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市。
一輛輛豪車,駛?cè)肫桨彩?,如此豪華的陣容,讓大家停足側(cè)目,輕聲議論,小聲交談。
葉新見此,擰眉,轉(zhuǎn)身進(jìn)入公園。
很快,一群黑衣人,齊整整的站在葉新身后。
“二少爺,老爺讓我們,接你回去。”
為首的黑衣老者,彎腰低頭,恭敬有禮。
在其他人面前,黑衣老者高高在上。
但在葉新面前,黑衣老者連抬頭的資格也沒有。
“接我回去?”
葉新轉(zhuǎn)身,自嘲一笑:“怎么,發(fā)現(xiàn)那人不是他兒子,就想到我?我有錢有權(quán),為什么要回去?”
黑衣老者不敢開口,恭敬低頭。若是換作十幾年前,葉新說這話,一定是被踢飛的下場。
如今,卻不一樣了。
曾經(jīng)的葉家大少,查出并不是老爺?shù)挠H生兒子。
葉家唯一的繼承人,只有眼前的葉新。
可同時,黑衣老者也驚嘆,葉新早已不是,那個瘦弱的二少爺。
此時的二少爺,實力強(qiáng)大,財富滔天,是任何人都不容小覷的可怕存在。
“自他把我和我媽媽趕出來,我就和葉家,再也沒關(guān)系。”
葉新拎起腳邊包,眼神冷冽:“別跟著我,不然,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恐怖的氣息,籠罩著黑衣老者,讓他冷汗涔涔,直到葉新背影不見,他才敢直起身,輕呼一口氣。
二少爺,太可怕了!
出了公園,葉新上了路邊的邁巴赫:“查的怎么樣?”
炎千滿面怒容:“那個喬禮,簡直是個畜生,為了爭家產(chǎn)當(dāng)家主,不但找人撞他親弟弟一家,還拿錢買通沖喜新郎,讓新郎在婚禮上,拋棄喬小姐。”
葉新雙眸冷冽:“婚禮上拋棄?走,喬家大院,砸場子去!”
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葉新的思緒,飄到十六年前。
那年,母親重病。
他瞞著母親,獨(dú)自跑到燕京,跪在葉家門口,乞求那個男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借錢給他母親治病。
然而,男人不但不借錢給他,反而讓人打斷他的腿,扔在路邊。
他在滂沱大雨中,掙扎,哭喊。
路過的車輛紛紛開走,沒有一個人理他。
在他絕望無助時,一輛汽車停下來,司機(jī)把他抱到后座椅上。
后座椅上的小姑娘,給他蓋毛毯,奶萌奶萌的哄著他不要怕,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傷好后的他,被母親送走。
再回來時,大家只知他是護(hù)國龍神。
卻不知他一手銀針,能活死人肉白骨,更不知,他曾魂游三千,重生歸來。
就在大家以為,他會走的更遠(yuǎn)時,他卻選擇了隱退。
因為,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小姑娘安慰他時的輕聲軟語。
每當(dāng)他累了時,耳邊就會響起,小姑娘哄拍他的奶萌音。
還有,那雙一笑,就彎彎的眉眼,以及兩個小酒窩。
“我回來了!”
喬家大院,人聲鼎沸,披紅掛彩。
身著唐裝的老爺子,笑容滿面,接受賓客們的恭維。
最后卻被喬禮,以喬老爺子身體不好為由,把喬老爺子哄走。
看著剩下的賓客,喬禮皮笑肉不笑。
只要當(dāng)喬婉夏,在婚禮上被拒,自己再站出來,替她出頭,到時,還怕喬婉夏,不對自己感恩戴德?
而喬婉夏一家,還不能和自己搶產(chǎn)業(yè),這一箭雙雕的事,真是想想,都讓他興奮的飛起來。
喬婉夏身著鳳冠霞披,走到堂屋中間,一滴淚珠自蓋頭下掉落,無人發(fā)現(xiàn)。
司儀手執(zhí)話筒,滿面喜色,高唱:“請新郎把紅綢帶遞給新娘。”
賓客們高聲喝彩。
新郎王建,握著紅綢帶沒動,掃視賓客們一眼,眼底盡是冷蔑不屑。
司儀以為王建沒聽到,又高唱了一遍。
這時,沉默不出聲的王建,動了,他雙眸斜看向喬婉夏,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快感:“我不能娶你。”
屋內(nèi)剎那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大堂中央的喬婉夏,宛若被雷劈中般,身份搖搖欲墜,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直響。
她唇微張,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王建,你這是什么意思?”
一道炸雷聲,闖進(jìn)喬婉夏耳里,把她驚醒。
這是她大伯喬禮的聲音。
喬婉夏緊咬唇,悲痛含淚,在被拋棄時,有個家人護(hù)著她,真好。
王建扔掉手中綢帶,漫不經(jīng)心的拍拍手,猛然一揚(yáng)手,喬婉夏頭上的紅蓋頭,掉落地上。
膚白賽雪,明眸皓齒,瓊鼻櫻嘴,只是……
在她左臉上,有一道如蜈蚣般的疤痕,哪怕是畫了妝,也掩蓋不了疤痕的存在。
賓客們驚訝不已。
明白過來,嘲笑出聲。
怪不得要用中式婚禮,原來是為了掩蓋,新娘臉上的傷疤!
