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的前男友名叫宋飛，陸謙到康美專賣店時，他正好在外面吃午飯，沒見過這位財神爺。

好在店里有監(jiān)控探頭，調(diào)出監(jiān)控視頻截了一張正面照，連同陸謙的姓名發(fā)給期待已久的小許。

至于陸謙的手機(jī)號碼，他暫時沒法弄到。

重要客戶的聯(lián)系方式都掌握在方圓手上，他也擔(dān)心有店員被競爭對手收買，帶著客戶一起跳槽。

“咦，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對著截圖辨認(rèn)老半天，小許越看越覺得圖片里的人似曾相識。

“這不是趙秋鳳小姐介紹的那個同學(xué)嗎？”

另一名店員湊過來，一眼認(rèn)出陸謙。

“我也感覺很像，可是著裝不對呀？”

小許緊緊皺著眉頭，監(jiān)控視頻的清晰度遠(yuǎn)不如照相機(jī)，她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這簡單，拿我們店里的監(jiān)控視頻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能當(dāng)老板的人腦子就是好使，方正國立馬有了主意。

打開視頻兩相對比，相似度高達(d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他基本認(rèn)定，陸謙就是康美電器的大客戶。

“衣服可以換，臉沒辦法換，肯定是同一個人！”

方正國此刻情緒十分復(fù)雜，驚喜和懊悔交織，沒想到外甥女介紹了這么一大單生意，偏偏還被自己放跑了。

不過陸謙和康美電器十有八九還沒完成交易，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有趙秋鳳這層關(guān)系，截胡并非不可能。

搓了搓手，方正國猛的轉(zhuǎn)身問道：“對了，那位陸先生來我們店里的時候，你們沒有給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這個……應(yīng)該沒有，您交代我不用太在意這個人，我把他當(dāng)做普通顧客招待。”小許語氣弱弱回答，心底有些發(fā)虛。

她怕說出真話，老板會二話不說將她開除。

方正國皺了皺眉，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小許。

昨晚趙秋鳳在電話里說，只是個關(guān)系很普通的同學(xué)，隨便給點折扣打發(fā)走就行，他自然沒放在心上。

加快播放速度看了一遍監(jiān)控視頻，方正國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陸謙在店里待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沒人給他倒杯水拿把椅子，硬生生站著干等一個多小時。

這期間店里沒幾個客人，包括小許在內(nèi)，五六個店員不知躲在哪里偷懶！

“當(dāng)做普通顧客招待？”方正國指著監(jiān)控喝問：“你們平時都是這么招待顧客？沒看到客人站了這么長時間，搬條椅子都不懂，我花錢養(yǎng)你們做什么，當(dāng)大爺嗎？”

另一個女營業(yè)員嘴巴囁嚅一下，不太服氣道：“您不是讓小許負(fù)責(zé)招待他，所以我們就沒插手。”

“還有理了你，這個月獎金取消！”方正國怒不可遏，扭頭狠狠瞪了小許一眼：“你也一樣！”

小許低著頭沒敢反駁，知道這單生意要是搶不回來，只能卷鋪蓋走人。

深呼兩口氣，緩解一下情緒，方正國撥出趙秋鳳的號碼，把希望全寄托在外甥女身上。

接到方正國來電時，趙秋鳳正和林浩聊微信，談到陸謙買電視的事。

“舅舅，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

“是有點急事，你那個同學(xué)早上到我店里了，恰好我有事沒在，店里的員工沒做好接待工作，我心里過意不去，準(zhǔn)備明天中午請他吃頓飯賠個不是。”

“舅舅你太小題大做了吧，我說了只是普通同學(xué)，不是我男朋友。”

“知道知道，不過既然是你同學(xué)，抬頭不見低頭見，舅舅不想因為這次的事影響到你們的友誼。”

“沒你說的那么夸張，他其實不是我同班同學(xué)，是我舍友的男朋友的舍友，總共只見過幾次面，沒什么交情。”

電話那頭的方正國腦子被繞糊涂了，舍友的男朋友的舍友，這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舍友王瑤你還記得嗎，她男朋友叫張鵬，陸謙是張鵬的舍友，現(xiàn)在明白了吧？”

