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傲帶著沈夢涵,按照沈東給的地址和電話,來到了當(dāng)初借高利貸的地方。
在兒子失蹤的這些年,沈東一個人掙錢撐起整個家,起早貪黑,心力交瘁,最終得了一場大病。
手術(shù)費(fèi)用就要十萬塊。
東拼西湊,找了高利貸借款,總算是治好了身體。
但是利滾利,短短幾年時間,高利貸已經(jīng)變成了本息合計(jì)三十萬。
這樣的數(shù)字,對于原來的沈家來說,永遠(yuǎn)不可能還清。
也難怪沈夢涵走投無路,想犧牲自己依靠雷家。
放貸的老板吳炳,在安城也是一號人物,手下資產(chǎn)眾多,勢力復(fù)雜,有多家營業(yè)場所,最出名的就是夜宴酒吧,每晚都會親自坐鎮(zhèn)在這里。
晚上八點(diǎn),正是營業(yè)的開始。
“小涵,里面魚龍混雜,跟著我絕對安全,但是酒水食物什么的,都不要嘗。”
“知道了哥,我絕對不沾。”
陳天傲帶著清秀可人的沈夢涵,進(jìn)入了這間酒吧。
燈紅酒綠,撩人的音樂,曖昧的氣氛,玩鬧的吆喝聲,還有角落處讓人皺眉的低語。
沈夢涵對于這樣的場所非常不適應(yīng),有些心虛,低著頭緊緊跟在陳天傲的后面,小手拽住了哥哥的衣角。
陳天傲無奈,示意她放心。
“我們是來還錢的,如果沒什么大事,轉(zhuǎn)賬完畢就可以走了,不用害怕。”
“哥,酒吧的保安中就有上次到家里討債的人,好兇的,還把家里的花盆給砸了。”
“放心吧,沒人能比你哥更兇。”
吳炳的辦公室在二樓,倆人穿過舞池,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一個人高馬大,面相兇狠的光頭保安攔下來了。
“干什么的?”
“找你們吳總,還錢,讓他下來。”
光頭保安差點(diǎn)一口水噴出來。
還錢的居然這么囂張,讓債主下樓,這年頭欠債的都這么牛比了嗎?
“不下來,三十萬可就打水漂了。”
一聽數(shù)額,光頭保安愣了一下,也不敢過于裝比,在對講機(jī)上說了兩句。
就在這時,突然由遠(yuǎn)及近傳來一陣說笑聲。
“秦少,昨晚那個妞長得可真是正點(diǎn)!”
“哈哈,還可以吧,高中生就是嫩,皮膚好,能服侍本少是她的福氣。”
“哭的要死要活,給了五千塊再嚇唬一下,還不是擺平了,一起來的男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哈哈哈!”
隨著一陣囂張的笑聲,一個穿著花條紋休閑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后面跟著幾個手持酒瓶的年輕混混。
“喲呵,酒吧什么時候有這么漂亮的小姐了?看來今晚真的沒白來。”
年輕男人一眼看到沈夢涵,眼前一亮。
光頭保安一看來人,連忙迎了上去。
“秦少!您又過來玩啦,我們酒吧能有您這樣的貴客罩著,每天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廢話,我秦浪喜歡光顧的地方,多少富家子弟都要跟風(fēng),你這兒生意好,起碼有我一半的功勞!”
“那是那是,今天欣欣要準(zhǔn)備領(lǐng)舞,等會才下場,先給您喊過來陪著喝兩杯嗎?”
秦浪眼神在沈夢涵身上溜達(dá)了一圈,眼中放出看見獵物的光芒,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先不用,今天不找她。”
“這位姑娘,常來嗎?能不能賞臉喝一杯?”
沈夢涵一愣,眉頭皺起,往陳天傲那邊靠的更緊了,纖細(xì)的小手拽住陳天傲的胳膊。
“我來還吳總錢的,不喝酒。”
秦浪看著親密的兩人,表情有些不爽。
“喂,美女,這是你男朋友?”
“和你無關(guān),我不認(rèn)識你。”沈夢涵小臉一紅,偷偷看了一眼陳天傲。
秦浪,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你欠吳總多少錢?我和吳炳很熟的,這間酒吧還有我家的一些股份,你告訴我,說不定我給你說說情,可以減免一點(diǎn)。”
沈夢涵大眼睛忽閃了兩下。
“真的?”
“我秦家在安城,不說數(shù)一數(shù)二,就是跺跺腳,全城都要抖三下!各大娛樂場所,會展歌廳,哪個沒有我家的股份,我需要忽悠你嗎?”
“我們家欠了高利貸,三十萬。”
“嚯,就這點(diǎn)小錢啊,這樣吧……”
秦浪打了一個響指,旁邊有個賊眉鼠眼的服務(wù)生,諂笑著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小杯香檳。
“美女,只要你肯和我碰一杯,把這一小口香檳喝了,我直接幫你還一半,十五萬免了!夠仗義了吧!”
陳天傲在旁邊冷冷地看著,鼻頭稍微動了動。
酒里有藥!
