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并未打算停下腳步。
哀莫大于心死,秦溫暖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朝前面走著。
“我讓你等一下,你耳朵聾了嗎?”喬安然沖到秦溫暖面前,擋住了去路。
她傲慢地看著秦溫暖,“把你的裙子給我,我可以允許你一個月后再還我的一百萬。”
這算什么意思?
相當(dāng)于一百萬一個月的利息漲到了二十八萬八。
不,這一條裙子,世界唯一,又何止二十八萬八!
喬安然料想秦溫暖三天之內(nèi)湊不齊一百萬,才敢來公然欺辱搶劫!
裙子是蘇陽拎著,他猛地抓起來,準(zhǔn)備用盒子直接朝喬安然的臉抽過去。
但,秦溫暖的玉手突然抓住了盒子。
“溫暖,只要你點頭,我可以讓她馬上給你跪下。”蘇陽心疼地皺眉。
“哈哈哈……你們聽聽,這鄉(xiāng)巴佬多牛逼啊!”
“這逼裝的,我都快要嚇的尿褲子了呢!”
“再借給他十個膽,他敢動喬家大小姐嗎?”
店鋪門口,嬉笑聲不斷。
“不了,你幫我打開盒子,我自己解決。”秦溫暖面無表情。
蘇陽本想拒絕,可在看著秦溫暖的眼睛時,在那一抹眼淚后,閃爍著如鋒刃一般的寒氣。
蘇陽照做了,打開盒子。
秦溫暖拿起裙子。
“賤人,你的臟手不許碰,馬上放回去,把盒子一起遞給我!”喬安然嫌棄地瞪著秦溫暖。
“我的東西,我不想給,你不能搶!”
秦溫暖冰冷地看著喬安然,突然,手松開。
裙子落地。
秦溫暖起腳,踩下裙子。
裙子使用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布料,質(zhì)地極其柔軟,一腳上去,上面的鞋印,只怕永遠(yuǎn)都洗不掉了!
喬安然瞬間瞪大了眼睛,長大嘴巴,氣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店鋪門口那些貴婦少女,更是有種她們的心被秦溫暖給踩了一腳的感覺!
那可是世界上永遠(yuǎn)不會再出的款式了,絕品!
她們剛剛都還在羨慕喬安然,一旦她拿到裙子,在今后的晚宴上穿出來,便是全場的女王!
只有女王才有資格配享全世界唯一。
而秦溫暖,一個落魄的大小姐,為了回?fù)魡贪踩唬荒_將女王的服裝踩在了腳下。
“這裙子,我現(xiàn)在不要了,如果你要,就撿回去吧。”
秦溫暖冰冷地看向前方,將高跟鞋踩的很響,從喬安然的身旁經(jīng)過。
蘇陽嘴角微微翹起。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秦溫暖。
“秦!溫!暖!”
喬安然盯著地上的裙子,仿佛尊嚴(yán)被秦溫暖給踐踏了一般。
她猛地轉(zhuǎn)頭,邁出了兩步。
可在看到蘇陽故意往后空出一步跟在秦溫暖身后時,她慫了。
“秦溫暖,你給我等著瞧!”喬安然歇斯里地,一腳將那一條裙子踢飛了出去。
周麗媛雖然看著那一條裙子被糟踐了,也很心痛,可想到秦溫暖從此多了一個仇人,心里面就無比舒坦得意。
她走到扶手旁邊,看著坐電梯離開的秦溫暖,“哼,秦溫暖,周家會讓你明白,得罪周家的下場會多么嚴(yán)重,好戲還長著呢!”
……
秦溫暖還是帶著蘇陽去買了衣服。
只是,商城里的衣服實在買不起,在外面的商業(yè)街買了一套國內(nèi)的品牌,全身上下安置下來,也花了近一萬。
回公司的路上,秦溫暖接到了秘書小蝶的電話。
“秦總,喬氏集團(tuán)的吳經(jīng)理剛剛傳真過來一張欠條,要我們?nèi)熘畠?nèi)歸還一百萬,這是真的嗎?”小蝶很著急。
公司原本就已經(jīng)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如今,竟然又多出一百萬的外債。
秦溫暖沒想到喬安然的速速這么快,“對,你先不用理會,我會想辦法。”
“可是秦總,剛剛傳真是發(fā)給了財務(wù)科,現(xiàn)在全公司都知道了,收到傳真不到半個小時,又有十幾個人遞交了辭職信!”小蝶哽咽道。
秦溫暖的玉手猛地抓緊了坐墊。
“想走的留不住,想走就讓他們走吧。”秦溫暖咬著嘴唇,竭力不讓自己崩潰。
談話的內(nèi)容,蘇陽悉數(shù)聽到。
油門猛踩,車來到了一條僻靜的道路旁。
蘇陽緩緩踩下剎車,將車停好,道:“肚子痛,我去上個衛(wèi)生間。”
沒等秦溫暖允許,蘇陽下車離開。
蘇陽往后面跑了一段路,從旁邊的綠化道又繞了回來,看著車上的秦溫暖。
秦溫暖抱著自己失聲痛哭。
蘇陽知道,秦溫暖十分要強(qiáng),要是他一直在車上,秦溫暖就是被心中的委屈憋成內(nèi)傷,也不會哭出來。
所以,這才將車停到僻靜的地方后,借故離開。
在杭城,喬家的實力遠(yuǎn)不如周家和秦家,只要蘇陽一個電話,老邪完全能夠搞定喬家。
蘇陽不打,是他想要讓秦溫暖有天親自將喬家踩在腳底下!
