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靈活地避過迎面而來的掃把,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死死握成拳狀,“我以為天一城是多高檔的存在,看了你的素質(zhì),看來也不過如此。”
柜姐聞言,頓時惱羞成怒,“你說什么呢?你這個收破爛的有什么資格說我?”
“他就算收破爛,但他至少沒有看不起人,為什么沒有資格說你?”蘇陽陽再也看不下去了,出聲制止道。
方杰聽到蘇陽陽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老天這是故意的嗎?為什么他每次最尷尬的時候,蘇陽陽都會出現(xiàn),還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蘇陽陽并不清楚他的小心思,看著柜姐對方杰推推嚷嚷的模樣,她只覺得越發(fā)來氣,她往前走了幾步,一把將方杰拉到自己身后,氣場全開。
“天一城針對的是高消費群體,來這里消費的客人非富即貴,你身為服務(wù)行業(yè)的工作人員,這是你對待客人該有的態(tài)度嗎?若是因為你一個人,讓天一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后果又是誰來負責?”
蘇陽陽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一身黑色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高高盤起,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厲色,加上一頓劈頭而來的大道理,柜姐不由得愣住了。
方杰跟柜姐起沖突的時候,何經(jīng)理剛好從商場走出去,這樣的事情,在天一城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本以為不過是個小插曲,但看見蘇陽陽護著方杰的模樣,何經(jīng)理一下子便反應(yīng)過來,這個方杰,說不定還是個人物。
想到這,何經(jīng)理連忙走上前,沖柜姐使了一個眼色。
可惜柜姐并沒有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順著何經(jīng)理的收,看見蘇陽陽護在方杰跟前的胳膊,嘴角動了動,牽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喲,原來是您養(yǎng)的人?。靠茨拇虬?,也算是個精英吧,怎么養(yǎng)個小白臉,還穿的這么寒酸?”
何經(jīng)理聽到柜姐這番話,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完了。
果然,聽到柜姐的話,蘇陽陽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何經(jīng)理一眼。
“何經(jīng)理,這就是你請回來的人嗎?”
何經(jīng)理有些頭疼,但還是瞪了柜姐一眼,“還不跟蘇小姐道歉?”
柜姐見狀,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當蘇陽陽是哪里來的大小姐,仗著家里有點權(quán)勢就在這大呼小叫,頓時看向蘇陽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屑。
“經(jīng)理,我看你根本不用理這種人,這種人不就是仗著家里有幾個錢,在這幫自己養(yǎng)的小白臉出頭嗎?要是把事鬧大,說不定她比你還害怕呢。”
柜姐自顧自地說著,根本不顧何經(jīng)理已經(jīng)黑成炭的臉色。
蘇陽陽深吸了好大一口氣才壓下心底的火氣,她回過頭,緩緩掃了何經(jīng)理一眼。
“怎么?何經(jīng)理,按這位柜姐的話說來,天一城每天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咯?”
聽到蘇陽陽這話,何經(jīng)理臉都白了,還沒容他開口辯解,柜姐已經(jīng)先行開口。
“那是自然,天一城是東嶺最有名的購物中心,你知道購物中心一天光電費要多少錢嗎?恐怕那個數(shù)字,你一個月不吃不喝都賺不了。”
何經(jīng)理狠狠瞪了柜姐一眼,“閉嘴!”
柜姐聞言,不樂意了,“我說錯什么了?何經(jīng)理,你不就是怕她們把事情鬧大嗎?她這種寧愿不吃不喝都要供著小白臉的女人,壓根就沒人要,你還擔心她有什么后臺?擔心她會把事情鬧大?”
“閉嘴吧你!這是咱們商場的負責人,蘇總!”何經(jīng)理終于忍不住吼道。
“蘇,蘇總?”柜姐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怎,怎么可能?我剛來的時候見過,蘇,蘇總不是個老頭子嗎?”
“那是我爺爺,我十八歲那年,這個商場已經(jīng)轉(zhuǎn)到我的名下了。”蘇陽陽冷笑道:“不過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在你的心里,大概會覺得我也是他包養(yǎng)的某個情婦吧?”
“怎么會……”柜姐慘白著一張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蘇總大人有大量,請不要跟我計較。”
“哦?你太高看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白領(lǐng),像我這種白領(lǐng),向來是睚眥必報,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你還是請好吧。”蘇陽陽說著,掃了一眼旁邊的何經(jīng)理。
何經(jīng)理頓時領(lǐng)會到她的意思,對柜姐說道:“你被解雇了,可以走了。”
“不要啊,何經(jīng)理,我為購物中心服務(wù)了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柜姐下意識去哀求何經(jīng)理。
何經(jīng)理唯恐柜姐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柜姐的手剛伸過來,他已經(jīng)往后跳了好幾步。
“干嘛呢?干嘛呢?說話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說了你被解雇了,還不趕緊走?”
