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不負(fù)眾望,自己立下的赫赫戰(zhàn)功讓他很快升成了三千魂侍中的一個小將領(lǐng)。即便只是一個小將領(lǐng),他的地位也是能與自己的父親平起平坐了。
他十分滿意自己的狀態(tài),以至于張景浩突然在冥界奪走了原本屬于他的冥神之位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在意。他想要留在三千魂侍中,因為他覺得只要追隨著暮炎,他就可以一直變強!
但是他一直享受著的生活卻在某一天被打破。五年前的某天,于他來說亦師亦友的暮炎親手收回了他身上的鐵甲與面具,并將他押送至冥神寢宮前。
那一天,他第一次看到搶走他的冥神之位的少年,他不恨,心里只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緊跟著,他一直視作爺爺?shù)谋∮男辛怂淖锩?ldquo;魂族眾人對冥神心懷不軌,現(xiàn)已被冥神盡數(shù)誅殺?;曜迳僮彘L秦軻,本應(yīng)一同株連。冥神仁慈,念在秦軻已經(jīng)放棄身份加入三千魂侍,現(xiàn)在對其從寬發(fā)落:廢去秦軻魂侍之名與魂族少族長之名,將秦軻流放至人界,永生不可再回冥界!”
從那時起,他秦軻變成了鬼燈行動組冥組的副組長。
他一直跟在張景浩的身后,就是為了找機會報仇。
他可以不做冥神,也可以不做三千魂侍,甚至冥神一句話都可以讓他去死。但是滅族之仇他不得不報!
這些年秦軻費盡心思,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魂族的幸存者,他告訴秦軻張景浩加到魂族頭上的的完全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因為張景浩擔(dān)心秦軻會搶走他的冥神之位,所以故意給魂族安排上一個罪名,讓魂族背上萬世罵名消失于世。
這就更加堅定了他要殺了張景浩的決心。
他知道暮炎會教張景浩刀,暮炎的刀他也十分了解,他知道弱點在什么地方。所以剛剛張景浩那一刀不僅沒有傷到他,反而被他借著刀意將陰冷的神力送入張景浩體內(nèi)。
冥炎再一次裹上刀身,張景浩再次提起刀奔向秦軻,“最后問你一次,你對蝶做了什么?”
秦軻左手一覆,一卷不斷涌出黑氣的卷軸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他看了眼手上的卷軸然后對著張景浩不屑地笑著:“眼熟嗎?你真覺得以你對醫(yī)術(shù)的了解能夠醫(yī)好蝶的腿?若不是我按照這《神魔帖》上所記載的方法為蝶醫(yī)治,她還能站起來?”
張景浩的臉色愈發(fā)冰冷,秦軻倒是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他收起手中的黑色卷軸,然后將左手伸向張景浩繼續(xù)說道:“《神魔帖》的《魔帖》上記載的內(nèi)容可真是讓我驚嘆不已,聽聞《神帖》在你的手上,不知可否借我閱覽一二?”
“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神魔帖》是冥界的禁法之一,因為下卷《魔帖》中所記載的法訣太過陰邪,所以早在千年前就被先代冥神封印,而上卷《神帖》一直都由歷代冥神保管。
張景浩曾經(jīng)翻閱過《神帖》,可是并沒有過多的鉆研,《神帖》中的法訣雖然要比《魔帖》好上不少,可在他看來仍然是殘忍至極。
他不曾想秦軻會破掉封印奪到《魔帖》,并且讓蝶染上了《魔帖》,這讓他十分生氣,以至于他的面目都有些猙獰起來。
他雖然有意要培養(yǎng)秦軻,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容忍!
兩把長刀又一次碰撞在一起,張景浩死死地盯著秦軻的眼睛厲聲喝道:“將《魔帖》交出來!”
“你不是說我隨時可以用任何方式向你尋仇嗎!現(xiàn)在怎么反悔了?你就不想看看你無比信賴的鬼燈組成員會不會背叛你嗎?我還在為你籌劃很精彩的一場戲呢!”