作為常年廝殺在危險(xiǎn)中的人,沒有什么毒藥或者迷藥能瞞過自己的鼻子。
不過陳天傲?xí)簳r沒有動手,看看對方還有什么后招。
沈夢涵眼睛瞪得老大。
“你不是開玩笑?這一小杯抿兩口就喝完了,你真的肯替我還?”
“這里的保安可以當(dāng)見證??!”說完,秦浪對著光頭保安使了一個顏色。
保安會意,連忙點(diǎn)頭。
“小姑娘,我們秦少說一不二的。”
“那……我還是不喝。”沈夢涵想了想,搖了搖頭。
秦浪的微笑凝滯在臉上。
“小丫頭,你耍我?”
“不是啊,我本來就不喝酒,再說了,家里人不讓我喝。”說完,沈夢涵挽住了陳天傲的胳膊。
陳天傲給了個大拇指點(diǎn)贊。
秦浪的表情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小妞,我可警告你,在這酒吧里,為了喝我秦浪的酒,多少姑娘上趕著自己扒衣服,你居然不給我面子,這就有點(diǎn)不識趣了。”
陳天傲稍微側(cè)了下身子,把沈夢涵擋在后面,淡淡說道:
“那你又想怎么樣?”
秦浪陰鷙地笑了笑,沖著二人身后打了聲招呼。
“吳總,有茬子啊。”
“哪個敢掃我們秦少的興致!”
一個粗魯?shù)穆曇魝鱽?,酒吧的老板吳炳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戴著五個翡翠扳指,叼著雪茄,一身黑西服,面帶怒容。
“就是你們倆嗎?”吳炳發(fā)現(xiàn)陳天傲兩人,開口質(zhì)問道。
沈夢涵看對方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鼓起勇氣說道。
“吳總,我是沈家的人,這是我哥哥陳天傲,我們今天是來還那三十萬高利貸的。”
吳炳吐了口煙圈,上下打量了一下。
“不錯,我記得你這個小丫頭,不過,你今天得罪了秦少,這就不好辦了。”
秦浪在旁邊得意地笑出聲來,顯然在這酒吧里,他也是一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牡仡^蛇,和吳炳根本就是死黨。
陳天傲眉毛一揚(yáng)。
“怎么,錢你不要了?”
吳炳呸了一聲。
“當(dāng)然要!但是這小妞落了秦少的面子,這筆賬也要算一算。”
“怎么算?”
秦浪在旁邊蔑視地指著沈夢涵,臉上的色欲毫不掩飾,勾了勾手指。
“讓這個小妞跪下認(rèn)錯,喝了這杯酒,然后陪我一晚,明天就沒事了,放心,我會給錢的,一萬塊不少了!”
哈哈哈。
周圍的保安和秦浪帶來的幾個年輕混混瞬間發(fā)出了放肆的笑聲。
吳炳默默抽了口煙,看向陳天傲,似乎等待著對方的屈服。
陳天傲慢慢從兜里掏出一個一次性手套和一副眼罩。
眼罩遞給沈夢涵,自己戴上手套。
“戴上,坐旁邊沙發(fā)上。”
“哥?”
“等會場面不好看。”
沈夢涵精致的臉上是百分百的信任,聽話地坐到一旁,戴上了眼罩。
秦浪臉色一沉。
“他媽的,臭小子還想在這里動手?”
身后的幾個混混紛紛掏出匕首,威脅地空揮了幾下。
吳炳滿是橫肉的臉上,眼神一瞇,招呼幾個保安過來,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陳天傲一邊整理衣袖,一邊自顧自說道。
“速度快的話,出血也不多,這么大的酒吧,應(yīng)該有紗布。”
“上廁所要專人陪護(hù),不過個把月也就能下床了。”
吳炳和秦浪對視一眼。
這個人難不成是神經(jīng)病嗎?
秦浪尤其不耐煩。
“小兔崽子,在那邊嗶嗶什么?”
陳天傲整理好了袖子和手套,輕輕踏步上前。
一剎那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整個酒吧的音樂仿佛都放緩了十倍。
沒有人看清楚陳天傲的動作,只看到一個黑風(fēng)衣的影子在動。
一秒鐘,一個年輕混混手中的匕首不見了。
再一秒,叫罵的秦浪手臂還沒放下,突然間胯下傳來一陣被切割的疼痛。
還沒來得及叫喚,秦浪背后又挨了一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幾人只覺得一陣旋風(fēng)過去。
時間又恢復(fù)了流逝。
“啊!”
一陣驚天的哀嚎,響徹整個酒吧。
舞池中,吧臺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樓梯口,每個人臉上都是驚訝。
秦浪哀嚎著捂著褲襠,疼的頭磕在地上,砰砰砰直響,撞出了一道道血印。
跟班的混混們,愣住了。
吳炳和保安們,也懵逼了。
陳天傲慢慢摘下一次性手套,和手里的匕首一同扔到垃圾桶里,最后說了一句。
“讓你爸媽,再給你生個弟弟吧,香火總是要有人續(x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