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到了林熠的身旁,薛哲衡坐下,并對紅苕大媽道,“這位阿姨,為了保證我們所開藥方達到最好的效果,我們這邊還得對您進行一番嚴格的檢查,請您先放松,我先給您檢查一下。”
“來吧……”
紅苕大媽灑脫的就伸出了手來,并給予薛哲衡望聞問切。
在經(jīng)過一番嚴格的檢查之后,薛哲衡不禁點了點頭道,“與林熠所言的,幾乎是絲毫不差,林兄弟果真是醫(yī)術高明啊。”
“過獎過獎”,林熠謙遜的回了一句后,這才是開口道,“咱還是趕緊開藥方吧,這么多人看著,就別浪費時間了。”
“這是自然”,薛哲衡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終于是提起了筆來,寫下了第一味藥材,并講解道,“當歸,活血化瘀,阿姨剛做完手術不久,體內(nèi)有著淤血淤積,正需要此物進行調(diào)養(yǎng)……”
每寫下一味藥材,薛哲衡都會介紹其藥效,并對上紅苕大媽的某種病癥,甚至還會說出這些組合是否會有沖突點,以及融合的程度。
正所謂外行看個熱鬧,內(nèi)行看個門道,那些外行們看到這里,只是覺得薛哲衡說的很有道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可在眾學生們看來,薛哲衡的每一味藥材組合,都是如此的賞心悅目,讓眾人根本就找不到絲毫的問題,只覺得藥方,就該這么來開。
一味一味的藥材被寫下,并被講出,林熠就這么靜靜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薛哲衡在那裝腔作勢。
不得不說的是,薛哲衡能夠被稱之為同代第一,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連林熠這邊看來,換自己上去,所開的藥方,與薛哲衡之間,都不會相差太多。
終于,在寫下了最后一味藥材之后,薛哲衡吹干了處方上的墨痕,并遞給了紅苕大媽道,“阿姨,藥方我已經(jīng)開好了,您可以去那邊拿藥了。”
顯然,在薛哲衡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所開的藥方,會有絲毫的問題,極度自信的,就將藥方遞了出去。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卻見林熠一臉笑意的,攔住了薛哲衡道,“哲衡哥不用急,我覺得這藥方,還有一些修改的地方。”
“哦?”,薛哲衡怔了怔,并用饒有興趣的眼神看向了林熠道,“那還請林兄弟賜教賜教?”
“林熠,你算什么東西?”
炸了,徹底的炸了,現(xiàn)場的學員中,當即就有人站了出來,用一種憤怒的眼神凝視著林熠道,“哲衡哥也是你能質(zhì)疑的?”
更有一名女子沖上了前來,直指著林熠的鼻子,用無比尖銳的聲音咆哮道,“給你臉了是吧?哲衡哥開的藥方,就連族中的族老們,都說已經(jīng)達到了他們的水準,憑你也想修改藥方,你配嗎你?”
毫無疑問的是,薛哲衡在某些薛家子弟們的心中,近乎已經(jīng)是達到了神話的程度。
林熠這般行為,就如同是玷污了他們心中最為神圣的地方一樣。
對此,薛哲衡卻是大手一揮道,“夠了,你們這是干什么???”
當著所有人的面,薛哲衡一臉的嚴厲道,“我與林兄弟,那只是純粹的學術研究而已,人無完人,林兄弟想要補足我的不足之處,你們?yōu)槭裁匆柚梗?rdquo;
“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但如果是這樣的關心,我不要也罷。”
現(xiàn)場,剎那間靜了一下,畢竟薛哲衡這一番行為,實在是太大氣了。
按理來說,對林熠的質(zhì)疑,他應該很生氣才對,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維護起了林熠,這與以怨報德有何差異?
