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姐,別擔(dān)心了,這種傷對哥來說就是小兒科嘛。”
別墅里,菲菲一邊看著那個兩米多的大塊頭悶頭修復(fù)著那個窟窿,一邊開口安慰林暮雪。只是這都已經(jīng)十多分鐘了,林暮雪臉上的擔(dān)憂卻絲毫沒有減弱。
每隔幾分鐘,都會朝門外那邊看過去,似乎是在看葉晨回來沒有。而身旁,那個一進門就很熟悉找出的醫(yī)藥箱早已打開,雖然藥物已經(jīng)過期,但是包扎的物品卻還能用。
“怎么會沒事,這么大的傷口。”
林暮雪擔(dān)憂著開口,說話間,更是用手朝菲菲比劃著葉晨虎口除傷口的大小,生怕這個丫頭不知道輕重。
“被狙擊槍打在身上都沒事,一道劍傷算什么。”
菲菲忍不住開口低聲嘀咕,只是看到林暮雪微微皺眉的神色,卻是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
“好了好了,這不回來了嗎?傻大個,跟我出去巡邏去!”
就在話音剛落下的時候,菲菲立馬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拖著那個兩米多的大塊頭就從那個沒補好的窟窿鉆了出去。而葉晨,這時候卻是已經(jīng)走了進來。
“葉晨,快過來我?guī)湍惆幌隆?rdquo;
林暮雪幾步朝葉晨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到沙發(fā)上坐下。雖然客廳依舊顯得有些凌亂,但是沙發(fā)四周已經(jīng)簡單打掃過。
“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葉晨伸出左手輕輕揉著林暮雪的腦袋,眼中透著濃濃的溫柔。
“你這是做什么嘛,難道這幾年你都這樣過的?”
林暮雪動作有些生僻的幫葉晨處理著虎口上的傷口,任由他揉著自己的腦袋。只是手中的酒精棉簽總是掌握不好力度,原本已經(jīng)沒怎么流血的傷口,這時候卻是突然又冒出血來。
手腳越來越慌亂,到最后,林暮雪更是自責(zé)的掐著自己顫抖的右手,盡量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只是片刻之后,她卻是悲鳴著朝葉晨的胸口捶了兩拳。
“沒事了沒事了,你冷靜一下,我自己來。”
葉晨輕聲安撫著,看著林暮雪焦急慌亂的神色,心疼之色瞬間浮現(xiàn)在臉上。緊緊抓住林暮雪的雙手,一直到她的氣息稍微平靜之后,才松開。
“我好怕,真的好怕。我怕你被那個人殺掉,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腦袋撲在葉晨胸口處,林暮雪哽咽著不斷的喃喃自語。如今的她,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斷開。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哪怕家里條件很好,也只是生活很不錯的一個普通女人。這種場面,即便是她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的心里準備,卻已經(jīng)讓她感到深深的恐懼跟擔(dān)憂。
尤其,是她跟菲菲進屋不久后,血衛(wèi)另外三人回來,看到其中兩人滿身鮮血的樣子,更是讓她無比的揪心。
自己的老公,到底帶著菲菲他們這些人經(jīng)歷著什么?那些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場面,就這樣真實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而這些人,卻好像早就習(xí)以為常一般。
“不怕了,都過去了。以后,我保證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情。”
葉晨繼續(xù)輕聲安撫著,其實他更加理解林暮雪為何會突然情緒失控。就如同當(dāng)年,他被強迫著用手劃破敵人喉嚨,鮮血飛濺自己一身的時候,他也同樣情緒崩潰到一個禮拜都不敢關(guān)燈睡覺。
“我們不要這林氏集團了,也不管家里的事情了,葉晨,我們離開這里好嗎?走得遠遠的,去國外。”
林暮雪微微抬頭,有些哀求的看著葉晨不斷開口。她不是害怕自己會怎樣,只是害怕再看到這種場面。害怕,再看到葉晨受傷流血的樣子。
“不能走啊,華夏是我們的根,林家,蜀都也是我們的根。暮雪,不要怕,有我在呢。”
葉晨繼續(xù)安撫著,只是心里卻是鉆心的疼痛。濃濃的愧疚讓她無比的自責(zé),只是一雙眼睛看著屋外的時候,卻是透著濃濃的寒意。
“我們可以不走,但是葉晨,老公,你要答應(yīng)我,把你這幾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不然我真的好怕,怕萬一有一天發(fā)生意外,我卻連你這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都不知道。”
林暮雪沉默了好半天,任由眼淚從臉頰滑落到葉晨胸口上,一直到看到葉晨胸口處縱橫交錯著觸目驚心的老舊傷痕,才咬著牙開口。
現(xiàn)在,她才開始明白菲菲為什么會進屋之后說著那些她聽得莫名其妙的話。是了,這才是他們的世界,而自己,相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活在象牙塔里的無知女孩。
“暮雪姐,哥其實很愛你的,不是因為你,他可能都熬不過那四年。以后,你要是想去哥那四年走過的地方看看,我偷偷帶你去。”
菲菲的話語不斷在林暮雪腦海中響起,只是那時候的菲菲,臉上一閃而過的悲涼,還有眼中是在提及那個地方,都自然流露出來的一絲厭惡也同樣深刻。
“其實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又有新的人進去。那里沒有規(guī)則,唯一的生存法則,就是讓自己活下去。”
葉晨看著林暮雪堅定的神色,好半響才嘆息著開口。他想要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去描述,盡量讓林暮雪不要產(chǎn)生對那個地方的恐懼。
“你是怕嚇著我才這樣說的嗎?”
