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回來之前,曾打算,一次全部將你們殺個干干凈凈。”
沈瑜抬起腳,自動忽略地上已是形如死狗一般的許平,慢慢走近今晚盛裝出席的趙紫嫣。
無數(shù)道敬畏至極的目光,如影隨形。
“但轉念一想,我兄弟林晨,被你們設計陷害,家破人亡,就算死后,還要被你們污蔑成廢物,窩囊廢,靈魂都得不到安息。”
“如果讓你們死得太過干脆利落,對他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
今夜抵達此處拍賣會,也沒有其他打算。
沈瑜只想用行動證明,從今往后。
凡是有趙紫嫣和四家豪門涉及的項目,他都會碾壓。
而且還是,一點兒透不過氣的那種。
等了解完沈瑜的意思,趙紫嫣整張臉,徹底變得面無人色。
剛剛平復過來狀態(tài)的趙紫龍,更是不顧尚且紅腫的臉龐,表現(xiàn)地怒不可遏。
“林家的事情,跟我姐,還有我們趙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的指責,通通都是你自己一廂情愿的猜測罷了!還有,我趙家不是林家那等沒有膽量的廢物,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嚇倒的!”
“你要動我趙家,信不信,今晚我就讓你走不出這里!”
沈瑜扭動手指,一臉認真,“不,我的意思,不是動你趙家,而是……你們五家。”
趙紫龍,“……”
趙紫嫣,“……”
眾人,“……”
什么情況,一挑五?
乖乖,宋齊梁陳四家,本就在東海本地,屬于名列前茅的豪門。
此番吞并林家大量財富和產(chǎn)業(yè)之后,彼此體量,更是膨脹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程度。
就算用土霸王這樣的詞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并且,在趙紫嫣的撮合之下,五家豪門,還隱隱有合并重組的計劃。
如若成功,那么那個五家合并之后形成的龐大財團,將會是東海本土有史以來,最令人嘆為觀止的壟斷集團。
如此如日中天,冉冉升起的一尊龐然大物。
問誰人心中不敬畏,不恐懼?
可今晚,這名從沒在東海上流場合出現(xiàn)的年輕男子,居然當中揚言,要和宋齊梁陳趙五家,掰掰手腕?
這是今天出門,沒吃藥吧?!
“哈哈笑話,你這樣的無名之輩,要動我五家豪族?靠什么,靠你一張嘴啊?”
趙紫龍捂住肚皮,止不住的張狂大笑。
就像是此刻,聽到了世間最動聽的笑話!
奈何,沈瑜對他浮夸的動作,根本無動于衷,他只是收斂神色,凝視向趙紫嫣,
“我給你們五家一個月時間,把本該屬于林家的東西,通通吐出來。”
“然后,當著東海百萬人民的面,鄭重認罪,道歉!”
此話一出。
全場,倏然間靜的落針可聞。
然而,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話,還沒說完。
沈瑜略微停頓,然后著重提醒道,
“另外,都早點備好遺囑,我會在那天,親自送你們走!”
什么,沒聽錯吧……
一番殺機泄露,讓素來講究端莊禮儀的趙紫嫣,嚇得牙關都在打顫。
只因她看這個男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百億,稍后由我的助理,一次性付清,楚某先行一步,告辭。”
之后,沈瑜微微欠身,表示歉意,準備離場。
不過,路過面容憎恨的趙紫龍身邊的時候。
沈瑜輕抬右手,慢條斯理地將手掌,輕輕一搭。
像是許久不見的故人,路旁相遇,相互拍肩打打招呼。
可。
嘶嘶!
“至于你,先下去給阿晨,道個歉!”
轟!
骨骼虛化,血肉炸裂,趙紫龍半邊身子,當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剎那之間。
現(xiàn)場所有人,呆若木雞。
“趙,趙公子死了?”
“他把趙家少爺殺了?”
剛剛還趾高氣昂,一臉不服氣姿態(tài)的趙家少公子,就這么生機流逝,逐漸癱軟下去。
嘶嘶嘶!
稍遠處,眼睜睜目睹自家親弟弟慘死的趙紫嫣,差點暈倒在地上。
等她強撐起一口氣,抬手一抹額頭,汗出如雨。
“我,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沈瑜,接下來一個月,手段任你出,接不下算我輸!”
許久,趙紫嫣望向沈瑜漸行漸遠的背影,緊咬牙關,目光含血。
······
“領主,現(xiàn)在我們去哪?”
出門之后,沈瑜沒有過多逗留,而是徑直上了部下趙信提前準備好的黑色商務車。
“去,看看他吧!”
許久,沈瑜抬手點燃一根特供香煙,語氣幽幽道。
“是,領主!”
趙信聞聲,沒有絲毫猶豫,當即發(fā)動引擎,將車輛駛入熙熙攘攘的車流之中。
他身后的這個男人,于他,于有一群終日在刀口上舔血求生的人群而言。
是活著的傳奇,是永遠傳唱的英雄,更是值得用一生去追隨的信仰!
年僅二十二歲,就已經(jīng)以一己之力,整合了全球,大半個地下世界。
時至今日,權傾天下,睥睨眾生,是為地下世界,當之無愧的領主!
這樣的一個男人,值得他趙信用盡一生,忠誠所向!
車輛行駛許久,終于匯入一條人跡罕至的輔路。
路的盡頭,是一座公墓。
林晨自殺當晚,因為是高空墜樓,并沒有留下全尸。
加上趙紫嫣等人從中阻撓,沒有人膽敢為這位昔日名冠東海的公子,修補遺骸,裝殮體面。
出于這個原因,林家公子的遺體,也只是被好心人草草收集之后,葬于這處,只有貧寒人家才會選擇的苦寒墓地。
“領主,到了。”
夜色蕭蕭,周圍寂靜無聲。
趙信下意識摸向腰間,準備跟隨沈瑜,一路警惕。
沈瑜搖搖頭,示意趙信在車上等待,轉身夾起一壺老酒,悠悠獨行。
趙信無奈,唯有站立原地,遠遠目送。
孤長的人影,漸行漸遠。
本就有墨色渲染的寂寥長空,也在此刻,應景似的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沈瑜沒有撐傘,也沒有加快腳步。
他就這樣,一個人夾著老酒,步步獨行,直至失魂落魄的走到一處煢煢孑立的墳塋,然后,久久站立——
‘林家少公子,林晨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