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神侍,自己主人幾次三番身陷險境的時候她在哪兒?她主人連飯都需要人喂的時候她在哪兒?她主人……”莫嫻雅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不久前才被別人這樣質(zhì)問過。
“幽雀她為了阿浩,一直在努力地追尋強大。”這一點林韻毫不懷疑,七十層的生活用品和一日三餐都是她在送,每次她都能看到那雙傷痕累累卻依舊撫在琴弦上的玉手。
“那你呢?你不是也喜歡張景浩?那個神侍對張景浩的那般心思你不會看不出來吧,你就不吃醋?!”
莫嫻雅現(xiàn)在很是煩躁,怎么一個個的都對張景浩這么在乎,他有什么好的!
“我……”
張景浩的身邊還有她林韻的位子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林韻比誰都清楚。
“因為頻繁使用冥炎,他的身體有了一些創(chuàng)傷,需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為了防止他再次動用冥炎,我暫時將冥炎封印住了。”莫嫻雅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的傷都是因為你!”林韻看向莫嫻雅的眼神依舊倔強,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她從來都不會扮出惹人憐惜的嬌柔模樣,從某種程度來說,她也能算是一位王者。可惜這位女王在現(xiàn)在接觸的世界里沒有一點話語權(quán)。
周圍的空間逐漸開始崩壞,莫嫻雅收回了自己身上散發(fā)的神威淡淡道:“臨江仙是為了你好,有她的發(fā)簪保護著你,即便是雷王刑烽也沒法奪走你的雷霆心。”
“雷王刑烽?奪雷霆心?”林韻很是詫異,怎么好像莫嫻雅比臨江仙更加了解雷霆心,而且好像與臨江仙所說的出入很大?
“看樣子臨江仙對你倒是關(guān)心得很。”看著林韻臉上不解的神情,莫嫻雅就猜到了臨江仙什么都沒告訴林韻。
“還去超市嗎?不去我就回家休息了。”雖然嘴上這么說,莫嫻雅的步伐卻是邁向了超市的方向。
等到回過神來的林韻追到莫嫻雅身邊時,后者又低聲說道:“坦白說,我希望張景浩能離我遠一點。他對我的好我自認為都已經(jīng)還清了,所以即便你今天什么都沒說,我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躲著他。”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你或許在渴望我身上這種異于常人的力量,可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姐姐……”
“嗯?”林韻被莫嫻雅這一聲“姐姐”叫的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已經(jīng)相處過一段時間,可這是莫嫻雅第一次稱呼她為姐姐。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莫嫻雅的目光還是落在被月光照撒的小路上,神情很是復(fù)雜,“如果有天我突然失蹤了,你就把關(guān)于我的這些事告訴爸媽。在那之后,爸媽就拜托你照顧了。”
這段時日里莫嫻雅已經(jīng)逐漸接受輪回印中封印的部分記憶,得到了其中神力的她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與風(fēng)鈴的殘魂相融。
她很害怕自己會變成風(fēng)鈴……
被追趕著進入雪峰市后,張景浩又一次甩掉了身后的眼線,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他好不容易在躲開眼組的監(jiān)視溜到雪峰山腳下,可現(xiàn)在卻遇到了一個大問題。
他是來找暮炎的,雖然他也不敢確定暮炎還會不會忠于失去冥神之力和血玉令的他,但是在見到暮炎之前,他絕對不能讓三千魂侍中的任何人見到他。
因為三千魂侍只聽從冥炎和血玉令,在他們眼中失去了冥炎和血玉令的他與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qū)別,所以即便張景浩能證明自己就是冥神,拿不出血玉令和冥炎三千魂侍也不會聽命于他。
如果三千魂侍發(fā)現(xiàn)他,必然會將他驅(qū)逐,那時想要見到暮炎就更加難了。
而且他也不能確定蝶有沒有將自己到達雪峰山的消息通知秦軻。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雪峰山腳下,樓道里貫通的寒風(fēng)讓他凍得直哆嗦。沒有了冥炎抵御這些,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普通人的身體到底有多么渺小。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剛剛他居然還在想怎么躲開三千魂侍,以這種身體再接近雪峰山怕是還沒見到三千魂侍就會被風(fēng)雪掩埋吧。
一陣腳步聲突然從他身后傳來,他警覺地回過頭,看清來人的容貌后,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居然是安夢!
安夢也是被張景浩給嚇到,手中的筆一個沒抓緊掉在了地上。
匆匆忙忙撿起筆,安夢想要在紙上寫字,可是被凍僵硬的雙手根本就不聽使喚。
“你怎么來了?”張景浩往旁邊挪了挪,給安夢在這狹窄的樓梯上讓出了一個座位。
安夢坐在張景浩身邊,不住地對著雙手呵氣。張景浩偏過頭,看著安夢凍的有些發(fā)紅的鼻尖,心疼地抓住了她冰涼的手。
“以后要記住走的再急也要先看看天氣。”
安夢乖巧地點了點頭,兩人之間再無半句話語。
直到雙手逐漸暖和起來,安夢才念念不舍地抽回自己的手,拿起筆在紙上“沙沙”寫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信任我們了?”
張景浩沒有回答,要不要繼續(xù)信任鬼燈這個問題他暫時還沒有想過。他只知道天然居的消息是蝶放給秦軻的,如果現(xiàn)在還被蝶知曉他的行蹤,秦軻很可能會再跟過來。
見張景浩臉上的陰霾越來越濃,慌慌張張的安夢又在紙條上飛快地寫著:“蝶也是被秦軻利用了。”
將紙條撕下遞給張景浩后生怕他不相信,她還想在紙上為蝶辯解,才剛剛動筆寫了沒兩個字,張景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和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們,我身上有些傷需要去雪峰山靜養(yǎng)一段時間,你也知道我跟秦軻的關(guān)系,被他知道我會很麻煩。”
“你要去雪峰山深處嗎?那里面好像很冷,你等等我,我去給你買些衣服。”
匆匆將小本子交給張景浩,安夢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電梯。
半個小時后,當安夢背著一大包棉衣回來的時候,樓梯間里已經(jīng)尋不到張景浩的身影,只剩下她隨身帶著的小本子靜靜的躺在地上。
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上,安夢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熱起來的身軀又止不住的顫抖著。
樓道里揚起的一陣寒風(fēng)似是有意地將小本子掀開到某一頁,安夢默默抹掉眼角不自覺溢出的淚珠。然后她將那一頁紙撕下,小心翼翼地折好收進口袋。
那張紙上只有張景浩寫下的簡簡單單兩個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