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開車繞道去了一趟住的茅草屋,收拾了幾套日常的換洗衣服。
東西打包后之后,蘇陽來到了茅草屋后面的一座墳前。
三根香,三個響頭。
“那是誰的墓?”
蘇陽回頭,看到秦溫暖站在后門處。
“我的爺爺。”蘇陽如實相告。
秦溫暖剛要再開口,手機響了起來。
“媽,我一會兒就到家了。”
“我給你留一碗面,你不許給那個鄉(xiāng)巴佬吃,吃好了再睡。”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蘇陽耳力極佳,聽到了全部的談話。
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從秦溫暖身旁走過去,拎著行李包,先上了車。
回到秦家,已經(jīng)十一點多。
蘇陽提著行李包直接上樓。
秦溫暖去了廚房,鍋里面果真只要一碗面。
秦溫暖想起李春蘭在電話里的囑托,無奈一笑。
她打開爐子,下了兩個荷包蛋,再將一碗面分成兩碗,往樓上端了上去。
“我媽下了兩碗面,你一起吃點。”秦溫暖將面放在桌上。
看著冒著熱氣的面條,蘇陽心中一暖。
他自認自己許多時候也算料事如神,卻沒想到秦溫暖會把一碗面分成兩碗。
“岳母大人看來還是很關(guān)心我這個女婿的嘛!”蘇陽笑著過去,端起碗,大口哧溜了起來。
有些事沒必要戳破,美好和感動放在心底就好。
一夜平靜。
上午,秦溫暖讓蘇陽直接將車開去杭城大廈購物中心。
杭城大廈是有名的奢侈品購物中心,世界上多數(shù)的名牌這里全都有。
秦溫暖的父親還在世時,她是這里的至尊VIP客戶,只不過,那一張卡兩年前,被她爺爺給停掉了。
“只是一個宴會而已,隨便買一套就行了。”蘇陽抬頭看了一眼大廈。
“不行。如果只是普通的宴會也就算了,可林家最是在乎面子。我想在宴會上再嘗試跟林家談一談合作,要是我們穿的寒酸了,只怕林家連見我們一眼都不愿意。”
父親遇難后,秦溫暖越來越不喜歡參加宴會,如果不是為了公司,她又怎么愿意放下驕傲的心去懇求他人。
“溫暖,是你嗎?”身后突然響起來了一個有些嬌弱的聲音。
蘇陽回頭看了過去。
路邊的一輛保時捷上,一個長發(fā)披肩,身材高挑的女孩,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下了車。
她穿著LV最新潮的超短裙,一雙雪白的細長腿瞬間吸引了周圍男人的目光。
上半身是一件V領的吊帶衫,好身材嫉妒的許多女生連連掐身旁的男友,不許他們多看一眼。
蘇陽認識她。
秦溫暖情如姐妹的閨蜜,喬安然。
大概半個月多前,喬安然去了一趟國外,此后,杳無音訊。
“安然?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秦溫暖十分意外。
喬安然將高跟鞋踩的十分響亮,跑到秦溫暖身旁,用力抱住了秦溫暖。
“溫暖,我好想你??!我早上剛下飛機,本來想要去見你,可聽說杭城大廈今天有一款新裙子首發(fā),就忍不住先過來看看,你不會怪我的吧?”
喬安然嘟著嘴撒嬌,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根本沒幾個男人能撐得住。
“我當然不會怪你了!”秦溫暖燦爛地笑了笑。
蘇陽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秦溫暖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喬安然瞥了一眼蘇陽,眼神里閃過一抹嫌棄道:“你怎么把司機也給帶過來了,噢,你今天是不是準備大出血,讓他拎包來了?”
秦溫暖看了蘇陽一眼,正要開口。
“也好,我就不讓我的司機過來了,帶一個臭男人就夠了。”喬安然挽住了秦溫暖的胳膊,一路往大廈里頭拉了進去。
蘇陽是真的不喜歡逛街,無趣又浪費時間。
只是為了秦溫暖,也只好是雙手插入口袋,默默跟了進去。
喬安然還不知道秦溫暖找了個上門女婿的事,可整個杭城的上層社會基本上已經(jīng)全都知曉。
大廈里面,來來往往的路人,但凡是認出秦溫暖的人,無不是對著秦溫暖身后的蘇陽指指點點。
“聽說就是他。”
“媽的,這家伙上輩子燒高香了吧?”
“瞧他那一副窮酸樣!”
聲音細細碎碎,喬安然沒有聽清,只大概聽的出來,所有人都在罵蘇陽。
“溫暖,你以后讓你的司機穿好一點,你看他多丟人!”喬安然回頭狠狠瞪了蘇陽一眼。
“他沒有好的衣服,我正準備帶他過來買。”秦溫暖解釋道。
“我沒聽錯吧?你親自帶他來買?就他那一副鄉(xiāng)巴佬模樣,哪里有資格配的上你親自陪著他來買???”
