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波嘴里的那位職業(yè)球員,其實只是一名退役選手,姓何,叫何文,是龍小波在某個聚會上認(rèn)識的,眼下,聽完龍小波的主意,再加上不菲的酬金,立即一拍即合。
“悠著些,最好吧,讓他覺得自己有機(jī)會贏。”龍小波沉吟開口。
他有點擔(dān)心,要是陳浮輸?shù)锰珣K,會不會球桿一撂,索性不玩了。
“放心,我有經(jīng)驗的。”何文獰笑一聲,這類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曾經(jīng)有人做過一個比喻,手握巨款的小紈绔陳浮,像是一個半大孩子,捧著一大把鈔票招搖過市。
多么形象的比喻,在淮城里,但凡會打兩桿的,都會想盡辦法擠進(jìn)去,期盼著也能贏一些。
“送財童子?”周阿坨站在清晨的落地窗前,夾著一根雪茄,淡淡啜了一口。
他雖然不知道陳浮要做什么,但他明白,不管陳浮要做什么,自己最好別去插手,當(dāng)然,只要陳浮開口,哪怕赴湯蹈火,他也會立即趕去。
最近,他打聽過陳浮的事情。
前些日子挫敗棋圣的局,算得上完美,幾乎達(dá)到了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
“你們都是瞎子,而我不是。”周阿坨彈了一口煙灰,閉起眼睛。
生于草莽,他見過許多江湖上的騙局,完美無缺,但不同的是,那些人是誆騙,而陳浮,是真真正正有大本事的人。
“表弟,我會為你慶功。”
這一生,周阿坨都不會忘記,數(shù)以百萬的油菜花,在自己面前紛飛的情景。
球場里,陳浮無疑成了最大的焦點,人傻多金,跟著的人,除了周遠(yuǎn)山和林震嘯兩個老頭外,另有一個容貌傾國的林善兒。
估摸著不少人已經(jīng)在盤算,什么時候開始輸老婆了。
“陳大少,你運(yùn)氣真不好,那一桿要是進(jìn)了,咱們還有得打。”周曉歐笑道,算起來,這一段時間之中,他是最大的贏家了。
隨著水漲船高的,還有他在李家的地位。
賺錢出彩的女婿,誰不喜歡?
林震嘯也喜歡,不同的是,林震嘯格局極大,任著陳浮一擲千金,拼命相勸一旁的周遠(yuǎn)山。
龍小波一行人來到球場的時候,沒特意繞過去,而是跟在后頭,很謹(jǐn)慎地看了大半個小時。
“確實很挫。”何文咧嘴一笑。
在他看來,陳浮的球技,連入門都算不上,頂多是一名初學(xué)者。
龍小波沉吟,“何文,不如這樣,你先輸兩把,別讓他一下子不玩了。”
“彩頭太小,才十萬一把。”何文皺眉。
龍小波答應(yīng)過他,每一把的彩頭里,額外取一成。
“我便是這個意思,先輸兩把,然后你再開口添彩頭,往大了玩!”
何文想了想,立即明白了龍小波的意思。
賭徒若有了贏局的期盼,當(dāng)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周曉歐原本還想再玩兩局的,畢竟,這樣出風(fēng)頭的機(jī)會可不多,可惜,家族里的一位少爺,拼命將他扯了下來。
“不玩了?”陳浮有點意興闌珊地抬了抬手。
何文抹了抹臉,和后頭的龍小波對視一眼后,走了上去。
旁邊原本還有些躍躍試試的,在聽說三席龍家的名頭后,立即怏怏地退后。
也是,既然是送財童子,誰不想來分一杯羹,而且這龍家當(dāng)日在淮城議會上,可是被坑了七百萬啊。
“你來么?十萬一局。”陳浮掃了一眼何文,淡淡開口。
“難得陳大少開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何文攤了攤手。
計劃很順利,按著發(fā)展,前兩局,何文會假裝輸?shù)簟?/p>
圍著的人,抱著一份看猴戲的心理,心理猜測著這小紈绔,在多少桿后,會乖乖掏錢。
可惜,他們很快失望了。
那位頂上來的男子,分明也是個外行,揮的空桿次數(shù),居然比陳浮還多。
“我不會玩。”何文瞇了瞇眼睛,他并非是淮城本地人,是龍小波從隔壁城市請來的,加上早早退役,認(rèn)識他的人并不多。
陳浮怔了怔,隨即大笑。
龍小波躲在后頭,也陰惻惻地笑。龍家的錢,豈是這么好拿的!
在何文的特意放水之下,出人意料的,第一局,陳浮居然贏了,送財童子居然贏了。
何文一臉“懊惱”地將十萬轉(zhuǎn)了過去。
第二局,照樣出人意料,又是陳浮贏!
“我覺得我終于有手感了。”陳浮對著旁邊的人,不斷開口。
何文側(cè)頭,看了一眼龍小波。
龍小波冷笑一聲,微微頷首。
真正的好戲,現(xiàn)在才開始。
“陳大少,我不服,我要添彩頭!”何文堆出一臉惱怒,演得極好,任誰看起來,都是一副輸紅了眼的模樣。
“你要添多少?”
“一百萬一局!”何文握著拳頭,顯得有點氣喘。
這一下,周圍有些人瞬間明白,這新來的家伙是在設(shè)局呢,怪不得會連輸兩局,大家都是一局拿走十萬,你卻要一局拿走一百萬。再拿十次八次,這小紈绔豈不是要當(dāng)褲子了!不過,三席龍家的人,誰又敢上去觸霉頭。
“我陳家有的是錢,當(dāng)然不會怕。”
陳浮話一落,登時有人就忍不住笑了,還陳家呢,你也就身上的這筆橫財,輸完了就等著輸老婆做乞兒吧。
第三局開始,果然如人所想,這龍家的人立即水平上升,雖然說不上多出彩,但至少,已經(jīng)穩(wěn)勝了這小紈绔一頭。
“陳大少太可惜了,剛才那個球要是進(jìn)洞,說不定就反超了。”何文笑著開口,盡顯出得意之態(tài)。
這也是他和龍小波商議后的決定,既然要做局,就必須要將陳浮激到暴走狀態(tài),從而失智,再增添彩頭。
后頭的龍小波很滿意,這一局何文的表現(xiàn),兩人確實像“不相伯仲”。
“再來一局!”陳浮臉色憋紅,聲音打顫。
“女婿,隨便玩玩就行了,今天就到這里。”林震嘯一臉驚慌地過來相勸。
管家周遠(yuǎn)山更是抹了眼睛。
“不行!這局我一定贏!”陳浮怒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是被氣的,一局一百萬,已經(jīng)算大手筆了,對于一個已經(jīng)沒家沒業(yè)的小紈绔而言。
“舍命陪君子。”何文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