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是云青的后生,最后送你兩個字:放下。”
雖然云霆沒聽懂臨江仙所說的放下是個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自己現(xiàn)在不太適合留在這里,于是微微躬身道:“謝仙尊指點,天界還有諸多事務(wù)需要處理,云霆先行告辭了。”
“去吧。”
語落,云霆躬著身子退到門外,然后輕輕掩上門。
房間門口只剩下臨江仙和張景浩兩個人,氣氛頓時變的十分壓抑。
“你,跟我過來。”臨江仙依舊是冷著俏臉從張景浩身邊走過。
張景浩跟著臨江仙來到客廳,臨江仙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他就站在一邊。
對于這個喜怒無常還異常強大的女人,他還是在小心提防著。藍冉是冰王的兒子,臨江仙身為仙王或許會看在冰王的顏面上來幫藍冉這一次,可是張景浩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不足以讓臨江仙正視。
更何況,前不久在林韻那里,這個女人是真真切切的想殺了他。
“念在幽雀對你這個主人的心思上,我不會再對你動手,不過相對的,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去打擾她。”端起安夢剛剛送來的熱茶淺淺嘗上一口,臨江仙失神地看著茶杯冒騰的熱氣輕聲道。
張景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雖然他也希望幽雀可以認真的在臨江仙身邊修行,但那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不去見幽雀,幽雀可是他的神侍!況且他還想問問幽雀關(guān)于莫嫻雅的事。
但是,盡管張景浩的心中有千分萬分不滿,現(xiàn)在他也只能靜靜站在一旁默默傾聽著。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氣,幽雀是你的神侍。但是幽雀為了你選擇了最難走的一條路,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而你就是影響她心境的最大因素,至少在她習(xí)會清啼六曲前你不要去找她。”
“你對她做了什么?”大手重重的拍在茶幾之上,一聽到幽雀可能會墜入萬丈深淵,張景浩再怎么也忍不住了,“我不管你和那個絕要做什么,幽雀是我的神侍,她不是你們的棋子!如果她怎么樣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憑你也有說這話的資格?”臨江仙黛眉怒的豎起,眼中的殺意轉(zhuǎn)瞬而逝,目光又落回茶杯中泛起的漣漪上,聲音也恢復(fù)了平靜:“是幽雀自己選的這條路,其中的兇險我早就與她說清。因為你的原因,那小丫頭嘗試著自己背負一切,不要負了她。”
背負一切…這四個字就像是四根針深深的扎在張景浩的心上。
七年,他與幽雀相遇至今已有七年,七年間,幽雀為了他做了多少事,他怎么會不知道。
開始的幾年,薄幽為他想盡辦法鍛鑄神體,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薄幽失望透頂,幽雀便一次又一次的去薄幽的府上賠禮道歉,甚至有一次在薄幽的書房外跪了兩天兩夜,只為薄幽再為他這個廢物主人耗費點心神。
幾番無果,薄幽徹底放棄了。幽雀便自己將冥界所有的古籍翻了個遍,那段時間里張景浩夜夜買醉,幽雀還要分出心神照顧他。
…………
幽雀為他做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所以即便是為了幽雀,他也想變的強大起來,但是,他沒辦法抵御冥炎的反噬。
“噗通。”
剛剛還怒火沖天的張景浩,此時卻是跪在了臨江仙身前。人人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這一次,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yán),力量,他現(xiàn)在無比的渴望這東西!
張景浩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股無形之力便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應(yīng)該慶幸自己遇到了幽雀。”
目光依然沒有從那杯熱茶上離開,臨江仙繼續(xù)平淡道:“我知道你身體出現(xiàn)的問題,但是關(guān)于冥炎我了解的不多。我只知道當(dāng)年古魂也與你一樣被冥炎折騰的不輕,后來是怎么解決的就連同為四鏡神的絕也不知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問問看隕炎。
“隕炎操控的火焰名為千帝,是他們族中數(shù)千萬年來將神界所有的神火收集揉納在一起生成的火焰,你的冥炎,也是古魂與老炎王打賭勝了在千帝炎上抽出來的,所以關(guān)于冥炎他或許會知道一些。另外你那一手控火之法實在拙劣至極,放下身段請教請教隕炎,你不吃虧。”
張景浩不語,心里卻是煩躁至極,高高在上的炎王,會教他這些?
臨江仙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目光瞟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的張景浩,以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張景浩心中所想,“藍冉是冰王的兒子,你不也跟他相處的不錯?你們都是年輕人,又都玩火,共同話題自然會多一些。隕炎沒那么不好相處,另外,隕炎不是女扮男裝。”
“謝謝。”
“我只是為了幽雀。”說話間,安夢端著餃子和蘸料輕放在臨江仙面前。
臨江仙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沾了點醬料放入口中,輕輕咀嚼了幾下后才咽入腹中,大贊道:“好吃,小姑娘你這手藝挺不錯的。”說完她又轉(zhuǎn)向張景浩,“藍冉和房間里那小丫頭,希望你能拆散他們,這是為了他們好。”
說完,臨江仙也不再管站在一旁的安夢和張景浩,自顧自地吃起了餃子。
“喂,不就挨了頓毒打嗎?你倒是說句話??!”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了隕炎的聲音。
房門被拉開,狼狽至極的兩個人走了進來。隕炎的那身赤紅衣袍已經(jīng)破亂不堪,不過他還算好的,藍冉身上細小的傷痕數(shù)不勝數(shù),更是有一道傷痕從他的肩膀處一直劃到腹部。
藍冉徑直走到臨江仙面前,將手中那株被玉泉包裹著的彼岸花遞給臨江仙,沉聲道:“花我找回來了,懇請仙王幫藍冉這一次。”
臨江仙眼神狠厲地瞪了眼隕炎與藍冉:“你們兩人也算是神界年輕一輩的翹楚,被大幽冥打成這般模樣?”
“哪里是大幽冥打的呦!”隕炎搶著回答道:“我?guī)ヒ姶笥内?,正好遇到一個稻草人在那里,手上還拿著一株彌漫著荒氣的彼岸花,這家伙二話不說祭出蔚藍玉泉就沖上去搶。”
說到此處,隕炎有些不解地看向藍冉,“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兇悍?”
“所以你們倆加起來打不過一個稻草人?”臨江仙狠狠地白了眼喋喋不休的隕炎。
隕炎有些不服氣,還在低聲辯解著:“稻草人手里拿著一把黑色鐮刀,那鐮刀好像連空間都能劃破。”
臨江仙不再理會隕炎,拿起莫霜花膏走進房間,關(guān)門前還對著眾人吩咐道,“一會兒不管房間里有什么動靜都不要進來,小姑娘,你跟我進來幫她上藥膏。”
臨江仙領(lǐng)著安夢穿過禁制走進房間后,房間門被輕輕的關(guān)上。
安夢冷靜的走向床上那個正撲向她的周筱佳,半分沒有先前的慌張模樣。
周筱佳的手就快要觸碰到安夢的玉頸時,虛空中突然射出幾道虛幻鎖鏈將周筱佳的手腳緊緊鎖住。
床邊突兀地出現(xiàn)一道虛幻人影,卻又好像是從一開始就站在那里。大概是感受到了臨江仙的目光,那虛幻人影對著臨江仙微微弓下身子,道:“謝過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