這么一說方正國總算理清楚了，一顆心沉到谷底，才知道外甥女和陸謙壓根不熟，中間隔了好幾層關(guān)系。

“舅舅，我已經(jīng)知道了，陸謙沒去你的店里買電視，他愛去哪兒買無所謂，反正您也不差這一兩單生意。”

方正國快哭了，誰說不差這一兩單！

“秋鳳，這次你務(wù)必幫舅舅這個忙，無論如何請陸謙吃個飯，我想再和他聊聊生意上的事。”

“不就是一臺電視，用得著這么重視嗎，那點利潤說不定還不夠付飯錢。”

趙秋鳳百思不得其解，印象中舅舅不是這么客氣的人，今天實在反常。

“算舅舅求你了，這單生意如果能做成，過年給你包個大紅包！”

為了上千萬的生意，方正國放下長輩的姿態(tài)，不得不用“求”這個字。

他都這么說了，趙秋鳳沒辦法拒絕，只好先答應(yīng)下來。

工商院男生宿舍。

林浩看到趙秋鳳發(fā)來的微信，從下鋪探出腦袋說道：“老陸，秋鳳她舅明天想請你吃飯，說是給你道歉，他給你道哪門子歉？”

陸謙嘴角微微上挑，用膝蓋想也知道方正國為什么現(xiàn)在來獻(xiàn)殷勤，絕對是聽說了什么。

“你和趙秋鳳說一下，吃飯就免了，我和她舅連面都沒見過，沒啥好道歉的。”

林浩哦了一聲沒再多問，按陸謙說的回復(fù)過去。

趙秋鳳隱約猜到，舅舅請陸謙吃飯或許有更重要的事，索性和林浩視頻通話，讓他把手機(jī)給陸謙。

“秋鳳，轉(zhuǎn)告你舅舅，如果是為了訂單的事，就不要白費功夫了，我已經(jīng)從康美電器訂貨，人家給的優(yōu)惠力度你舅舅給不了，他的九八折還是留給別人吧。”

對著鏡頭說完，陸謙不再搭理趙秋鳳。

方正國會讓這個外甥女來當(dāng)說客，說明甥舅感情還是不錯的，可明知是趙秋鳳介紹的顧客，方正國依然沒當(dāng)回事，問題很可能出在趙秋鳳這邊。

她敷衍了事，方正國自然也敷衍了事，隨便給了個九八折。

陸謙很快就想明白這點，倒也沒怎么生氣。

自己和趙秋鳳本無多大交情，甚至在她心里依然是渣男形象，她不肯用心幫忙實屬正常。

結(jié)束視頻通話，林浩皺眉問道：“到底怎么回事，看秋鳳的樣子，好像她舅非常想請你吃飯，你們之間……”

“喂喂喂，你腦子都在想些什么！”

陸謙苦笑不得，經(jīng)不住他反復(fù)追問，只好把今早在天翔電器城的事簡單道出。

“九八折？熟人介紹的才給這么點折扣，趙秋鳳她舅要不要這么摳門！”陳程立馬叫出聲。

“我在店里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他連個面都不露，叫我如何跟他做生意？”陸謙無奈的攤開手：“現(xiàn)在我在康美電器下了訂單，訂金都交了，總不能臨時變卦。”

“這么說的話，這頓飯確實不吃為妙，到了飯局上，趙秋鳳肯定也在，你想拒絕都抹不開面子。”張鵬說道。

沒有林浩這層關(guān)系，陸謙倒是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和方正國半點交情都沒有，憑什么要把訂單交給你？

關(guān)鍵是林浩和趙秋鳳看對眼了，到時候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小林子，這事兒你甭管了，趙秋鳳如果問起，你就說我沒空。”

這不是完全的推托之詞，接下來幾天陸謙有的忙，哪有時間陪方正國虛以委蛇。

廢品收購站那邊具體能收到幾臺電視，必須提前做個統(tǒng)計，萬一不夠還能臨時補貨，陸謙現(xiàn)在光桿司令一個，大事小事都要一把抓。

至于趙秋鳳怎么想，那就不在陸謙的考慮范圍內(nèi)了。

你不把我當(dāng)回事，我何必要給你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