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水妖張嘴蠕動,獠牙中,結(jié)巴的說出一段磕磣的詞。
“人……地氣!”水妖說話了,語氣生硬。
我嚇了一跳,和蒙云兒面面相覷,確定是水妖開口說話,頓時傻眼了。
“你會說話?”我大吃一驚。
“我要地氣!”水妖看起來很邪惡,令人恐懼的面龐中,卻帶著一絲期盼,我眉頭一皺,這到底是什么回事,地氣又是什么。
一旁,沈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將那瓷器扔了過去,水妖一把奪了過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隱約間,瓷器上似乎有一絲灰色氣團(tuán)被吸了進(jìn)去。
沈亮立馬解釋說:“他是想要老古董上的地氣。”
我一聽,頓時了然,其實老古董都是從地下里挖出來的,長年累月的沾染泥土氣息,自然就有了地氣。
其實準(zhǔn)確來說,這屬于風(fēng)水層面的奧秘,我自然也不懂,不過水妖吸了以后,就跟成仙似的,一下子飄飄然起來,竟然連身上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我頓時無語,這玩意似乎也不是那么難對付,沈亮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不過受了點傷,臉上有點蒼白。
“水妖,能否將青銅陰陽魚交出來?”我急忙問道。
這才是我們來的目的,水妖眼中的戾氣還未散去,它扭動了下身子,我立馬明白,上前將宗師劍拔了出來。
一下子,水妖掙扎的跳入了水中,幾個伙計急忙要追上去,但是卻被沈亮叫住了。
不多時,遠(yuǎn)去的水妖再一次回來,而這一次,它的嘴里叼著一塊青銅器,是陰陽魚,刻有兩面,然后扔了上來。
我急忙接住一看,正是我們要找的,蒙云兒立馬笑了,將青銅陰陽魚接過去,這可是關(guān)系到她以后的生死,自然要保護(hù)好。
水妖沒有離去,而是依舊在水里沉浮,它死死的盯著我。
“道……道人,能否收我!”水妖說道。
我一時半會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確定是它說話后,有些不知所措,他娘的,老子又不是養(yǎng)殖場的,收留你干嘛。
“你搞錯了吧,我真沒能耐收留你。”我立馬給拒絕了。
一旁的沈亮急忙上來推了我一下,低聲說:“以后說不定能指望它幫忙呢。”
我一想,這有啥屁用的,要一個妖怪幫忙,那我不是完犢子了嗎。
水里頭,水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xù)扔上來一塊骨刺,是從它的身上掉落的。
“需要我的時候,就折斷骨刺,扔進(jìn)水中。”水妖此時已經(jīng)服軟了,同時又提出了個無理的要求:“我要地氣!”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沈亮,他倒是很識趣的回答說:“可以,以后每月我會給你帶一件老古董。”
水妖聽了后,搖晃身軀:“我要兩個。”
說完,不管沈亮是否答應(yīng),一頭扎入水中消失不見,我笑了,這水妖還挺搞笑的,竟然和奸商一樣討價還價了。
水妖的事也算落下帷幕,好在收服了,沈亮雖然損失了兩個老古董,但是對于他來說,這些都不是啥大事。
伙計們收拾大網(wǎng),帶著死去伙計的尸體也離開了,水城就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
沈亮抽了根煙,渾然不顧身上的傷勢,他看著夜色,身后的老街顯得他特別的孤單。
這個年輕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風(fēng)度,更有非常的經(jīng)歷,或許所謂的富商名頭,對于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們走吧,記得三天后來到這,我會安排你跟在身邊。”沈亮說道。
“好,我希望你能做到。”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離開水城后,我回頭一望,沈亮還在那,帶著笑意,莫名其妙的讓人有股子寒意,他在笑什么。
回到吉普車前后,我仔細(xì)考慮了下,對蒙云兒說:“你先回去吧,我想呆在這兒!”
