那小狗就坐在老郭面前,搖著尾巴。
那老太太又叫了一會,見他的愛犬沒有回去,就繞過墻根探出個腦袋往這邊看。
見我倆蹲在一旁摸著他的狗,又有些得意。
“我家小乖啊,最乖了,不咬人不亂叫的。”
仿佛像印證老太太說的話一樣,那個小狗轉(zhuǎn)了一個圈,又重新坐在了地上。
“回吧,老郭。”我踢踢腳下的泥說,“說不定也是我眼花了,把模糊的樣子看成人臉了。一次弄不清楚咱也可以兩次再弄,這會可能那個東西已經(jīng)躲進(jìn)山里去了。白天的時候我們再出來檢查一下二樓,那些搬走的住戶咱們就直接翻窗進(jìn)去,你覺得怎么樣?”
老郭聽完臉色鐵青,搞不清楚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情。我拿出手機(jī),掛斷了老二的視頻通話。老二是個不靠譜的,至少現(xiàn)在是。因?yàn)槲腋糁聊欢悸犚娏怂暮魢B暋?/p>
一路上老郭都沒有說話,只是悶悶的朝前走著,我試著想打破這樣的平靜,發(fā)現(xiàn)不知道怎么去把話題切入進(jìn)來。我想了半天,都沒有開口,倒是老郭先開口了。
“秦峰,我剛才一直試圖想說服自己,但是我說服不了。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還是從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你被社會腐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