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對王瑤許下承諾時,李大?;ㄕ幱谏钌畹淖载熤?,后悔那日在教室不該當眾找陸謙聊天,讓他淪為眾矢之的。
賀海峰已經(jīng)放出風聲,要讓陸謙掛科掛到底,無法正常畢業(yè)。
更揚言說這就是和他作對的下場,哪個男的敢接近李慕雪,陸謙便是他的榜樣。
“慕雪,別自責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賀海峰欺人太甚。”劉萌萌在一旁輕聲安慰。
“拿不到畢業(yè)證,對陸謙打擊該有多大,是我害了他。”
李慕雪眼眶泛紅,近幾天為了這事,不止一次找賀海峰理論,可這家伙只有一句話:只要你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我就放過陸謙,否則免談。
當了這么長時間舔狗,賀海峰也學乖了,對女人不能一味捧著哄著,施加一點壓力才有機會將她征服。
“我就不信他真的能一手遮天,工商院這么多牛人,難道沒人能治得了他?”劉萌萌憤慨不已,揮舞著小拳頭。
“沒用的,就算有人不怕賀海峰,也不會平白無故和他交惡。”
李慕雪心灰意冷,并非沒想過找人幫忙,但一來人脈有限,二來也怕拖累別人。
已經(jīng)害了一個陸謙,不能再害第二個。
劉萌萌思索片刻提了個建議:“王博文學長不是對你挺有好感的,他當過學生會會長,據(jù)說家境也不錯,要不跟他說一聲?”
聞言,李慕雪心頭微動,別的人不行,那位王學長或許有辦法。
而且王博文已經(jīng)大四即將畢業(yè),學分早就修夠,無需擔心賀海峰在背后耍小手段。
“那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為了彌補過失,向來不愛欠人情的李慕雪豁出去了。
一通電話打完,多多少少安心一些,王博文沒有拒絕她的求助,答應(yīng)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找人幫忙說情。
大四學生多數(shù)已經(jīng)離校實習,王博文也不例外,對校內(nèi)的事關(guān)注不多。
接到李慕雪的求助,他上微信問了一下學生會的大三學弟,很快打聽清楚賀海峰的來頭。
“居然是華勝連鎖超市少東家,慕雪不是我不幫你,實在無能為力啊。”
王博文對著手機自言自語,他現(xiàn)在實習的這家企業(yè)和華勝超市存在合作關(guān)系,要是被領(lǐng)導(dǎo)知道他和賀海峰作對,別提轉(zhuǎn)正,能不能撐過實習期都成問題。
事業(yè)和討學妹歡心哪個更重要,王博文心里有桿秤,果斷選擇前者。
李慕雪滿懷期待等待答復(fù),卻不知道王博文已經(jīng)打定主意敷衍了事,不去趟這趟渾水。
另一邊,陸謙籌劃好對策,徑直來到校行政大樓,直奔十五層校長辦公室。
門是虛掩著的,陸謙輕敲兩下,推開一道半人寬的縫隙,朝里頭瞄了瞄。
校長何長厚正手持鋼筆奮筆疾書,聽到敲門聲抬頭一看。
“這位同學,你有什么事嗎?”
“何校長您好,我是工商院大三學生陸謙,成立了一家名為益謙商貿(mào)的公司。”
陸謙邊走邊自我介紹,下意識打量著辦公室陳設(shè)布置。
“大三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小伙子很有闖勁嘛。”何長厚溫和一笑,放下手中的鋼筆:“如果是想取得學校的幫扶,可以去創(chuàng)業(yè)指導(dǎo)中心,那里的老師都有豐富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驗,帶過許多團隊。”
“不不,校長您誤會了,我是想以公司的名義成立一項獎學金,獎金總額暫定三百萬,每年三十萬,十年后視情況追加。”
聽陸謙說完,何長厚愣住了。
企業(yè)來高校設(shè)立獎學金并不罕見,但是一個在讀生成立的公司,在校內(nèi)設(shè)立獎學金,還是東海大學建校以來頭一回。
最讓何長厚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位自稱陸謙的學生,張口就是三百萬,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工商院何時出了這么個人物,完全沒聽說過。
“何校長??”
