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是沙人了吧?”我警惕地問。
“你才沙人呢!”表姐白了我一眼,心有余悸地講述,她說剛才有條狗跑到酒店大堂,弄翻了風水魚缸,搞得到處都是水,好多客人一遇到水,就跟瘋了一樣,到處追人,樣子也變得很奇怪。
表姐害怕,趕緊跑到我們這邊來。
“難道是……”陳默聽了表姐的描述,歪著脖子,“噠噠”著牙齒,做了個駭人的動作,表姐見陳默這個樣子,宛若驚弓之鳥,媽呀一聲,下意識地抬腳就踹向陳默。
我趕緊抱住她的腿,解釋說陳默并沒有被狗咬過,因為她身上沒有任何被狗咬或者抓過的傷痕——表姐進來之前,我已經(jīng)把陳默從頭到腳“檢查”過一遍。
“姐,你報警了沒?”我問,一時忘了自己在陳默面前的身份。
“你……她是你姐?”陳默疑惑地問。
“你甭管我是誰了,”表姐笑道,“要不你倆先把外衣穿上?”
女女相斥,房間里又有點熱,陳默并不在乎被表姐看,懶得穿。
但我得穿上。
出了這么大的事,看來今晚和陳默沒戲了,只好改日,我來到窗口,撩起窗簾往下看,好熱鬧,各種車輛和人員,已經(jīng)將酒店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時,外面走廊里傳來廣播聲。
“各位尊敬的客人,您好,這里是酒店總臺,為保障您的安全,請您留在房間里,將門反鎖,不要擅自出門。我再強調(diào)一遍,為了您的安全,不要擅自出門!”
與此同時,我聽見走廊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聽話,亂跑!
廣播循環(huán)播放,可就在第三次播的時候,聲音忽然終止。
“怎么回事?”我看向表姐。
“據(jù)我推測……”表姐表情柯南化,捏著自己的尖下巴想了想,“應該不止一樓出現(xiàn)了咬人事件,剛才我在上樓的時候,很多其他樓層也都——”
表姐還沒說完,突然,我們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狠狠撞了一下!
是不是酒店其他工作人員過來避難的?我趕緊跑過去,剛要開門,表姐卻一把拉住我:“別!最好先看一眼!”
有道理,我撥開安全窗,透過貓眼看過去,不看則已,一看嚇得我差點坐地上!
外面站著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肥胖,光頭,眼神空洞無神,瞳孔是灰色的!這并不嚇人,嚇人的是他半張臉完好,另外半張臉卻是殘缺不全,牙根都露出來了!
“看見什么了?”陳默問。
沒等我做出“噓”的手勢,咣!光頭在外面又撞了一下門,整個門板忽悠了一下,差點被它撞開!
“別出聲!”我低聲道,四下里找東西,發(fā)現(xiàn)床腳是活動的,我關(guān)撥安全窗,輕手輕腳來到床邊,招呼她倆過來幫忙。
咣!光頭又撞了一次,我清楚地看見,門板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
“快點!”我喊道,三人齊心協(xié)力,將床抬到門口,立起來把門堵死。
房間地面鋪的是地毯,與床的摩擦力極大,這樣即便門板破了,有床頂著,也很難從外面推開門。
“你到底看見什么了呀?”陳默慌張地問。
我將涌到嘴邊的“喪尸”二字咽了下去,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我又跑到窗口往下看,不出所料,下面已然亂成一鍋粥,紅藍燈閃爍,列在酒店外圍防御的陣型,已經(jīng)被從酒店里沖出來的發(fā)瘋了的“人類”給沖散了。
“夏總,現(xiàn)在怎么辦呀?”陳默搖著我的胳膊,嬌嗲地問。
“還能怎么辦?固守待援唄。”我說,剛才往走廊里看的時候,因為是透過魚眼鏡看,視角大,除了站在1306房間門口的光頭男之外,我還看見走廊里的其他“客人”,他們相互之間沒有撕咬,說明那些“客人”,也已經(jīng)尸變了,所以別想著沖出去了,不太可能。
表姐在一旁打電話,但沒人接。
“打給誰呢?”我問。
“家里。”表姐的臉色有些慘白。
“你老公?”
表姐搖頭,咬了咬嘴唇:“你大舅……”
不會吧?大舅手機日夜不離身,難道,不止是浪淘沙酒店一處?
我撩起窗簾,向遠處望去,有樓群阻擋,看不出多遠,只能看見馬路對面一個小廣場,照理說,這個時間段,廣場上應該有不少大媽在跳舞,可如今,廣場上只有幾個影影綽綽的東西在“散步”,移速很慢,動作僵硬,應是喪尸。
啪嗒,視野變得模糊,幾滴雨點砸在窗上,雨勢來的很猛,很快,玻璃便模糊成一片。
“明白了。”我點點頭,這不是今晚的第一場雨,白天我看過天氣預報,說今晚陣雨,剛才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陰的厲害,而被狗咬過的人,一接觸水就會……
“快給家人打電話,讓呆在家里,別出去。”我對她倆說,表姐繼續(xù)給表姐夫打電話,陳默也打給家里,可是,都沒打通。
從剛才那個光頭男的情況看,喪尸的力氣似乎很大,還會破門,難道別的地方,都已經(jīng)淪陷了?
我爸媽早已去世,除了表姐,沒有家人,但我,還有個重要的人!
“喂?冬冬嗎?謝天謝地,你還活著!”我驚喜道。
“怎么了?我在家洗澡呢。”冬冬道,她租住在一間單身公寓,鋼鐵防盜門,應該很安全。
“看看你家樓下吧……”我說。
電話那頭傳來拖鞋腳步聲,不多時,又傳來冬冬的尖叫。
“那都是些什么玩意??!”
“別慌,你就當是在看好萊窩電影好了,藏在家里,反鎖房門,等我電話。”
“你在哪兒?”冬冬顫聲問。
“酒店,暫時安全。”
“我、我害怕,想去找你!”
“拉倒吧你!老實兒在家呆著!”我說完,掛了電話,冬冬雖然文弱,但有一點很好,就是聽我的話,大學四年,她一直是我的小跟班,有我的指令,就不用擔心她慌不擇路,開門撞進喪尸堆里。
掛了電話,我劃開手機,想看看新聞。
咦?怎么都是晚上八點前的新聞?所有網(wǎng)頁,像是被凍住了。
微信也不能用,斷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