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劉氏出去過一趟,回來后看她眼色就不大對。
顧九心知必然是母親聽了聊什么,因此等到顧念藍(lán)被抱走,才起身笑道:“知道母親有話要問,您且說吧。”
如今房中只剩下她們母女兩個人,劉氏便也開門見山,蹙眉問道:“阿九,你老實告訴娘親,那世子爺?shù)降讓δ愫貌缓茫?rdquo;
顧九先前看她臉色,就知道必然是劉嬤嬤跟她說了什么,此時聽得這話,頓時了然,因斟酌道:“娘親放心,世子爺待我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刻意做出了幾分嬌羞的模樣。
雖說跟秦崢說好一年后便和離,但如今才是新婚,若是此時她便挑明二人關(guān)系,怕是未來一年家里就得跟著擔(dān)心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騙著,等時機到了再說。
顧九眼神中的甜蜜不似作偽,劉氏聽了心中仍有疑慮,頓了一頓方才道:“那你們……”
縱然都是女子,又是長輩,可這話她仍有些說不出口,咬了咬牙才含糊道:“怎么還未圓房?”
二人雖然成婚倉促,可一切都盡善盡美,就連女子的月事也是避開了的。
然而顧九的新婚帕上卻是潔白一片,甚至那之后幾日秦崢都未曾回府。
趙嬤嬤心中有心,卻見自家小姐渾不在意,這才回來先行回稟了夫人。
顧九倒是忘記了這一茬,此時聽得劉氏的話,也不由得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前世秦崢一輩子都沒有碰過她,可到底她是做了幾年的婦人,因此了解那是怎么回事的。
不過她臉紅只是一瞬間,片刻便恢復(fù)正常,輕咳了一聲,做了一副嬌羞的模樣道:“娘親……這事兒其實有些隱情。”
顧九低下頭,遮掩住了眸子里的狡黠,一本正經(jīng)的黑秦崢:“其實,是夫君他,他似乎力有不逮,故而……不過大夫說了,補一補就好了。”
反正前世他們之間清清白白,萬一他是真的有毛病呢。
她眼中帶著幾分惡趣味,然而因著低頭的緣故,所以劉氏絲毫看不到她現(xiàn)在的表情。
聽完女兒的話,她倒是著實有些擔(dān)憂:“補一補……當(dāng)真可以?”
她方才聽完趙嬤嬤那話,憂心了半日,生怕女兒是強顏歡笑,先前那位女婿是裝出來的好。
誰知這結(jié)果竟然是這樣,雖然不是二人不和睦這樣嚴(yán)重的事情,可也似乎沒有好到哪里去。
只是看著那女婿是個身形頎長的,雖說不算是壯碩,可也不像是弱到風(fēng)吹就倒的,竟然有難言之隱?
看女兒的模樣,劉氏也不忍心再問,畢竟這事兒實在是難為情的很。
因此她只是出門叫了丫鬟來,吩咐她們?nèi)N房做幾道大補的菜。
且在顧九的特意強調(diào)下,還額外加了一道芙蓉蟹斗,又在劉氏的疑惑中,笑瞇瞇道:“夫君喜歡吃這道芙蓉蟹斗呢。”
聞言,劉氏抿唇一笑,嫁過去幾日,連對方的口味都知道了,想必這小夫妻相處的不差。
待得丫鬟去了,顧九這才收斂了惡作劇的笑容,正色道:“母親,這次回來,白芷就暫且留在府上吧。”
劉氏聽得這話,卻是徑自點頭應(yīng)了:“好。”
顧九都做好要跟她解釋的打算了,誰知見母親卻直接應(yīng)下,反倒是楞了一下,問道:“您不問問我,白芷她做什么事兒了么?”
劉氏愛憐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行事有自己的主張。不過你倒是且說說看,怎么不自己處置了,反而要送回府上?”
“她跟了我多年,對我太過熟悉。況且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上,所以我想著,您處置了比較妥當(dāng)。”
劉氏起初只以為她是懶得自己處置,誰知聽得這丫頭說話井井有條,倒是詫異了一番,因笑嘆道:“果然是長大了。”
她說完這話,想了想,又道:“我身邊有個二等丫鬟,名喚桃枝,是個妥帖穩(wěn)重的,下午你將她一并帶回去吧。”
劉氏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眸中一亮,笑道:“母親這話當(dāng)真?”
她這次回來,其實就是想將桃枝要回去的,畢竟前世里,她救過自己。
誰知自己還未開口提,母親倒是先說了這話。
見她這小孩子模樣,劉氏不由得失笑,道:“一個丫頭,我還能騙你不成?”
正說著,就見丫鬟在門外稟報,道是:“孫小姐醒了,要見大小姐呢。”
那會兒顧念藍(lán)被嬤嬤哄著喝藥睡下,心里卻一直惦記著顧九,所以睡了不過片刻就醒了。
小丫頭什么心思顧九倒是猜得到,笑著起身道:“我這就過去。”
不過臨走之前,她又頓住腳步,回身道:“母親,藍(lán)兒年紀(jì)小,大嫂到底沒生過孩子,想來沒什么經(jīng)驗。您若是無事,還是將她帶在身邊養(yǎng)著吧。”
前世里,顧念藍(lán)的身體一直不好,可再怎么樣,也不至于連十歲生辰都沒熬過去。
而今日一見大嫂的態(tài)度,她卻是猜到了幾分原因。
有劉氏的疼愛,大嫂必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虐待小姑娘,但是親近怕也是沒有的,所以今日她才會那么抗拒。
母親讓顧念藍(lán)跟著大嫂,初衷的確是為了顧念藍(lán)好,但眼下看來,結(jié)果怕是不大如人意。
聞言,劉氏先是一怔,繼而明白過來,沉吟道:“這事兒我會放在心上的,你且去吧。”
顧九笑著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身去了旁邊小套間內(nèi)找顧念藍(lán),劉氏則是捏了捏眉心,道:“去喚王富家的過來一趟。趙嬤嬤,你跟我進來。”
那王富夫妻,便是白芷的父母。
王家是家奴,所以當(dāng)初白芷跟著過去的時候,劉氏心里是放心的,但今日聽得她這口氣,卻覺得不大對勁兒。
顧九脾氣一向和軟,斷斷做不出無端發(fā)落下人的事情,所以,必然是那白芷做了什么。
她需的先了解情形嚴(yán)重與否,決定白芷要如何發(fā)落。
然而當(dāng)趙嬤嬤將自己觀察的情形說了之后,劉氏的臉色便徹底的沉了下去:“你說,她背著阿九,打聽世子爺?shù)南埠煤退矫苁拢?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