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喝止聲傳來,我心頭一凜,忙往外頭一看,是德爺,他老人家扶著門把,臉色蒼白。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原本熱鬧的宴席,因為德爺?shù)某霈F(xiàn),開始變得有些異樣,大伙都默不作聲。
叔公見到這一幕后,頗為不滿,當(dāng)即走上來,臉拉的老長。
“我說老弟,今兒個是江家喜宴,你為啥來找茬?”
“那女人有問題,不能結(jié)!”德爺依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說著還往前走了一步。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有好事的鄉(xiāng)民們沖上來,對著德爺破口大罵。
“這老東西自己不能結(jié)婚,竟然還阻止別人。”也不知道誰說出這句話,德爺面色陰沉。
這話自然是有點不地道,我心里頭一怒,本來就不樂意被糊里糊涂的安排這門親事,于是急忙沖上去,擋在德爺跟前。
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德爺?shù)膬?nèi)幕,這村子里頭,誰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他老人家。
德爺?shù)故峭θ痰米?,并沒有理會眾人,指著新娘子說:“我們之間的事,沒必要害無辜性命。”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包括我在內(nèi),叔公此時也開始要發(fā)火了,上前就要推搡,我急得忙拉住叔公。
院子里頭,沈亮站在那,他依舊是一臉笑意,仿佛事不關(guān)己。
一場喜事突兀的出現(xiàn)這尷尬的場面,德爺死死的盯著新娘子,眼看沖突不可避免了,忽然間,那新娘子走了過來。
“陳正德,你可還記得本宮!”新娘子語氣陰寒,似乎不像是個年輕女人該有的輕柔聲,我身子一滯,感覺皮毛發(fā)寒。
德爺瞳孔一縮,老臉皺紋一跳,竟然后退了一步,身子劇烈顫抖。
“陳……陳格格!”
“老奴才,沒想到你能熬過詛咒。”新娘子走到院子中間。
兩者對立,我在一旁感覺有點窒息,兩人似乎在較量,與此同時,四周忽然彌漫起了一絲花香,下意識的,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腦子立馬眩暈了許多,頓時暗道不好。
四周,看熱鬧的鄉(xiāng)民們忽然都癱軟在了桌子上,我扭頭一看,叔公也身子不支,倒在地上。
“德爺,怎么回事?”我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清醒著。
德爺急忙上前,一掌朝著我后腦門一拍:“不要呼吸!”
這一拍,把我拍清醒了,我嚇得四處一看,拉扯了下叔公,不過那會子年紀(jì)小,也拉不動,沒辦法,只得躲在德爺后邊捂著鼻子。
此時清醒的只有四人,除了我和德爺以及那陳格格外,就是沈亮了,這年輕人看似平常,但眼睛里透著的陰狠卻讓人不寒而栗。
詭異的院子,滿桌子昏迷的尸體,我有點想哭,也很害怕,他們死了嗎,還是真的昏迷了。
德爺此時鎮(zhèn)定下來,凝視道:“你們一家子早該消失了,為什么還要茍活于世?”
陳格格嘿嘿一笑:“老奴才,雖說天命已逝,但吾父想重振先人光輝,你本應(yīng)盡忠,卻不成想叛逃。”
德爺冷笑:“你們逆天而行,我等只不過是棋子罷了。”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我一句都沒有聽懂,啥棋子,啥天命。
邊上,沈亮此時也走了過來,他恭敬的站在陳格格后面,微微鞠躬,然后手里頭捏了個芝麻的玩意,猛地朝著我一甩。
起初我也不在意,那芝麻大小的玩意貼在右臉上,猛地一鉆,與此同時,我感覺腦子嗡的一聲,頓時頭痛難忍,立馬倒在地上。
“德爺,我頭好痛!”我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德爺身子哆嗦,怒目而視:“狗東西,你下了什么玩意?”
沈亮在后邊哈哈一笑:“血蟲,啃噬腦髓,能令人神志喪失。”
德爺氣得想要動手,但奈何身子衰敗,他蹲下來,用蒼白的老手,一直按在我的后脖頸處,也就是這一手,我才沒昏迷過去。
“老奴才,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和他成親,要么這個村子所有人都死亡!”
陳格格語出驚人,我滿腦門的青筋,由于角度問題,我終于是瞥見了這陳格格的容貌,一張滿是刀疤皺紋的老臉,稀疏的白發(fā),令人悚然的陰笑。
這他娘的是我的新娘嗎,比叔公年紀(jì)都大,這下子,我嚇得一機靈,這玩意要是娶進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以前村里老人都說配陰婚,但這玩意比尸體都難看,我哭了,不是感動,是被嚇哭的。
德爺很冷靜,抬頭說:“你想用童子血恢復(fù)容貌!”
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大多玄秘,我也搞不懂,不過陳格格倒是沒吱聲,看來是默認(rèn)了,我有點恐懼,還未經(jīng)歷人事,他娘的就這么便宜了這老怪物,那我不是虧死了。
“你們走吧,今日你們無法得逞!”最終,德爺沒有出手,陳格格笑容一僵,而她身后的沈亮更是面色陰沉。
那小子似乎還想出手,可是這會子,昏迷的村民們都忽然掙扎了下,眼看就要醒來了,沈亮最終沒有出手。
“好,那你就等著這個村子滅亡吧!”陳格格一揮手,沈亮急忙過來,將她背在身上,然后離開了院子。
我心里頭松了口氣,感覺腦袋清醒了許多,于是從地上爬起來。
叔公此時也醒了,四處看了下,見到新娘子沒了,頓時氣急敗壞:“你這老太監(jiān),毀了我孫子的親事,老頭我跟你拼了。”
說著,就要沖上來,我急忙擋在跟前,德爺沒有理會,面露無奈。
“老兄弟,帶著村里人走吧,不然有災(zāi)禍降臨。”德爺說完,立馬扭頭離開,叔公哪聽得進去,若不是我攔著,早就招呼村民們沖上去了。
我看著德爺那落寞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村子深處,心里頭不是個滋味。
他心地善良,只是不喜與人相處,才招惹這般是非。
就這樣,這一場婚事以鬧劇收場,此后的三天,叔公一病不起,是被氣的,而村里人更是當(dāng)成了笑話,當(dāng)然了,德爺也成為了眾矢之的,不敢觸霉頭。
后來我仔細想了想,其實這事壓根就是個陰謀,或許他們是為了那木盒子而來的,只是假借成親,順帶收拾我罷了。
說實話,這種無妄之災(zāi)的確是冤枉,此時,我和德爺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誰也離不開誰。
就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度過了一個多星期后,終于,不詳和災(zāi)難降臨到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