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外面似乎已經(jīng)沒有動靜,楊沒才放下黑無常,和他一起走出夾縫,此時的碼頭空無一人,花天行等人已經(jīng)離開。
“楊兄弟,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該我問你。”楊沒看看黑無常,撣撣身上的灰。
“老大讓我來搜集資料,他說,你會需要。”黑無常一臉抱歉。
李春來雖然說要置身事外,但沒想到卻在暗地里幫忙,楊沒突然覺得一陣暖意襲上心頭。
“你拍到?jīng)]?”
“嗯,都在這里,只是這些東西無法傷害到他的根本。”
賈平松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諸如此類的事情他都有白手套,明宇的案子一旦調查起來就只是蘇航的錯,這次的人口走私如果公之于眾也就是花天行完蛋而已。
“老狐貍花招多,多行不義必自斃。”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連這個都敢做,看來花四強酒吧里面的那些洋妞大有來頭。”黑無常分析著。
“錯,這些女孩不會出現(xiàn)在酒吧。”
“那你的意思是?”
“私人會所。”楊沒說完已經(jīng)起身,他該立刻去找李春來。
雖然已經(jīng)是半夜,但是當賈平松聽到花天行告訴他的消息時,真的是肺都要氣炸。
“你也要氣死我嗎?”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花天行臉上,賈平松聲嘶力竭地吼叫聲震得房間頂都直晃。
“大哥息怒,您看這個。”花天行捂著自己的臉,攤開手遞給賈平松一個桃木做的裝飾品。
賈平松又是一個耳光打在花天行另一邊臉上:“混賬東西,你是給我求佛嘛,還桃木辟邪!”
“大哥,這是李春來的直系保鏢的腰牌,是李春來叫人做的。”花天行捂住自己兩邊的臉頰,生怕賈平松打出第三個耳光。
暴風雨般的訓斥之后是聽針落地的平靜,賈平松拿著桃木掛飾研究,半天不說一句話,過了一會兒突然咧嘴笑出聲:“李春來,好得很,這是你逼我的。”
賈平松隨手將桃木掛飾向桌上一丟,然后轉頭對花天行說:“你去準備一下,最近約李春來吃個飯。”
老大正在氣頭上,花天行不敢多問,連忙答應。
三天后,李春來就收到花天行的邀請,在城東外的一個莊園,邀請他去吃頓飯,說是談談合作的事宜。
“很明顯是賈平松在找您,不過有點來者不善。”師爺周一秋坐在沙發(fā)前分析,楊沒就坐在對面。
李春來單手托腮,意見卻跟他們相反:“還沒到賈平松談條件的時候,花天行充其量就是個前部參謀,來試水的。”
“所以你要去?”楊沒挑挑眉毛。
“這是肯定的,李某這幾十年可不是白混的。”
雖然李春來極有自信,但是周一秋的眼里布滿擔憂,他下意識看向李春來的那一雙斷腿。
“你帶幾個人,我跟你一起去。”楊沒想想,最終拍了下手。
“兄弟未免太過謹慎,他賈平松還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李春來知道楊沒是怕埋伏,但是他卻渾不在意。
“你是豪杰,對面不一定是英雄。”
無論幾人如何商量,約定的日期還是到來,李春來帶著幾個隨從欣然赴約,花天行老遠就在莊園門口迎接。
一番寒暄,花天行在前引路,帶著李春來進入莊園。
而莊園里三樓的一個房間中,賈平松正站在窗戶前遠遠看著這頭,他的身后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
“一會兒如果談不攏,就拜托你了。”賈平松的聲音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您放心,這方面我們是專業(yè)的。”男子笑笑,滿臉自信。
高級的宴會,廚子也是一流,滿桌的菜肴讓人食指大動,花天行親自起身給李春來倒酒。
“春來兄,近來行業(yè)變動如此大,老兄你還能穩(wěn)如泰山,兄弟實在是佩服萬分。”花天行伸出大拇指。
“天行兄過譽,我最近可是一直頭疼,要是能像天行兄一樣,被大開綠燈而不用應付檢查,那就再好不過。”李春來同樣不聲不響地將話懟回。
“其實春來兄也可以不被檢查。”
“這點我倒不茍同,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春來兄可不要一味顧忌安全,地基打得再牢靠,房頂不硬還是經(jīng)不住風吹的。”花天行意味深長地一笑。
“天行兄今天似乎是有備而來,如果是對行業(yè)的未來有好的規(guī)劃,不妨說出來聽聽。”
花天行倒并不急著游說,反而好像是換個話題,無意間問:“聽說老兄最近跟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關系甚好,但是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他的來歷。”
李春來眉毛一挑,楊沒的身份在他們這個層次不是秘密,對方這樣說話總算進入主題。
“忘年交,英雄不問出處。”李春來似是無心地回答。
“就怕你交友不慎,連累自己。”
話到這里,李春來已經(jīng)慍怒,一掌拍在桌上,聲色俱厲:“花天行,想威脅我,你還不夠這個資格。”
“你既然說到資格,那我還真的要告訴你,你現(xiàn)在得罪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做生意。”
李春來明白花天行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賈平松怎么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調查他,難道是內(nèi)鬼不成。
看著李春來狐疑的臉色,花天行不再兜圈子,揮揮手示意房間里的保鏢都退下,楊沒本隱藏在李春來身后,這時也只好先行出去。
今天白無常沒來,楊沒假扮成他的樣子,和黑無常一道,剛才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沒過多久,緊閉的房門后突然傳來劇烈的打斗聲,楊沒暗道一聲不好,想要打開房間門,可下一瞬間一陣危險的氣息劃過腦海,本能驅使他向后一讓,一發(fā)子彈已經(jīng)打在門上。
還想出聲通知,但已經(jīng)晚了,連續(xù)的槍聲,像是死神的鐮刀般收割著李春來這一方保鏢的生命,楊沒看著眼前的同伴一個個倒下。
顧不得危險,在地上一個打滾,側撞開房門,一眼看見花天行正舉起椅子要砸向不知何時滾落于地的李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