林暮雪喃喃開口,不知是過度的恐懼,還是神經(jīng)緊繃的關(guān)系,這時候她已經(jīng)顯得十分的疲倦,爬在葉晨胸口上,說話似乎都沒多少力氣。
“葉晨的老婆,怎么會怕被嚇著呢。只是那個地方啊,我有些討厭,但是有時候又感激。沒有那個地方,我也不會是成為現(xiàn)在的我。”
葉晨輕聲開口,話音剛落,腦袋已經(jīng)埋了下來,輕輕吻著林暮雪的頭發(fā),腦海中卻是浮現(xiàn)出一幕幕回憶。
有生離,也有死別。四年時間,他有著太多能把后背交給對方的兄弟,然而最后,太多的人卻因為他的后背,永遠留在那個地方。
李飛,劉俊,蕭破儒……
一個個名字在腦海中浮現(xiàn),一張張面容不斷閃過。只是葉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眶已經(jīng)有些泛紅。
“暮雪啊,我們不要去怕它,要學(xué)會面對它。那個世界很危險,但是也同樣很精彩。你是我妻子,只要知道,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前,撐起你的一片天地就行了。”
好半響,葉晨才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著述說。只是聲音,在這時候卻是變得有些沙啞。
有的時候,他也曾想過逃避,他也曾感覺到這樣的堅持很辛苦。但是當(dāng)他真正得知真相,卻已經(jīng)做出了最后的決絕。
“我不怕,只是你會很辛苦的,我舍不得。”
林暮雪喃喃開口,被葉晨吻住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更緊密的貼到葉晨胸口上。原本緊張的神色終于有些松弛,嘴角也終于勾起一道微笑。
“所以啊,我把菲菲她們帶過來。她是女孩子,平日里也方便陪著你。我啊,不是孤單的一個人,還有血衛(wèi)這幾個兄弟陪我一起呢。”
葉晨欣慰的拍著林暮雪的后背,原本那一絲擔(dān)憂也終于消散。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眉頭又輕輕皺起。
那些人的動作,比自己預(yù)想的快了很多。施老的到來,足以證明事態(tài)其實已經(jīng)不像表面上這般太平。
而炎刑天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也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只是那個納蘭瑾,連葉晨都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在他的認識之中,納蘭瑾雖然性格偏執(zhí),甚至有時候會讓人感覺有些陰邪。但是以葉晨對她的理解,不像是一個能做出勾結(jié)外族的人。
“是在恨我當(dāng)初沒把你哥帶回去嗎?”
葉晨忍不住在心里詢問,只是想到那張總是掛著燦爛笑容,即便在修羅戰(zhàn)場都是樂天派的兄弟,濃濃的苦澀卻是緩緩升起。
“葉晨,你怎么了?”
感受到葉晨情緒突然有些波動,胸口的心跳不斷加快,林暮雪輕輕抬頭有些疑惑的詢問。只是當(dāng)看到葉晨雙瞳的時候,卻是露出一絲訝異。
“想到以前的一些故友,有些感慨了。”
半響,葉晨才嘆息著回應(yīng),而那雙眼睛,也從血紅的顏色恢復(fù)正常。
“我想清楚了,以后公司的事情交給我。你呢,處理好你的事情就行。不要為我擔(dān)心,但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林暮雪臉上的疑惑逐漸淡去,看著葉晨有些心疼的開口。她心里明白,葉晨不太愿意提及這四年的經(jīng)歷,恐怕有著一些他不愿意提及的痛苦回憶。
有的時候強行的逼迫,還不如當(dāng)做過去不再去問。林暮雪相信,到某個時候,即便自己不問,葉晨也會主動告訴自己?,F(xiàn)在不說,或許他有著一些她不知道的顧慮而已。
“生意其實不單單是生意的,這些我不太懂,不過舒雅姐會教你。暮雪,你確定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以后的生活這樣過下去?”
葉晨輕笑著開口,其實心里依舊不太愿意讓林暮雪參與這些事情。只是有的時候,連他也不得不做出妥協(xié)。整個事態(tài),已經(jīng)不是他一個人能左右的。而林氏集團,恐怕就是首當(dāng)其中納蘭瑾要針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