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這是什么驚天敗家子?。?/p>
聽鄒鵬飛支支吾吾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的林啟,一臉悲憤,無奈的只能仰天長嘆。
兩萬塊??!
因為幾個舞女起哄,何文斌這個敗家子就全甩出去了?
之前不知道是誰說不要這兩萬塊,還說怕被人笑話!
難不成一個晚上把錢甩完,就很有臉,很有面子了?
“啟哥,你也別怪斌少。”
鄒鵬飛在旁勸道:“昨天那幾個舞女太會哄人了,加上大家又喝了酒……”
林啟怒嗆:“就這?幾個舞女哄一哄就丟兩萬出去,要是和他大被同眠,他是不是把命都舍出去?”
“啟哥啊,斌少都是這樣的,手上有多少錢喝醉了都會丟出去,要不是你把錢……”
“你他媽還怪到我頭上?”林啟雙眼瞪的渾圓,要不是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鄒鵬飛身上應(yīng)該不起效果,他現(xiàn)在肯定要跟鄒鵬飛拼命。
“啟哥你不用那么生氣吧。”
鄒鵬飛居然一臉無所謂道:“斌少昨晚都說了,你和他要弄一間能掙大錢的卡拉Ok,到時候艷陽天請他去,他都不去。”
“其實斌少用心良苦的,他想到卡拉Ok以后一定是要小妹的,所以提前……”
“嚓!”林啟臉色陰沉,罵了一聲突然就罵不下去。
他覺得自己選了何文斌這個敗家子,很有可能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那有事情剛開始辦,就到處宣傳的?
而且還在死對頭哪里大言不慚,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截胡嗎?
第一次,自信的林啟開始懷疑自己。
“啟哥,咱們下去吃早餐嗎?”
就在林啟仰天長嘆時,陳國安走了過來,看到鄒鵬飛也在,他點了下頭。
陳國安其實不太喜歡鄒鵬飛,昨天鄒鵬飛吐槽抱怨林啟的話,他沒有回應(yīng),其實已經(jīng)放在了心里。
“吃吃吃,吃個毛??!”
林啟怒道:“走,現(xiàn)在跟我去找斌少,兩萬塊就這么花出去,我得要個解釋!”
“啟哥,我勸你不要這么激動,沖動是魔鬼??!”鄒鵬飛有點著急道:“你是何家的經(jīng)理,老板花自己的錢,哪輪得到你質(zhì)疑???”
“放屁!那錢不是賠給我的嗎?”林啟罵道:
“而且昨天是他自己說不好意思要的,現(xiàn)在一個晚上花光,難道一個解釋都不用給我?”
“還有你!”林啟指者鄒鵬飛:“你他媽就是一個饞臣啊!”
“看自己老板這么大手大腳,勸一下是不是會死?”
“現(xiàn)在你趕緊給我去把斌少喊到酒樓,這事要是沒個交代,老子不干了!”
鄒鵬飛被罵的有點生氣,他尋思自己雖然是個跟班,但那可是何文斌的跟班啊,什么時候輪到林啟訓(xùn)他了。
而且在他的意識中,林啟說是經(jīng)理,好聽是好聽,其實和他們這些跟班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鄒鵬飛小聲嘀咕,走到賓館門口罵罵咧咧就開摩托走了。
陳國安這個時候才湊到林啟跟前:“啟哥,你這么沖動會不會有點過了。”
“那可是何家二少,你說話應(yīng)該尊重一點,要是他一個不爽把你辭掉……”
“辭掉就辭掉,東家不打打西家!”林啟擺了擺手:
“而且我們這邊還有好幾千塊,加上殘雞英那邊還有錢,我們自己也能弄點小買賣了。”
“如果你不是何家的經(jīng)理,那個殘雞英還會理你嗎?”陳國安皺眉道:“恐怕他們第一時間就來整我們了,而且廣盛也不會放過我們,啟哥這不行??!”
陳國安越想越怕:“你之前扯的是何家的皮,丟了這塊皮,我們和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什么區(qū)別,你趕緊去攔那個胖子,不然……”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林啟笑了笑:
“不過你能想到這一點算是進(jìn)步了,以后多動點腦子,到時候給你安排一些事情。”
陳國安再擔(dān)心,林啟不上心,他也是沒有辦法。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何記茶樓。
鐘偉遠(yuǎn)遠(yuǎn)看到林啟,就放下手中的客人連忙小跑過來:“林經(jīng)理,是吃早餐嗎?”
“嗯,給我開個雅間。”林啟點頭:“等下老板應(yīng)該會過來,我們也要談點事情,把早餐送到雅間吧。”
雖然林啟這個新任經(jīng)理和掛名一樣,不僅沒有每天過來何記茶樓上班,甚至上任兩天都還沒開始最基本的訓(xùn)話。
這讓何記茶樓的員工松口氣之余,也在擔(dān)心何文斌是不是準(zhǔn)備放棄這份產(chǎn)業(yè)。
畢竟,這幾天林啟和何文斌每天都在雅間談話,有些伙計送茶送點心也偷聽到一點,所以這段時間大家都有點惶惶不安,生怕什么時候就丟掉這份工資高待遇好的工作。
“不知道林經(jīng)理想吃什么早點?”
