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老大的問題,季小風還是做出了回答,他道:“今生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滿足你這個心愿。”
季小風接著道:“既然我都要死了,我希望你能讓我死的明白,請你告訴我,你們的金主是誰?”
綁架撕票這事,老大干了不少,但季小風這樣不喊不叫不哭不鬧的太他媽少見了,明知自己將死,卻如此輕松自然,還他媽有心情吃飯聊天,即便是他,面對死亡,也做不到季小風這般。
他回道:“我們這行有這行的規(guī)矩,金主的身份不能透漏。”說完,他讓兄弟把船開遠一點,要把季小風丟到深海,絕不給他任何生還的機會。
“看來你還是個挺守規(guī)矩的老大,不錯不錯,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季小風望著漁船越行越遠,他又道:“那你總能借給我一百塊錢吧?”
“你都要死了,要尼瑪?shù)腻X做什么?”一個面具男喝道。
“唉,說來慚愧,我這人比較愛財,就算死了,我也想帶著錢死,這樣我才能死得瞑目。”季小風一本正經(jīng)的道。
“他奶奶的,你真是個神經(jīng)??!”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給他一百塊!”老大這次從季小風身上賺了不少錢,他付出一條命,給他這么一點兒錢不值一提,便沒多想同意了。
他的小弟丟給季小風一張票,季小風忙道:“你這么搞,一會兒海水肯定要沖走啊,我雙手都被你們綁住了,麻煩你幫我放兜里。”
“哈哈……”眾人聽到這大笑,就連他們老大也笑了。
“老大,這小子挺有意思啊。”
“瑪?shù)?,你馬上就死了,事還挺多,好,我給你踹兜里,就當老子燒給你的紙錢了,到了閻王那別忘了多說老子幾句好話。”扔錢的家伙說著將錢塞到了季小風的褲兜里。
老大觀察了一下周圍,這距離差不多了,吩咐道:“可以了,把他給老子丟下去!”
隨即,兩個手下抬起季小風,直接向海水里扔去,在這一刻,季小風不忘跟他們道:“各位,我走了,再見!”
緊接著噗通一聲,季小風連同他的輪椅落入了黑暗的海水之中。他臨死前的一句話,惹的船上的人再次哈哈大笑,這小子是不是傻?臨死了對殺他的人還這么客氣。
因為身上綁著石頭,季小風下沉的很快,大概到五米深處,他猛然間發(fā)力,捆綁在他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這個破輪椅跟了他好多年了,他不舍得丟掉,便拉著它一同往上游。
在他即將游出海面的時候,他聽到了漁船駛走的聲音,漸行漸遠。當下天色已晚,而他們完全看不到季小風正在從海里往岸邊游。
十幾分鐘后,季小風終于回到了岸上,這一通游,著實讓他有點兒小累。他喘氣的功夫,看到那條漁船依然停在那里,只是人已不見蹤影。
這里距離他住的地方有近百十里的路,要是走著回去,不曉得要走到什么時候,所以這是季小風問他們借一百塊錢的原因,他要坐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季小風想給徐玉倩和王典雅打個電話,翻小兜時才想起來,為了防止徐玉倩等人根據(jù)手機定位找到他的位置,那幫混蛋把他的手機直接扔進了海里。索性這個電話就不打了,等明天到了學校再說,順便給她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到家時,差不多晚上十一點了,季小風驚奇的發(fā)現(xiàn),茹雪竟然沒在家,這個點了,她干嘛去了?