蒙云兒一副不樂意的神情:“我知道你要干什么,肯定很好玩。”
這小妮子還真是的,到這個節(jié)骨眼還想著玩,我往她腦門上敲了個腦瓜崩,也懶得理會,讓伙計趕緊送她先回去。
蒙云兒也很識趣的坐車離開了,一下子,我獨自一人站在街頭。
六十年代的省城,娛樂生活還很少,街道上很冷清,路燈下,偶爾能看到幾個年輕人并排行走著。
我裹緊衣服,沿著街邊行走,心里頭想著很多事,有落水村的,還有德爺以及叔公,更有最近發(fā)生的事。
在半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山里的娃,和小虎一道掏鳥窩,看村花洗澡,如今卻已是流落外地,雖然有人收留,卻總覺得是寄人籬下,那種感覺讓人很落寞。
我回頭看了眼偌大的省城,或許從今晚后,我需要在這里住下來,找份正經(jīng)的行業(yè)做做,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叔公。
不過一切都等解決完了陳王爺?shù)氖潞笤僬f了。
悠悠轉(zhuǎn)轉(zhuǎn),我來到了小虎所在的學(xué)校,這小子在里頭讀書,也算是了了我一點心事。
不過隨后我又覺得有些可笑,自己都沒大他多少,卻操心起了那么多的事。
直到凌晨兩點后,我才考慮了下,找了個旅館暫時住了下來,好在身上有點錢,倒也不至于流落街頭。
隨后的兩天,我把二麻子交給我的那本《百里巫術(shù)》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從中受益頗多,也算是了解這個行業(yè)最詭秘的事。
山海秘辛、妖道神藏、鬼畜六道等等,都包含其中。
而今,我相信這世間有妖,但鬼還從未真正見到過。
三天后,沈亮派人來接我了,這家伙還是挺神通廣大的,知曉我的住處,當(dāng)然了,我也沒惱火,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伙計把我領(lǐng)到了碼頭,依舊是那個辦公室,沈亮坐在里頭。
他早已經(jīng)恢復(fù)了傷勢,帶著笑容看著我說:“早做點準(zhǔn)備吧,今晚上我?guī)闳ニ恰?rdquo;
我立馬來了興趣,問道:“如何進(jìn)去?”
沈亮指了下旁邊,那兒有一堆衣服,是女人的衣服,不過不是這年頭的,而是女人漢服,還有頭巾等等。
我有些驚訝,該不會是讓我穿這些衣服吧,不過看沈亮的意思,還真是這樣。
“根據(jù)陳格格的指示,我準(zhǔn)備了十八個女孩帶過去。”沈亮似乎在說一件事不關(guān)己的事。
我一聽,立馬怒了,上前一拍桌子:“你又害人了?”
沈亮莞爾一笑:“我跟人家父母商量過,花了錢買的智障女。”
話雖如此,但畢竟害人是不對的,我想罵娘,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有點力不從心,或許他也是身不由己。
無奈之下,我只得搖頭嘆氣,當(dāng)即穿好衣服,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沈亮派人替我化了妝。
當(dāng)天晚上,一艘木船??吭诖a頭,十八個女孩一一上船,當(dāng)然了,我也在里頭。
木船朝著水城老街方向而去,約莫半小時后才到達(dá)。
沈亮并沒有上岸,而是在船頭掛起了一盞紅燈籠,上面寫著一個引字,等待片刻,就有一艘詭異的棚船趕來,一個老翁劃著槳靠岸,點點頭后說:“先驗人。”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由得抓緊了衣服,老翁一一掀開頭巾,直到我的時候,老翁特意打量了下,我心里一咯噔。
不過還好,老翁沒有懷疑,而是放過了,隨后,沈亮跟在后頭,兩艘木船沿著河道緩緩行駛,直到出了河道,沿著開闊的江面,朝著某一個方位開去。
一路上,我心里頭忐忑不安,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前方又出現(xiàn)了一艘大船,上面燈火通明,我仔細(xì)一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心頭頓時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