“今天的蝦餃很贊,還有蓮蓉糕……”
“隨便吧。”林啟擺了擺手,聽到何文斌一晚上就花了兩萬塊,他沒有一點食欲。
等林啟走上雅間,陳國安卻偷偷拉住鐘偉,叫他等下送多五份糯米雞到雅間。
鐘偉昨天就知道陳國安很難吃,但聽到一下就要五份糯米雞,他還是大吃了一驚。
不過鐘偉也很快笑著應(yīng)下。
林啟沒能討好,討好這個跟在他后面的大塊頭也行。
起碼以后被突然辭掉的時候,還有那么一分希望在里面。
林啟在雅間坐下吃了兩塊蝦餃,何文斌就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來。
“啟仔,找我這么急干什么?”何文斌大大咧咧,坐下就夾起一塊蝦餃:“媽的,要是你不叫我,我得睡到下午。”
“昨晚那幾個小妖精可真夠辣的!”
“老板好精力!”林啟笑瞇瞇的豎起一根大拇指,根本沒有露出一絲不滿的表情,滿滿都是諂媚。
鄒鵬飛也跟了進(jìn)來,看到林啟和何文斌相談甚歡,而且還只字不提兩萬塊的事,他臉色頓時有點不太好看。
剛才在何文斌面前,他打了林啟的小報告。
本來還想著兩人爭吵起來,他會漁翁獲利,要是一直這樣虛假和平,那他在何文斌心里的印象很有可能變差,而且被林啟知道,肯定會得罪他。
做跟班也得有向上爬的心,而且跟班更容易妒忌,鄒鵬飛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只是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很骨感。
“老板,賓館談下了嗎?”林啟抿了口茶,不想浪費時間的他直接走入正題。
“胖子,你和國安先出去。”
何文斌和昨天一樣,沒先回答林啟,而是對著一旁吃著糯米雞的陳國安和鄒鵬飛揮了揮手。
沒等兩人起身走出房門,林啟卻笑道:“老板不用了吧?昨天你已經(jīng)在艷陽天公諸于世,現(xiàn)在再遮遮掩掩有點掩耳盜鈴了。”
來了!
趕緊吵起來!
鄒鵬飛渾身一震,心里激動的不行。
“這個……不就是喝大了嗎?”何文斌摸了摸鼻子:“媽的,艷陽天不知道哪里弄來了一批洋酒,夠勁又烈,一下就把我喝蒙圈了。”
“啟仔,之后我們開卡拉Ok也得去弄一批洋酒,把客人喝得三魂五道,不愁他們……”
“老板,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那洋酒很貴吧?”
“也就200塊一瓶,隨便都能消費的起。”
林啟翻了個白眼。
200塊,很多家庭兩個月都未必掙得到,何文斌這話和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區(qū)別?
“其實我之前應(yīng)該跟你說過,卡拉Ok做的是普通人生意。”林啟皺眉道:“洋酒要有,但不需要太多。”
“我們銷售的主要是啤酒,而且卡拉Ok的氛圍也不合適喝洋酒。”
說到這里,林啟突然搖了搖頭:“反正這個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到時候開業(yè)就知道了。”
“咱們說別的,老板你昨晚花了兩萬塊,應(yīng)該把那個管家拿下了吧?”
“拿下了!畢竟是我們何家的管家,我這少爺開口,難不成他還敢拒絕?”何文斌笑道:
“而且比你想象的價格要低不少,四層賓館,我才花了15萬!”
“這可以!”林啟點頭:“盡快把賓館轉(zhuǎn)移到你名下,昨天你把卡拉ok的事情暴露了,肯定會多生波折。”
“放心吧,今天就能簽下。”何文斌點了頭,隨后他好像想到什么:“賓館買下了,下一步呢?裝修嗎?”
“嗯,裝修你找人,我負(fù)責(zé)監(jiān)管。”林啟道:“不過現(xiàn)在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老板你知道縣城哪里有電視機和錄像帶播放機嗎?”
“電視機,順德好像有個電器鋪有得賣,我家就在那里買了一臺黑白電視機……”
“等等,黑白?”林啟眉頭一皺:“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彩色電視了啊,就你何家這個家底,還用黑白?”
“臥槽,啟仔你口氣怎么比我還大?”何文斌渾身一震:“就這臺黑白電視機,還是那個電器鋪老板從香冮走私過來的,整個順德不超過十部好嗎?”
“至于你說的彩色電視機,我看都沒看過,不過聽說香冮很多彩色電視,好像已經(jīng)流行起來了?”
居然……真的沒有?
林啟扶額長嘆。
連彩電都沒有,就更別說錄像帶播放機了。
唉,1979年,真是一個物質(zhì)平乏、百廢俱興的年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