歷經(jīng)這次磨難,他的輪椅有些損壞,他拿出工具維修加固了一下,然后沖個澡,躺床上就睡了。
此時此刻,徐玉倩發(fā)動一切可以發(fā)動的力量在尋找季小風的下落,想要將他從那些歹徒手中救出來。她只是想讓季小風幫忙而已,從沒想過要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在她看來,無論如何,都要救季小風。
顯然,那些歹徒因為季小風是她的老公才抓走他的,她思前想后,覺得二叔徐振東最有作案動機,她是結(jié)婚了,但在徐正陽臨死前必須要見到這個女婿,否則就無法繼承爺爺?shù)拇蟛糠诌z產(chǎn),相反,則會落到徐振東的手里。
徐玉倩沒想到二叔如此卑鄙,她和徐夫人帶著人一同前往二叔家里要人,但他矢口否認,沒有找人抓走季小風,還警告他們不要誣賴好人,不然就告他們誹謗。
就連徐夫人也覺得是徐振東干的,可這終究是猜測,無憑無據(jù),不能拿他怎么樣。錢和人相比,徐玉倩更在乎的是季小風,而徐夫人在乎的則是錢,畢竟她和這個女婿未曾見面,即便他死了,只要有了錢,不怕給自己的女兒找不到如意郎君。
眼下,徐正陽病危,女婿被人抓走,這么下去恐怕要人財兩失。徐夫人開始慌了,留給她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可她只能干著急,實在找不到好的解決辦法。
一大清早,醫(yī)院通知徐家人速去醫(yī)院,徐正陽不行了,讓他們?nèi)ヒ娮詈笠幻?。徐夫人帶著徐玉倩火速趕往醫(yī)院,要想爭取到本屬于自己的遺產(chǎn),她只能寄希望于徐正陽,希望他趁著還有一口氣在,把遺囑更改一下。
至于徐振東,他老早就盼望著徐正陽離開人世,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筆遺產(chǎn),只可惜事與愿違,活活撐了好幾個月,這么些日子里,他也是寢食難安,生怕遺產(chǎn)落入徐夫人手中。
在他們來到醫(yī)院之前,徐正陽進了手術(shù)室,醫(yī)院的醫(yī)生正在竭力搶救,怎么著,也讓他活著與家人見上最后一面。
徐夫人等人,在手術(shù)室外面焦急的等待著。徐玉倩的心情十分低落,想到爺爺即將離世,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
“大嫂,從明天開始,我將是徐氏集團的新任董事長兼執(zhí)行總裁,當然我也是最大的股東,你辛苦了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要不我在鄉(xiāng)下給你買塊地,蓋棟別墅,讓你安度余生?”徐振東無比得意的道。
“像你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你根本不配擁有徐氏集團,老爺子還沒走之前,你不要那么得意。”徐夫人反擊道。
“你沒聽醫(yī)生說嗎?讓我們見最后一面,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些事實,但你沒得選擇,老爺子一走,我會讓你立馬卷鋪蓋滾蛋。”
“對了,大嫂,我忘記告訴你了,昨晚我得到消息,你那個寶貝女婿已經(jīng)死了。”徐振東不懷好意的又道。
“什么?”本就悲痛的徐玉倩大驚。
“你沒聽到嗎?我說你老公已經(jīng)死了,尸體沉入了大海。”徐振東重復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徐玉倩不能接受,她不相信季小風就這么死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信。”徐振東停頓下接著道:“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將來如果你想來徐氏集團工作,我這個當叔叔的隨時歡迎。”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不得好死!”徐夫人忍無可忍,開口詛咒道。
“大嫂,這是法治社會,你說我殺了人,你有證據(jù)嗎?沒有證據(jù),你就給我閉嘴,小心我去告你,讓你把牢底坐穿。”徐振東惡狠狠的道。
這時候的徐玉倩,雖然不愿相信季小風死去的消息,但她心里清楚,他真的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為了錢,那些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來。如果不是她選擇了季小風,他就不會被抓走,更不會死,她陡然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早知如此,就不爭這筆遺產(chǎn)了。
徐玉倩悲痛欲絕,幾近崩潰,一個爺爺一個季小風,還有她媽的失望,三重打擊一起落在她身上,實在難以承受。
“玉倩……玉倩……你怎么了?”徐夫人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