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湍急,不知道掙扎了多久。
林婉清終于將人抱住,此時她的手臂也有些脫力了。懷里的像是個女人,脖子上還掛著攝像機,再往遠處幾百米飄搖著一葉小舟。
林婉清此時已經(jīng)累得眼前模糊,壓根來不及想這個攝影師是怎么掉下來的。她抱著人往岸上游,只剩十來米的時候
整個人突然失去平衡,重心不穩(wěn)的嗆了口水。這可就犯了大忌!林婉清沒能及時恢復(fù)過來,眼看著就要被海水吹走了。
就在此時,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將兩個人都帶上了岸,林婉清昏過去之前看到趙寬濕漉漉的頭發(fā)滴著水。
“少爺,這可怎么辦啊……”福伯急忙從車上取了毛巾下來給他擦水,“這姑娘不知是死是活,萬一賴上咱們家了,可就成了個污點。”
“不管了,先送去醫(yī)院再說吧,畢竟是條人命。”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到了醫(yī)院,急救室里護士只是壓了兩口水,那個脖子上掛著攝影機的女人便醒了過來。
而林婉清面色發(fā)白,看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
趙寬等得心急如焚,“醫(yī)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平時體質(zhì)也不差……”
那醫(yī)生摘下口罩,瞥了趙寬一眼。口氣中略有埋怨的問道:“你家妻子這么多年的舊疾,你難道不知道嗎?”
趙寬登時如遭雷劈,他比誰都在乎林婉清。趕忙追問道:“什么舊疾?”
“呼吸上的病,不能見涼。不然發(fā)作了可能會致死。”醫(yī)生故意將話說得重了些,看到面前的青年臉色瞬變了個樣,才接著說:“不過復(fù)發(fā)的幾率很小,平時注意些就行了。”
“今天晚上也沒什么大事,在醫(yī)院住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醫(yī)院沒有多余的空房,于是將林婉清跟那個女攝影師安排在了同一間房中。
趙寬臉色不大好,惡狠狠的問道:“你究竟是誰?你們兩個是怎么掉進水里的?”
木必箏也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掉入水中,還連累了別人,急忙道歉,“我今天晚上聽聞那個海邊有藍眼淚,特地選了空子去拍的,沒想到不慎跌進了海里……還連累了這位小姐。”
“算了算了,”趙寬不想再聽下去,揮了揮手,“你再休息一晚,明天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回家去吧。”
“我還沒報答你們呢!”木必箏口氣焦急,趙寬則是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你別講話,讓我靜會兒就權(quán)當報答了。”
木必箏也看出了形勢,閉嘴不語。
第二天小清醒來,她醒來后一言未發(fā)。像是神志不清醒般迅速轉(zhuǎn)到自己手上的針頭,守在旁邊的趙寬心下一驚。
連忙制止,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林婉清的手背上血流入注,她倒不怎么在意,取了兩個棉簽按住。
口氣非常著急的說道:“我想起一件事兒來,昨天晚上林東給我打電話說奶奶病危,讓我回去看,我當時還不太想林家扯上關(guān)系。”
林婉清思路清晰,口氣焦急,“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有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林老太有爺爺留下來的東西要給我……”
“好,我送你回去。”
木必箏像是也瞧見了這般的動靜,驚奇的“啊”了聲,“你就是林婉清?我知道你的,趙家下八千萬彩禮要娶的……”
“咳,”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有夫之婦幾個字很是難聽,于是換了副口氣說道:“多謝你昨天晚上出手相救,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小心點了下頭,然后便急匆匆的跟趙寬離開去了林家。
剛下車,林婉云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想要扯她手腕。被趙寬一巴掌打開了,“別給我動手動腳的。”
他語氣太沖,林婉云也一時間被嚇住了,居然沒有開口反駁。她瞪著林婉清質(zhì)問道:“你昨天晚上為什么不來!”
“林老太去世了嗎?”
“我呸!奶奶才沒呢!”林婉云知道不能再廢話下去,于是急忙將人往近請。到了客廳,她才發(fā)現(xiàn)福伯跟在后面。
氣若游絲的林老太坐在主位上,聽到腳步聲睜開眼來,如同回光返照般拔高了聲,“是林婉清來了嗎?快過來。”
林婉清走到林老太面前兩步的距離,站定,“我站在這兒就行了。”
“唉,”林老太長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手將一樣物什強塞進了林婉清手中,“這是家族的秘辛,我也是從你爺爺?shù)倪z物中才找到的。”
林老太此時也注意到了福伯,她驚得睜大了眼,卻再沒力氣來說那些客套話了。
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到了趙寬身上,看到福伯對趙寬畢恭畢敬的樣子,一時間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精明了這么久,早該想到的。老爺子當初不會與自己慪氣就將最寵愛的孫女嫁給個窩囊小子,那小子肯定大有來頭。
“唉……”林老太又長嘆了口氣,好半天才拄著拐杖起來走到了林婉清跟前,附在她耳邊道:“都是冤孽啊,冤孽!”
“什么意思?”
林婉清明白,人之將死,她就沒有理由再騙自己了。
林老太突然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林婉清急忙扶住,就算她再不待見林老太,人家畢竟也是長輩,需要尊重。
“林婉清啊,我對不起你。”林老太聲音期期艾艾,“你現(xiàn)在嫁給趙家可就享福嘍!但是也別忘了林家……林家絕不能敗在你們這輩兒上,不然老爺子的在天之靈可不得安息!”
這就有些道德綁架了,趙寬勾起一邊唇角,正要質(zhì)問,被福伯給攔住了。“少爺再等等。”
只聽見林老太如同個小孩子般嚎啕大哭,“你爺爺跟我鬧了一輩子脾氣,當初快死的時候卻拉著我的手說后悔,我只當他是后悔向流言妥協(xié)娶了我……”
“昨個兒才從他的遺物中翻出,有一半的東西都是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是我錯怪了他,當初要是誰都能主動點,就不會有天隔一方的局面了。”
林婉清聽著也覺得心寒,一時間放下了對林老太的恨意,將人好不容易扶了起來。
“好,我宣布從現(xiàn)在起,林婉清就是林家所有財產(chǎn)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