喬安然站住了,回頭上下打量起蘇陽,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道:“而且,你看看他,簡直就是一個農(nóng)民叔叔,他會穿這里的衣服嗎?這里的衣服給他穿,簡直就是侮辱了這里的衣服??!”
蘇陽微微瞇了瞇眼睛。
“你色瞇瞇的看什么看,再看我讓溫暖挖了你的狗眼!”喬安然指著蘇陽。
“好了,安然,不是要去看裙子嗎?一會兒趕不上了,快走吧。”
秦溫暖看陸續(xù)有人看了過來,拉著喬安然先一步往電梯走過去。
喬安然還在提醒秦溫暖要小心蘇陽這種色狼,最好回去后,馬上將他辭退。
秦溫暖回頭看了蘇陽兩眼,她的眼神里有歉意,但也有不甘。
閨蜜對蘇陽的嫌棄,讓秦溫暖更加覺得委屈。
她又何嘗愿意將一生托付給一個邋里邋遢的司機呢!
到了三樓一家奢侈品牌店門前。
偌大的店鋪里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杭城的上層女人。
一條首發(fā)上市的淺藍色半身裙陳列在中間。
“聽說是南歐著名的設計師花了一個月時間設計出來的。”
“你們看看這布料的色澤,摸起來肯定非常舒服。”
“據(jù)說整條裙子,是靠著手工一根線縫制完成,大家快檢查看,是不是這樣。”
裙子不能摸,眾人都是湊上前檢查。
喬安然也拉著秦溫暖擠了進去。
蘇陽沒去湊熱鬧,在門外等候著。
“一根線,真的只用了一根線!”
“還真的只用了一根線?。?rdquo;
一片驚呼聲。
“就是這售價有點貴啊!二十八萬八……”
“老板,這一條裙子,我買了!”喬安然突然喊了起來。
“喬大小姐,不好意思,目前全球只有這一條裙子,多少錢,公司總部那一邊都不會賣,如果需要,可以先預付商品價格的百分之八十進行訂購。”老板微笑著解釋。
喬安然撇嘴,很不開心。
周圍也是一片十分幽怨的聲音。
“訂購得多久才能到???”有人問到。
“因為是手工制作,而且我們總部能做這一條裙子的師傅不到十個人,所以,最快也得一個月。”老板道。
頓時,又是一片埋怨的聲音。
“我下訂!”喬安然第一個喊了起來。
“我也要一套。”
“還有我!”
很快,除了秦溫暖,每一個女人都下訂了一套。
蘇陽雖然站在門口,可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秦溫暖的臉上。
秦溫暖的眼睛雖然沒有去看那一條裙子,可每一次她轉(zhuǎn)頭和喬安然交談的時候,眼睛都會忍不住朝那一條裙子瞟一眼。
女人喜歡一樣物品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蘇陽看著秦溫暖溫柔一笑,拿出手機,撥通老邪的電話。
“老邪,上一次去南歐執(zhí)行任務時,那個叫什么家族的來著,是不是說以后我有什么需要盡管找他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去。
店鋪里面。
“溫暖,你怎么不買?我記得你最喜歡裙子的啊?”喬安然疑惑道。
“她不是不買,她是買不起,一個被趕出秦家,連公司都快關(guān)門的女人,拿什么買?拿她那個鄉(xiāng)巴佬上門老公買嗎?”
女人堆中,周麗媛走到秦溫暖面前,肆意地笑了起來。
“哎呀,還真的是秦家大小姐……噢,不好意思,現(xiàn)在沒有秦家大小姐了,只有秦總。”
“秦總,聽說你的上門老公整天像條跟屁蟲一般地黏著你,怎么今天沒有看到他呢?”
周麗媛身旁好幾個女人紛紛笑了起來。
“什么趕出秦家,什么上門老公?你們在胡說什么!”喬安然一臉不解。
“喬大小姐,你的好閨蜜難道什么都沒告訴你嗎?”周麗媛咯咯笑著。
喬安然看向秦溫暖。
“我先回去了。”
秦溫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秦溫暖咬著低頭,快步走出店鋪,只想著馬上離開。
蘇陽已經(jīng)打完電話,走了回來。
“哎呦,那不是秦總的老公嗎?”有人指著蘇陽喊了起來。
“你看錯了吧,秦總的老公怎么會是一個鄉(xiāng)巴佬呢!”
“對啊,杭城大廈什么地方,哪里是鄉(xiāng)巴佬隨隨便便就能夠進來的?”
周麗媛不斷地給身旁的女人使眼色,他們的嘴一個比一個惡毒。
秦溫暖無比地委屈,無比地不甘,他只想著趕緊離開,蘇陽大步追了上去。
而周麗媛,則拉住了喬安然,跟喬安然說起了秦溫暖如今的情況。
喬安然看著秦溫暖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由不可思議,逐漸變成了怒火和憤慨!
“秦溫暖,你給我站住!”喬安然突然吼了一聲。
秦溫暖一愣。
喬安然大步朝秦溫暖跑了過去,突然間,她揚起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罵道:“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