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臺住的那樓上擺滿了花花草草,人進去都得繞著走。
可趙寬偏不,踢了幾腳葉子。很快就引得正在澆水的趙臺回過頭來,狠狠瞪了眼他。
“頑皮!”
他雖然如此訓斥,但臉上卻是止不住的慈愛。
兩人進了偏廳,趙臺煮了壺茶,正準備坐下與兒子好好談下生意上的事。
趙寬卻急不可耐的道:“現(xiàn)如今跟陸家合作,就不用忌憚什么王家了。”
他開門見山,因為知道接下來的事絕對會觸犯老頭的逆鱗,所以沒必要一開始將氣氛營造的假惺惺。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不需要再跟王家做表面上的關(guān)系,直接將之前失手輸給他那塊地收回來。”
“不行!”趙臺猛的擱下手中杯子,茶水四濺。他怒目圓睜,抬高了聲道:“你小子才入行多久,就這么無法無天,連王家也敢覬覦?”
“您別在這威壓我,”趙寬眉頭輕蹙,他最受不了父親這幅喜歡掌控人的樣子。當年就是完全將自己的未來安排好,才氣得他離家出走。
趙臺重重嘆了口氣,食指點個不停,“我怎么就生了你這種不聽話的兒子,剛回來沒多久就想氣死老子是吧!”
“別胡攪蠻纏了,我在跟你正經(jīng)說事。”趙寬如今手中有了足夠的產(chǎn)業(yè),也不害怕他。在趙臺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你不就是一直畏畏縮縮,才導致后來趙家的產(chǎn)業(yè)縮水,沒以前的風光?”趙寬一針見血,當然,說完之后迎接他的是溫熱的茶水。
趙寬被潑茶時也沒躲,他冷靜的抹了把臉后,口吻嚴肅道:“生意場上講究的是快準狠,現(xiàn)在跟陸家有合作,王家在這個空子把地還回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不等趙臺再次罵人,從手邊公文包中取出一沓文件來,“看吧,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王家那邊有我們施壓,不敢不答應。”
“感情你小子就是先斬后奏??!”趙臺后半句話的語氣在看到合同后已然變成了高興,他沒想到王家那塊硬骨頭居然被自己的兒子輕松啃下來了。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定下來后,趙臺才一臉欣慰的舉起茶杯,“來,好兒子我們以茶代酒,碰一個!”
趙寬聽不了他這種肉麻的稱呼,皺著臉答應了。杯壁碰撞,趙寬皺著眉喝下了苦澀的茶。
出去時,福伯看著他滿臉容光煥發(fā)的樣子,就知道少爺心情不錯。不禁道:“老爺今天夸獎您了?”
趙寬一挑眉毛,他總覺得福伯這個人奇怪,偶爾老成又偶爾像個小孩子一樣問東問西不懂場合。轉(zhuǎn)瞬又想到福伯是為了他們父子關(guān)系操心,心中隔閡瞬間消除。
“沒有。”
趙寬聲音冷淡的回絕后,福伯才閉了嘴。在去佳卿的路上,他忽然道:“我之前一直沒找到跟我父親相處的方法……”
福伯意識到少爺是在跟自己談心,受寵若驚的“嗯”了聲。
“不喜歡我父親那么強的控制欲,所以就想盡辦法從他手中掙脫,后來還不是得乖乖認命。”
趙寬自嘲的勾了下嘴角,“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拿實力遠比爭辯要有用的多。”
福伯聽得頗有幾分膽戰(zhàn)心驚,在少爺心里依舊跟老爺疏遠著……也對,畢竟這么多年沒見,關(guān)系一時半會緩和不下來。
到了公司,從秘書口中知道林婉清這幾天因事請假,壓根沒有過來上班。
平素與林婉清同職的副經(jīng)理道:“老板,要不然你讓夫人在家呆著吧,公司的事她又處理不好,已經(jīng)堆壓了好幾天……”
“嗯?”趙寬眼皮都沒抬,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林家的銷售總經(jīng)理,難道還輪得到你小小一個人事部在這挑三揀四?”
那副經(jīng)理被堵的啞口無言。
林東近幾天可給佳卿跑得歡,他拿到與趙家的合作就意味著有一大筆收入了,所以態(tài)度殷勤,處處諂媚。
“妹夫公司裝修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林東驚奇的說:“嘿喲,這上面用的是大理石嗎?”
趙寬懶得回答他,一邊低頭簽著字,一邊冷漠問道:“你來有何貴干?”
平常合同什么的都交由秘書以及專業(yè)部門的人員來管,林東搓搓手心,滿臉堆笑的說道:“我是有一個大事要來告訴妹夫的!”
趙寬抬頭正好捕捉到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壞笑,撂下筆,抱著胳膊笑道:“行啊,就讓我看看你能說出什么大事兒來。”
“妹夫知不知道,我妹妹昨天晚上在哪兒過夜的?”
這句話中的歧義很濃。但趙寬完全沒有被他帶了節(jié)奏,“我沒興趣知道。”
林婉清昨天晚上特地給他打個電話,說有要緊事,要在外面留宿一晚。所以趙寬既不追問,也不懷疑。
現(xiàn)如今林東過來話里有話,擺明了就是要挑撥離間。
“誒,這……”林東不甘心的愣是硬著頭皮說了,“我妹昨天晚上可在郊外的莊園過夜,那是孫老板的地方。”
他說這話時眼睛都不敢抬,心虛的低著頭。
“哦?”趙寬樂了,“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東感覺有希望,急忙上前來壓低了聲道:“我怕妹妹晚上出門有危險,給她派了保鏢,昨晚上聽保鏢說她整整一晚上沒出莊園那門。”
話落,看見面前的趙寬緩緩勾起唇角。他還以為這個忠誠的丈夫被傷了心,正要添油加醋。
忽然一個耳光劈天蓋地的落下來,打得林東怔愣良久才明白發(fā)生什么。
他捂著一邊臉不可置信,隨即滿心的屈辱感奔涌而來。
當初被自己踩在腳下瞧不起的送外賣妹夫現(xiàn)如今成了北蘇城最富有的企業(yè)繼承人。敢輕易跟自己動手了?
林東眼眶發(fā)紅,趙寬卻無所謂的整了整袖口,認真道:“我夫人的品行有多好我是知道的,但你作為她的親哥,做事情沒必要這么惡心人。”
林東氣得咬牙切齒,最終撂下一句“你遲早會看明白后悔”,然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