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醒了?”
李浮圖轉(zhuǎn)頭,看到辛藜芪睜開朦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癟著嘴的樣子可愛極了。
“嗯?你……你……”
辛藜芪豁然起身,瞪大眼睛看著李浮圖,張口結(jié)舌,趕緊扯被子,然后甩手就是一巴掌,“流氓。”
這一巴掌,其實李浮圖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開的,但他還是硬生生地挨了。
無他,只因女人把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了他。
“你出去。”哆嗦了一陣,辛藜芪咆哮一聲。
李浮圖默默起身,也不換衣服,出門后輕輕帶上門,站在走廊邊上一言不發(fā)。
也許,現(xiàn)在的她,需要空間一個人靜靜,更需要時間去接受。
“孫女婿,早??!”樓下沙發(fā)上,辛啟源笑著對著李浮圖揮揮手。
“早!”
李浮圖同樣報以微笑。
說話的同時,走下樓道。
一路上迎著用人的異樣的目光,他若無其事地坐在辛啟源對面。
“去給姑爺拿套衣服過來。”辛啟源打發(fā)走下人。
然后笑意盈盈地對李浮圖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還行。”
李浮圖裹了裹睡衣,淡淡地問,“你對這個結(jié)果還滿意嗎?”
“孫女婿這是什么話?你和藜芪本來就婚約在身,在一起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李浮圖默然,他也不認(rèn)為這老狐貍會就此羞愧難當(dāng)。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你需要多少錢?”
“孫女婿這就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嗎?”辛啟源笑得特別開心,恢復(fù)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噢?你確定?”
李浮圖也笑了,“你知道的,像我這種人仇敵遍地,稍微有點邊角料來磕磕碰碰,你辛家就有可能覆滅。”
辛啟源臉色大變,不過很快恢復(fù),繼而大笑不止,“欲戴王冠,先承其重,辛家本來已經(jīng)走向滅亡,是你讓它起死回生,未來…也只會越來越強(qiáng)。”
李浮圖苦笑,居然嚇不倒這個老家伙,這讓他有些意外的同時,又對老爺子對了一分認(rèn)識。
果然有魄力,直接把寶壓到他身上了。
“我們還是談?wù)勀阈枰嗌馘X吧。”李浮圖不想糾纏這個話題。
走進(jìn)行業(yè)的第一天,教官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們不配擁有感情。
一旦動了感情,那么這個殺手,距離走向死亡,就不遠(yuǎn)了。
在他心里,這就是一筆交易。
“孫女婿嚴(yán)重了,將來無論發(fā)生什么,至雅都是你的。”
辛啟源可不這么認(rèn)為,對于他們這些沒有絕對背景的企業(yè)來說,傍上大樹的機(jī)會不多,現(xiàn)在遇到了,怎么可能松手?
“我再提醒你一句,這是一個意外,沒有下一次。”
李浮圖微瞇著眼睛,放射出猶如實質(zhì)般的光芒。
空氣好像瞬間凝固了一樣,讓人呼吸困難。
“孫女婿看著辦就是了。”辛啟源好像被卡住了喉嚨,說話的聲音變得沙啞了。
“人最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個道理你懂的。”李浮圖擠出一點笑意,語氣放松下來。
這一刻,空氣好像又活了,辛啟源只感覺渾身一輕,剛才如遭重壓好像錯覺,從未曾發(fā)生過。
“我知道了。”辛啟源連連點頭,面上的潮紅還未散去。
“那就好。”
李浮圖有些無奈,這種意外的麻煩,是最讓人頭疼的,就像牛皮膏一樣,甩都甩不掉。
雖然辛啟源現(xiàn)在答應(yīng)的好好的,但就老爺子的心思和城府,怎么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辛藜芪這個籌碼,確實挺難讓一個正常男人拒絕的。
飯桌上。
擺滿了豐盛的早餐,琳瑯滿目,讓人食欲大振。
但辛藜芪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只吃了一塊煎蛋,就一直啜著杯里的牛奶。
她的樣子看起來跟平常沒什么兩樣,冷冰冰的,上桌以來一言不發(fā)。
“藜芪?。敔斢袀€好消息要告訴你。”
辛啟源用餐巾抹了抹手,笑呵呵地說。
“什么?”辛藜芪眼睛一亮,整個人歡欣雀躍起來,不自覺泛起了微笑。
現(xiàn)在辛家的情況,能稱得上好消息的,無非是拉到財閥,讓公司度過難關(guān)。
她希翼地期盼著,同時也有些心驚膽戰(zhàn),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爺爺國外曾經(jīng)的一個朋友答應(yīng)注資了,至雅的危局解除了。”
一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瞬間淹沒辛藜芪的心,暢快淋漓地呼出積壓在體內(nèi)的濁氣,整個人都有些飄飄欲飛。
又如同溺水昏厥前夕,突然有人把她拉起來,劫后逢生的喜悅,充斥她的心房。
她感覺這個世界,從未有那么美好。
空氣,從未有那么清新。
“真的嗎?”辛藜芪確認(rèn)地又問了一遍,她怕自己聽錯了。
“當(dāng)然!爺爺怎么可能騙你呢?”