這不?現(xiàn)場那些個腦殘粉們看到這里,眼中那崇拜的眼神,則是更加的濃烈了,就連林熠都不得不承認,薛哲衡這一手,玩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
不過,對林熠而言,薛哲衡從一開始其實就已經(jīng)注定了敗局。
畢竟一個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一個開掛的存在啊。
當著所有人的面,林熠對薛哲衡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道,“果然是哲衡哥,就是大氣。”
“過獎過獎”,薛哲衡微微一笑,心中也是升起了一抹傲然之情。
整個薛家,何人能是自己的對手?這樣的薛家,憑什么不該被自己掌控在手?沒看就連林熠,都被自己的氣度所折服了嗎?
“這可不是什么過獎,事實本就如此,若是換我面對這樣的質(zhì)疑,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怎么可能還如哲衡哥這般平靜?”,林熠繼續(xù)假惺惺的恭維著,讓四周眾人面上,都是對其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
畢竟拍馬屁的他們見過,但馬屁拍到這程度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對此,薛哲衡心中早已是樂開了花,可這面上,卻是一片肅穆道,“行了,多余的話,咱就別說了,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你不是說這藥方有能更改的地方嗎,趕緊的吧。”
“好,那我就試著改改吧,若改的不好,還請哲衡哥不要介意。”
一臉謙遜的,林熠對薛哲衡一個抱拳道。
話閉,林熠就這么坐了下來,大刺刺的坐了下來,并拿起了筆,對著薛哲衡的藥方,開始指導道,“首先,咱們來說說這第一味藥材當歸。”
“如果就看這位阿姨表面情況的話,當歸這類藥材服用是絕對沒問題的,活血化瘀,效果極佳。”
“但是……”
當著薛哲衡的面,林熠直接了當?shù)模蛯⒛钱敋w,畫了個大大的紅叉,讓薛哲衡不禁一個皺眉道,“怎么了?當歸為什么不行?你倒是給我個說法???”
“呵呵……”
身旁,那位方才指著林熠鼻子罵的女子,當即是冷笑出聲道,“我說林熠你到底行不行啊,當歸活血化瘀,補氣益血,正是術后最好的療養(yǎng)藥材,這知識就連咱們薛家?guī)讱q的小孩子都知道,你卻告訴我它不行?你可別笑死人了好嗎?”
身旁,兩姐妹同樣是皺起了眉頭,對林熠這么個說法,同樣是感到了一陣不解,不明白他為什么連這么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然而,林熠卻是不慌不忙的,搖了搖頭道,“從中醫(yī)的角度上而言,這當歸的確是沒有絲毫的問題,但有一點,卻是被大家給遺忘了。”
“遺忘什么了?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出來啊”,眾人急了,忍不住是對林熠催促道。
“很簡單”,林熠神色平靜的凝視著紅苕大媽道,“這位阿姨,是去西醫(yī)醫(yī)院里做的手術,而且術后,并沒有多長的時間。”
聽到這里,薛哲衡反應過來了,他終于明白,林熠所說的,自己遺忘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了。
然而,不待他開口,林熠便已經(jīng)是接連道,“既然術后沒多久時間,那么這位阿姨,肯定還在吃著西醫(yī)所開出的藥物。”
“而在治療宮頸一類的藥物當中,黃體酮這類藥物,絕對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問題,就出在這里了,黃體酮這類藥物,與當歸融合之后,會出現(xiàn)劇烈的不良反應。”
“而這一份藥方當中,當歸的數(shù)量,占據(jù)了相當大的一個比重。”
“若真照著這份藥方開藥喝下去的話,想必阿姨這邊的病情……”
“夠了……”
當場,薛哲衡便打斷了林熠的言語,臉色略顯蒼白的站在了紅苕阿姨的身前,并一個九十度鞠躬道,“阿姨,是我學藝不精,讓您居然承擔了這般風險,我在這里向您道歉。”
“沒,沒事的,畢竟你們這是中醫(yī),對西醫(yī)那邊的東西不太了解也是正常的嗎,哈哈,哈哈哈哈……”
臉色不太自然的,紅苕大媽硬生生的,將自己那還沒爆發(fā)出來的氣,給咽了下去,畢竟薛哲衡都這般誠懇的道歉了,自己還要責罵的話,那不對的,反倒是變成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