“不要啊,何經(jīng)理!蘇總!蘇總你幫幫我,我知道錯了……”柜姐見求何經(jīng)理不成,轉(zhuǎn)而向蘇陽陽求助。
蘇陽陽瞥了柜姐一眼,冷笑道:“何經(jīng)理,我請你來打理天一城,你就是這么打理的嗎?今天敢這么對我,是不是改天,也會這么對別的客人?到時候,天一城的名聲壞了,又是誰來賠?”
何經(jīng)理聞言,立馬懂了蘇陽陽的意思,他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保安呢?保安在哪?沒見一樓賣西裝的專柜這有人鬧事嗎?干什么吃的?”
柜姐聽到這話,見求助無望,索性起身,破罐子破摔,“不就是個購物中心嗎?真以為沒了你們就活不下去嗎?要不是看你們福利好,我早就跳槽去隔壁的碧園了!”
“碧園啊……”
蘇陽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著柜姐的面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按下擴音,沒一會兒,電話那邊便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陽陽,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
“欣姐,聽說你的碧園在招人?”蘇陽陽似笑非笑地看了柜姐一眼,對著手機說道。
電話里的人笑了,“我當是什么事呢,怎么?你有人才要給姐推薦?”
“沒有,不過我這邊有個剛剛被辭退的柜姐,不太懂事,怕你不小心收了,給你打聲招呼。”蘇陽陽這話一出口,一旁被辭退的柜姐臉色又白了幾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笑聲,“懂了,多謝提醒。”
直到電話掛斷,電話那頭再也沒多問一句柜姐的話。
蘇陽陽朝柜姐晃了晃手機,“還需要我?guī)湍憬o什么梁園暖園之類的打招呼嗎?”
柜姐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碧園和天一城的地位不相上下,如果連這兩家購物中心都不愿意收她,恐怕以后她也無法在這個行業(yè)立足了。
想到這,柜姐還想向蘇陽陽求情,保安部已經(jīng)趕到,將她拖出了商場。
“蘇總,蘇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一直到看不見人影,柜姐的哭喊聲還在商場里響起。
蘇陽陽松了一口氣,回過頭,卻見方杰笑瞇瞇地看著她。
她的心猛的一慌,別過臉,“你看我干什么?怎么?嫌我對美女太過殘忍嗎?”
方杰搖搖頭,“沒有,只是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雷厲風行的,其實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你的意思是我對她還不夠殘忍?”蘇陽陽挑了挑眉。
“你要是真想趕盡殺絕,剛剛就不會當著她面打這個電話了。”方杰解釋道。
那個電話,充其量就是個警示牌,看似沒有人情味,其實對于那個柜姐來說,這是最好的處理結(jié)果。
蘇陽陽的小心思被揭破,有些不自在,只好佯怒瞪了他一眼。
“就你話多,趕緊挑你的衣服吧。”
“我的衣服已經(jīng)挑好了,你看那套怎么樣?”方杰朝掛在墻上的西裝努了努嘴。
蘇陽陽哪里有心思去關(guān)注,隨口應(yīng)了一句,“還行吧。”
方杰還想說什么,恰好何經(jīng)理帶著新的柜姐過來,他也就沒說話,拿著那套西裝進了試衣間,沒一會兒,試衣間的門再次打開,方杰走了出來。
蘇陽陽正坐在試衣間門口翻看著座位上的時尚雜志,本是不經(jīng)意抬頭看了一眼,卻一下子看呆了。
不得不說,方杰確實生了一幅好皮囊,他的身上自帶著一種干凈純粹的氣質(zhì),如三月春風般溫暖溫暖,如今再配上那件白色襯衫,一下子就把他身上的那份高貴慵懶的貴族感凸顯了出來。
方杰系上西裝上的紐扣,笑瞇瞇地問道:“我穿上這衣服有這么好看嗎?都讓你看得眼珠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
蘇陽陽的眼睛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圈,又朝新來的柜姐招了招手,在柜姐耳邊低語了幾句,柜姐點點頭,小跑開,沒一會兒,手里又抱著一堆不同款式的西裝跑了回來。
“買這么多?”方杰皺了皺眉頭。
“那是自然,你現(xiàn)在是我老公,以后出席宴會什么的也是由你陪同,不多買幾件,到時候你宴會上穿什么?或者,你想每次宴會前再出來買?我也是不介意的。”蘇陽陽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饒有意味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