秦軻手中的刀又往前壓了幾分,他在張景浩的耳邊耳語道:“今兒我可是放走了幾個修仙者讓他們帶了個消息回到天界,你猜猜我讓他們帶了什么消息?我告訴他們誰要得到莫嫻雅這口鼎爐,無論現(xiàn)在處于何種境界,都可以破仙立神!”
覆蓋在刀身上的冥炎竄出幾條掠向秦軻,他很熟悉張景浩的作戰(zhàn)方式,所以他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
他提著刀迅速退至天然居大門旁,身后的天然居內(nèi)一具已經(jīng)干癟的身軀破門而出。秦軻順手將那具尸體抓在手上擋在身前,冥炎瞬間將尸體吞噬殆盡。
張景浩踩著虛空,面無表情地俯視著秦軻和從門中逃一樣的跑出來的十幾個大乘境修仙者。一片片黑色羽毛從他身后的巨大冥炎羽翼上分離落下。
張景浩不是太了解莫嫻雅的體質(zhì),但他聽說過修仙者口中的鼎爐。仔細(xì)一想假設(shè)莫嫻雅真的是鼎爐體質(zhì),那么她的身邊為什么會圍繞著許多的修仙者這個問題就得到了答案。
秦軻既然將莫嫻雅身上的秘密說了出去,天然居里面的這些人應(yīng)該也都知道,所以他不能放過任何一人,否則莫嫻雅的生活必定會永無寧日。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顧不上先前與守虛所說的拉攏一些人,天然居內(nèi)所有的人都必須死!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釋放了天穹翼,卻沒有注意到黑暗中的秦軻嘴角彎起的淺淺弧度。
一陣秋風(fēng)吹過,道路兩旁的銀杏樹上,金色的銀杏樹葉紛紛墜落。
張景浩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落在地。他伸出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很難受。
他從開始釋放天穹翼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爬上他背后被冥炎蠶食的傷口上,那股力量迅速地修復(fù)著他的身體,現(xiàn)在的他基本上感覺不到釋放天穹翼給自己帶來的痛楚。
可是一種更加可怕的痛苦在他的身體里滋生,那種痛好像生于他的骨頭里,并且與冥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冥炎多存留在世間一刻,在他身體里不斷蔓延的痛楚便會加劇一分。
風(fēng)鈴在張景浩體內(nèi)刻下的雖然只是司命星圖的冰山一角,卻也極大程度地改善了張景浩的身體。
這一點,在玄清山上釋放天穹翼的時候他還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在福泉山上釋放的天祭和現(xiàn)在的天穹翼,讓他已經(jīng)察覺只要把握好兩種神姿覆蓋的范圍,他就不至于釋放完神姿立刻失去戰(zhàn)斗能力。
至于身上的痛,他清楚是怎么來的。
從薄幽意圖叛亂至今還不足兩月,多次使用神姿使得他將冥界眾人的欲望,逆行四象的混沌,八岐的毒還有秦軻在這十幾個修仙者體內(nèi)植入的邪氣全部一股腦兒融入自己體內(nèi)。
別說他的身體里只剩下陽冥炎,即便陰冥炎還在他的身體里也沒辦法在兩個月內(nèi)凈化完這些雜質(zhì)。
現(xiàn)在這些雜質(zhì)已經(jīng)凝成可以致命的毒素印在他的骨子里,要怎么解決,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更何況現(xiàn)在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去想這些,秦軻正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秦軻走到張景浩面前蹲下,滿臉嘲諷地看著后者譏笑道:“我有點對莫嫻雅這個小女孩感興趣了,如果不是因為她,你根本就不會這么容易的中圈套。”
“你要是敢對她怎么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張景浩雙手握住刀柄,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可惜他失敗了,而且他的話還激怒了秦軻。
“現(xiàn)在的你,可沒資格跟我說這話!”秦軻眉目一橫,手中的刀鋒已經(jīng)駕到張景浩的脖子上,可是緊跟著,他又收回了手中的刀。
他的目光跳過張景浩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一道光影上,跟著一腳將身前的張景浩踹倒在地,咬牙道:“不得不承認(rèn)你的運氣還真是好,每次快死的時候都有人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