喬婉夏臉色煞白,弱小可憐,孤苦無助,好似站在大海中,隨浪逐流。
“我什么意思?”王建指著喬婉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你看她的臉,丑成這樣,怎么能配得上我?”
喬禮勃然大怒:“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臉是這樣?你若是不愿,當(dāng)我喬家女婿,你直說好了,何必這樣當(dāng)眾拒婚?”
面上憤怒,心中卻歡喜不已。
王建嗤笑出聲:“喬大伯,我當(dāng)初答應(yīng)替你們家沖喜,可沒有說要娶她,你們這算是騙婚!”
‘騙婚’二字,讓喬婉夏瑟瑟發(fā)抖,發(fā)出蚊若般的聲音:“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么?”王建譏笑出聲,“你覺得你是九天玄女下凡?還是西施再世?要讓我王建,拋棄自尊,拋棄家族,娶你這樣一個丑女?是我傻還是你傻?你們這算是騙婚。”
王建拒婚,喬婉夏就想到,會被羞辱,但是沒有想到,王建會這么絕情。
她雙手緊扭著,咬咬牙,強(qiáng)忍淚水不掉落,哽咽道:“那你想怎么樣?”
王建高高在上,望著喬婉夏,仿若從天空,看地面一只螻蟻般:“當(dāng)然是換新娘!”
賓客們嘩然。
喬禮按住心中竊喜,面黑如水:“你欺人太甚!”
“喬大伯,你們騙婚在前,我現(xiàn)在要換新娘,這并不為過吧?”王建冷嘲熱諷,“還是說,你們喬家的女兒,嫁不出去,非得上趕著我這一顆參天大樹?”
喬婉夏胸口起伏,憤怒,羞恥,雙眸望向賓客們,只從他們眼中,看到嘲笑冷蔑,并沒有看到同情憐憫。
她朝喬禮望去,眼里滿是祈求。
這個婚禮,她必須要的。若是她連當(dāng)沖喜的新娘也當(dāng)不成,盛怒之下的爺爺,一定會把她們一家趕出去。
想著爸爸的頹廢,弟弟的斷腿,后媽的咆哮,喬婉夏就覺得暗無天日。
“換新娘!”喬禮冷笑,“不可能。”
王建不在乎的聳聳肩,雙手一攤:“那不好意思,不換新娘,我不娶。新娘沒臉沒胸沒屁股,憑什么讓我沖喜當(dāng)上門女婿?”
喬婉夏無地自容,恨不得低頭,鉆進(jìn)地洞里去。
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退縮,不能回頭,為了一家子的生活,她必須堅持下去。
喬婉夏看向王建,近乎哀求:“求你,幫幫我!”
這一刻的她,感覺自己卑微的像條狗,沒有尊嚴(yán),任人賤踏。
王建神色冷淡的看向喬婉夏,用著比他臉色還要冷漠的語氣,說著讓喬婉夏想要自殺的話:“求我,幫你?憑什么?”
“你個灰姑娘,也配得到我白馬王子的垂憐,醒醒吧,現(xiàn)在可不是恐龍時代!”
喬婉夏緊咬嘴唇,雙眼猩紅,淚水奪眶而出,為了結(jié)婚而做的長指甲,也因為她太用力,刺進(jìn)掌心,掐斷。
王建冷笑一聲:“你什么樣,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美女落淚,那叫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落淚,那叫三分似人,七分像鬼。”
賓客們嘲諷大笑。
喬婉夏告訴自己,不要落淚,不要哭。
可是,強(qiáng)忍的淚水,依然嘩嘩而流,雙腿發(fā)軟,若不是心中,一絲信念支撐她,恐怕她就要吐血而亡。
王建一派瀟灑公子派頭,溫文爾雅:“雖說我不能娶你,可還是有,吃不飽穿不暖,沒有自尊,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廢物愿意娶你。就看你,愿不愿意站出來,喊這么一句。”
此話一出,哪怕有那種心思的賓客們,也不會站出來。
若是站出來,豈不就成了,吃不飽穿不暖沒有自尊,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廢物?
“喊??!”王建咄咄逼人,“看看誰愿意娶你這個丑八怪!沒人娶,那就去死。”
緊咬唇的喬婉夏,視線被淚水遮擋,緊握的雙手,放在小腹處,吞下苦澀的淚水,聲音顫抖到哆嗦:“誰……愿意,娶我……我就嫁。”
眾賓客真沒有想到,喬婉夏真會說出這句話,都紛紛拿出手機(jī),拍攝視頻,上傳朋友圈,還配文字:丑八怪當(dāng)眾招上門女婿,說誰娶她就嫁,這是得有多恨嫁啊,哈哈哈……
“我娶!”趕到的葉新,揚(yáng)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