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朋友,我看你今天,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這道,威嚴(yán)十足,帶著一股強烈的上位者語氣的質(zhì)問聲,從入口處堪堪傳來之際,也是讓現(xiàn)場不少人原本目不轉(zhuǎn)睛注視著沈瑜的目光,循聲望去,徑直轉(zhuǎn)向了另外一旁。
一時間,眾人目光所及之處,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踏著鏗鏘有力的步伐,穩(wěn)步進場,國字臉,臥蠶眉,光是讓人看上去,就是暗暗吃驚,不得不提起心神,鄭重對待。
“龍先生,您可算到了。”
云霸天眉頭一展,抬臂一抹冷汗,急忙上前迎接。
“云先生,路上有點堵,實在是耽誤你了。”
本尊正是龍康的中年男子,也是當(dāng)即微笑著上前,客氣握住云霸天主動伸過來的雙手。
云霸天一邊和對方連連握手,一邊止不住的釋然冷笑,剛才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的心臟,也是一時之間,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闹匦侣淞讼氯ァ?/p>
龍康,本土最高防務(wù)長,肩扛兩杠四星的存在,實在是堪稱為東海本土,赫赫有名的實權(quán)人物。
恰巧,這幾年帶領(lǐng)家族蒸蒸日上的云霸天,曾有幸,和這位顯赫人物打過不少交道,一來二去之后,也就攀上了不淺的交情,平日里云家遇上什么難以擺平的棘手事兒,也大都是請這位出面幫忙,只要在事后奉上一定好處,這位龍康先生,倒也是往往不辭辛苦,強勢出面干涉,斡旋,替云家解決過不少的麻煩事。
而今天,云家頭一次遇到如此堪稱奇恥大辱的事情,自然是早在數(shù)分鐘之前,暗中撥打了這位當(dāng)權(quán)人物的電話,懇請其火速趕來鎮(zhèn)場,好好殺一殺沈瑜這個狗東西的威風(fēng)!
倒不是云家狠不下下場,或者是沒那個能力去抽調(diào)人手,對付今天這不斷咄咄逼人的沈瑜兩人。
而是因為,云家在東海本地,確乎是算得上名門望族。
但,再怎么說,今天這樁鬧劇,較真兒了說,還真是云家理虧,若是由他們本家出手清理了沈瑜這兩個狗東西,難免會遭人詬病,落得個欲蓋彌彰,故意遮掩真相的惡劣名聲。
而,要是讓龍康這種,真正在東海稱得上是呼風(fēng)喚雨,可堪是只手遮天的霸道人物出面解決,不但最終能夠?qū)⑸蜩み@個囂張跋扈的惡徒,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并且事后,有那個不要命的,還敢妄加非議?
既然選擇混跡江湖,那么做起事來,有時候不光要心狠手辣,下得去手,還得學(xué)會步步為營,確保滴水不漏!
只有如此,方才能小心駛得萬年船,始終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一念至此,握緊龍康雙手的云霸天輕挑眉毛,使個眼色,對面的龍康,當(dāng)即會意點頭。
作為東海本地,當(dāng)土一霸,要職在身的龍康,自然是沒有獨自前來,在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笑容之后,神情有恃無恐的他,隔空一道響指,此番隨行的數(shù)十名迷彩服男子,一臉肅容,當(dāng)即上前將沈瑜圍了個水泄不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豈料,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危機,沈瑜堪堪站起的同時,居然就是迎著這么多道殺氣凜然的目光,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之后,便就是優(yōu)雅自然的抽過來一張座椅,施施然落座的同時,順手端起旁邊酒桌上的茶杯,輕啜品茗,目不斜視。
這······
一眾人面面相覷,頓覺古怪異常的同時,人高馬大的趙信,已經(jīng)是獨自一人,雙手負(fù)后,昂首挺胸站在了這二十幾號人正當(dāng)前,渾身上下的氣勢,好似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要動手的話,你們這點人,還有點少了。”
趙信咧嘴冷笑,摩拳擦掌,扭動全身骨骼,讓整副身軀都爆發(fā)出一陣猶如黃豆爆炒之聲的同時,套在外邊的墨綠色風(fēng)衣,應(yīng)聲而落。
嘶嘶······
果不其然,隨著這件大衣抖落身下,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現(xiàn)場,宛如被人當(dāng)空淋下來一盆冷水,尤其怒火中燒的云霸天,更是連臉上暴綻的青筋,都不禁連跳直跳。
統(tǒng)一的制式服裝。
仿佛一記無形的重拳,讓云霸天整個胸口都開始隱隱發(fā)悶。
等瞪大眼睛,再用一雙目光細(xì)細(xì)打量向?qū)Ψ郊珙^的徽章,他的整副身體,都開始劇烈抖動了起來,“兩杠,三星?!”