辛啟源慈祥地看著辛藜芪,“以后掌管公司,要更謹(jǐn)慎知道嗎?這個教訓(xùn)足夠你成長的了。”
“爺爺!”
辛藜芪感動得一塌糊涂。
就算她把天給捅破了,爺爺默默地為她收拾爛攤子,站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一如既往地選擇相信她。
這份無私的愛,怎么不讓她感動涕零?
“這孩子,可不能哭知道嗎?”
辛啟源孜孜不倦地說,“你是至雅的天,你得時刻做表率,動不動就哭鼻子,這可不是能者的表現(xiàn)。”
“我知道,爺爺,我絕不會讓您失望了,我發(fā)誓。”辛藜芪狠狠地點頭。
“還有,和浮圖好好相處,我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期盼,在我有生之年,能抱上曾外孫。”辛啟源最后淡淡地說。
這一下,辛藜芪臉色像變色龍一樣,由白到紅,有紅到紫,由紫變青。
看向李浮圖的眼神中,彌漫著殺氣。
李浮圖一臉的無辜,還能不能讓他好好的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兩人就驅(qū)車前往公司。
一路上,辛藜芪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李浮圖也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對昨晚上發(fā)生的事只字不提。
臨到公司的一段路,辛藜芪轉(zhuǎn)頭看向李浮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說點什么嗎?”
李浮圖一愣,他能說什么?
對你負(fù)責(zé)?
“昨晚上你爺爺安排我住那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常住的房間。”
“你就跟我說這個?”辛藜芪臉色難看至極。
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第一想法居然是撇清關(guān)系,雖然她也是這么想的。
但,這樣不負(fù)責(zé)任的行為,還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臟。
“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我需要一個解釋。”辛藜芪整張臉都黑了。
“這也不怪我,你想當(dāng)時……”
“怪我咯?”辛藜芪冷冷地質(zhì)問道。
李浮圖沉默了,他恍然發(fā)現(xiàn),果然是不能跟女人講道理,他說什么都不行,說什么都是錯的。
索性緊閉嘴巴,一聲不吭。
“你倒是說話啊?”
男人越是這樣,辛藜芪就越心塞,要一個態(tài)度很難嗎?
當(dāng)然,一旦男人說要負(fù)責(zé),她會毫不猶豫地臭罵他一頓,她需要狠狠地發(fā)泄。
只是,等了好久,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你聾了?一個男人可以沒有本事,連擔(dān)當(dāng)都沒有,還是個男人嗎?”辛藜芪憤怒得像只老虎,呲牙咧嘴。
又是漫長的沉默。
辛藜芪只能把氣憋回肚子里,現(xiàn)在他們倆的情況,她既不能向親人傾訴,也不能把這個男人怎么樣,越想她就越抓狂。
因為,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理所應(yīng)當(dāng)。
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李浮圖,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什么意思?”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