十多分鐘后,秦溫暖抽搐的肩膀恢復(fù)了平靜。
蘇陽回到車上,沒有回頭,踩上油門就走。
“謝謝你。”秦溫暖輕聲道。
蘇陽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
秦溫暖哭腫的讓人心疼的大眼睛也正在看著車?yán)锏暮笠曠R。
眼神對視,彼此,心照不宣。
被喬安然狠狠擺了一道后,花蝶服飾公司公司臨近破產(chǎn)的邊緣,原先一百多人的辦公處,只剩下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幾乎全都是因為秦溫暖的父親秦世文給予過他們幫助,這才繼續(xù)留下來。
深夜,總裁辦公室里的燈還亮著,秦溫暖在徹夜準(zhǔn)備明晚和林家商談的合作方案。
蘇陽在樓下守了一夜。
凌晨三點多,秦溫暖下樓準(zhǔn)備打車回去時,蘇陽將車開到她面前。
秦溫暖吃驚地看著蘇陽,“我不是讓你先回去了嗎?”
“沒有你在家里,我睡不踏實。”蘇陽下車,給秦溫暖打開車門。
秦溫暖并未反感蘇陽的貧嘴,反而心中一陣暖流涌動。
只是,等到上車后多看了蘇陽兩眼,她又一陣黯然:為什么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司機(jī),而不是他呢!
她心目中的男人,只有一個,便是當(dāng)初溫泉池的那一個,帶著徽章,為國而戰(zhàn)的戰(zhàn)士!
只是,那個男人,不會回來了吧?
秦溫暖心事重重地眺望車窗外的月亮。
加班了一整夜,秦溫暖第二天沒有再去上班,補(bǔ)覺到了下午。
為了林家的宴會,秦溫暖極少地畫了淡妝,換上晚禮服。
她本就傾國傾城,加上妝容,更如仙女下凡一般。
尤其那一身黑色抹胸高腰裙晚禮服,讓原本就是大長腿她看上去更加亭亭玉立。
蘇陽已經(jīng)許久沒有穿正裝了,上一次穿正裝還是參加外國一個首富的婚禮。
蘇陽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秦溫暖愣了兩秒鐘。
身材挺拔,雖然不算高大威猛,可卻撲面而來一股男人雄風(fēng)般的氣質(zhì)。
這是秦溫暖第一次覺得,原來,蘇陽其實并非那么糟糕。
事實上,蘇陽沒有剃掉半長的凌亂頭發(fā),他最為英俊逼人的一面是留著寸頭的時候。
那也是許多罪徒里印象最深的蘇陽。
蘇陽寸頭的堅毅側(cè)臉,在他們的心里面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蘇陽和秦溫暖下樓的時候,李春蘭也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李春蘭也受邀去參加,她原以為,在被趕出秦家后,她今后和一切上層宴會徹底絕緣了。
卻沒想到,她也收到了一份邀請函。
其實,李春蘭知道,她如今沒臉去參加宴會,即便是去,也可能會成為笑料。
但,她按捺不住自己的虛榮心,而且,她還有其他的目的。
“鄉(xiāng)巴佬穿起西裝來,還挺人模狗樣。”李春蘭瞥了一眼蘇陽。
蘇陽笑而不語。
“溫暖,你過來。”李春蘭將秦溫暖拉到了一旁。
“媽,我們得過去了,一會兒來不及了!”秦溫暖道。
“著什么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李春蘭說這話的同時,瞥了蘇陽幾眼。
她看蘇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喝罵道:“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去將車準(zhǔn)備好!”
“媽,你對蘇陽客氣一些。”秦溫暖拉了下李春蘭。
蘇陽抬腳朝門外走了出去。
“溫暖,你就不要那么心疼他了,心疼他,他能給你什么?媽知道,你和他之間沒什么感情。”
秦溫暖一怔,難道母親看穿了?
“要不是媽當(dāng)初逼著你嫁給周安康,你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找一個男人來應(yīng)付我了!”李春蘭嘆了一口氣。
“媽,我……”
“你不要否認(rèn),我可是你媽,你一個心比天高的人,會看得上那么一個鄉(xiāng)巴佬?哼,行了,別騙我了。”李春蘭一副看透秦溫暖的模樣。
秦溫暖沉默,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
“溫暖,媽偷偷打聽了,還是有一些豪門少爺很喜歡你,甚至不介意你有孩子,今晚林家的宴會上,你好好留意,要是看上了哪一個,到時候你就馬上和鄉(xiāng)巴佬離婚,媽幫你去聯(lián)系……”
“媽,你又來了!我還就告訴你了,我就是喜歡蘇陽!”
秦溫暖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大步走了出去。
前往參加宴會的路上,秦溫暖還在生氣。
李春蘭卻還不死心,幾次湊到秦溫暖身旁,要秦溫暖今晚一定要把握住機(jī)會。
宴會舉辦的地方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杭城大酒店。
車停好后,秦溫暖原本想要去挽起蘇陽的胳膊氣一氣李春蘭,可李春蘭卻是將兩個包先扔給了蘇陽。
“蘇陽,把溫暖和我的包拿好,要是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春蘭挽住了秦溫暖的的胳膊,不顧秦溫暖的反抗,拉著就往前面走。
拎著兩個寶的蘇陽就這么被落在她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