“你,你是?······”
這怎么可能,這個看起來不過是沈瑜跟班兼打手的男子,竟然同樣是一尊,手握兵權(quán)的恐怖存在?!
“我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現(xiàn)在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上?”
趙信絲毫不懼的挺直腰桿,渾身上下緊繃的肌肉,即便是在衣物覆蓋之下,也是撐起了肉眼可見的輪廓。
只不過,相比于這種簡單直白的解決方式,趙信肩頭的那兩道肩章,卻是更讓直面趙信的這群人,莫名的心頭一陣心悸。
這種帶有官方意蘊的特殊徽章,就像是一陣凜冽的北風(fēng),霎時間就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這幫人,全身上下,都是徹底冰涼了下來。
尤其是剛剛還一臉有恃無恐模樣的云霸天,也是在親眼目睹過這駭人一幕以后,青筋暴跳的臉皮,不禁強行鎮(zhèn)定了下來。
他一連數(shù)口的猛吸涼氣之下,臉色一變再變,尤其是在想到,能夠讓一位肩扛兩杠三星的顯赫存在擔(dān)任手下跟班,那么這位沈瑜,他的身份地位,豈不是更在前者之上后,胸腔之內(nèi),心跳如鼓!
這,這不可能吧,沈瑜這家伙,可還只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啊······
一時間,云霸天當(dāng)即臉色難看,急忙收回一雙瞪向趙信的狠辣眸子,故意掩面咳嗽兩聲,借以提醒身旁的龍康。
先才還漫不經(jīng)心,玩弄手機的龍康,循聲望去,頓時也是眉頭一挑,心底略一震驚,連忙瞪大眼睛,確認(rèn)了兩眼對方的級別,之后,終是不免在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兄弟,兩杠三星就拽得二五八萬一樣了?那個部分的啊,這么拽?”
雙手負(fù)后的龍康,堪堪穿過兩邊的人群,趾高氣昂站在了趙信身前之后,一雙目光,輕描淡寫的鎖定他肩頭的肩章,然后居高臨下,直接冷笑著問了這么一句。
趙信抬起目光,沒過多言語,僅有一道冷笑回應(yīng)。
這副模樣,可讓龍康有些氣惱了起來,再度走近兩步,抵至趙信的身前,他眉頭倒擰,直接用一種上級叱問下級的語氣,威嚴(yán)十足道,
“狗東西,告訴你,我乃堂堂四星防務(wù)長,你敢拿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見到我,為什么不朝我行禮?!”
“我之一生,只敬一人,也只會向他一個人敬禮,而至于你,不配!”
趙信冷言相對,言語當(dāng)中,針鋒相對。
龍康頓時惱羞成怒,深深感覺到自己被人冒犯了,他從事的職業(yè),極其講究等級秩序,且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指令,可是眼前這個刺頭兒,居然這么忤逆,敢數(shù)次違抗他的命令?!活膩味了吧?!
“小子,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干我們這一行的,隨意冒犯上級,可是要受到特別法庭審判的,哼!”
龍康暫時還沒打算動手,只是再度冷冷警告了一句,畢竟,好歹是同行,該給這身衣服留的面子,還是多少得給一點!
只是在這句冷言提醒之后,這位身為本土最高防務(wù)長得實權(quán)人物,便是有意無意,左右拍動肩膀上的臂章,既顯得閑適悠然,又能讓那兩道被他視為畢生榮耀的徽章,無不在這番看似無意的顯擺之下,徹底展現(xiàn)在這寂靜無聲的當(dāng)場。
“龍先生,您可能是個肯為朋友仗義出手的好漢,但絕對,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演員。”
“歇歇吧,別演了,真的辣眼睛。”
趙信一眼識破,嘴角淺笑的同時,主動出言揭穿。
偌大的現(xiàn)場,也是一時間,不免泛起陣陣刻意壓低的哄笑。
“狗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下,倒是徹底讓龍康暴跳如雷了,雙目蘊火,須發(fā)皆張的他,一步上前,高高揚起手臂之際,就想要當(dāng)場掌錮站在自己面前的趙信。
然而。
還沒等他手掌落下,一只突然出現(xiàn)的大手,直接捏得他手臂陣陣炸響的同時,好久不聞其聲的沈瑜,一道堪稱邪氣凜然的詢問,瞬間響徹當(dāng)場,
“你要打我的人,問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