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陸謙輕輕呼喚一聲,將何長厚從驚愕中叫醒。
“不好意思,臨時想到一些工作走神了。”何長厚笑了笑,給自己找個臺階。
“校長有事要忙的話,我過一兩天再來也行。”陸謙連忙說道。
“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急事。”何長厚擺擺手,請陸謙坐下慢慢談。
三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獎學金成立,受惠學生上千,對他這個校長而言是個不小的功績。
“陸謙同學剛剛提及益謙商貿(mào),恕我孤陋寡聞,不知這是一家什么樣的企業(yè)?”
何長厚暗暗納悶,能拿出三百萬成立獎學金,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家規(guī)模不小的公司,偏偏聞所未聞。
“不是校長孤陋寡聞,而是我的公司尚未正式成立,還在走注冊流程,營業(yè)執(zhí)照月底才會下來。”陸謙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營業(yè)執(zhí)照都沒有?”何長厚眉毛一挑,語氣稍顯不悅:“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校長請放心,三百萬一分都不會少,獎學金評選之前,公司各項手續(xù)都會辦理齊全。”陸謙當即說道。
錢到位一切好說,何長厚臉色略有緩和,抿了口茶問道:“你的公司剛成立,就花這么大代價成立獎學金,不僅僅為了擴大名氣吧?有什么條件但說無妨。”
不愧是當校長的人,一眼看透本質(zhì),陸謙不好意思笑道:“條件其實很簡單,讓我和我的舍友順利畢業(yè),除此之外,益謙獎學金的名額留一個給我。”
“就這樣?”何長厚很是驚訝,這算什么條件。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學生都能順利畢業(yè),至于獲獎名額,獎學金設(shè)立者本就擁有提名權(quán),只要推薦的學生成績不是太差,一般都會被選上。
畢竟出錢的是老大,校方也得尊重企業(yè)的意見。
“因為創(chuàng)業(yè)的緣故,我和舍友平時上課缺勤次數(shù)較多,外加某些老師有意針對,所以還請校長多多照拂一二。”
陸謙沒有直接點明禿頭受賄一事,以免顯得目的性太重,但何長厚依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某些老師有意針對?”何長厚推了推老花鏡,神色異常嚴肅:“還請陸同學說清楚,某些老師具體是指誰?”
“我們工商院有位周副教授,聽說很有希望評上教授職稱,但這位周副教授品行值得懷疑,關(guān)于他受賄的傳聞滿天飛,我認為這樣的人沒資格為人師表,更配不上教授的稱號。”
整個工商院就一個姓周的副教授,陸謙相信何長厚能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禿頭的貪婪成性,要調(diào)查他并不難。
沉吟片刻,何長厚正色說道:“我會派人好好查一查,如果那個周副教授確實品行不端,校方絕不會姑息養(yǎng)奸!”
有他這句話,陸謙總算放心了,立刻投桃報李,表示三天內(nèi)將錢打到學校賬號。
等陸謙一走,何長厚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工商院院長李長青,向他詢問陸謙和益謙商貿(mào)的消息,順帶提了一句周副教授的事。
工商院包含好幾個專業(yè),學生數(shù)千人,李長青哪里知道誰是陸謙。
周副教授他倒是知道,全名周援朝,外號周禿頭,在工商院任教二十幾年,堪稱元老。
正是因為禿頭資歷深人脈廣,關(guān)于他收禮受賄,院領(lǐng)導(dǎo)早有耳聞,但從未深究。
如今聽到校長突然提起此人,還問及品行為人,李長青意識到周禿頭要倒大霉了。
一個副教授人脈再廣,還能廣得過校長?資歷再高能比校長高?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李長青沒替周禿頭隱瞞,同時承認自己剛到工商院任職,許多工作沒做到位,存在監(jiān)督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