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韻最聽不得這個,叫道:“我爸是被冤枉的!王縱也是!”
商元喝道:“還在袒護他們,果然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一直沒怎么開口的王縱,臉色陡然一寒,冷冷道:“這么說,商家比我們高貴多了?”
商元傲然道:“你去打聽打聽,我們商家是什么家庭!”
梅嬸和孫瓊均苦著臉,不知道怎么辦。
商家,隴陽本地豪門,是炎夏最有名的好運福大型連鎖超市的擁有者,全國有超過五十家分店,資產上百億。
在地方上年年都會做很多慈善,一直是市里的模范慈善家庭。
這方面,跟他們這出了兩個父子兩個殺人犯的家庭,確實不在一個層面。
商元冷笑起來:“原本我以為你們只是圖我家有錢,想攀高枝,我也正好這段空窗期,缺個聽話的漂亮女友??烧嫦氩坏剑憔尤皇沁@么個出身!”
歐韻沒想到他竟說出這么惡毒的話,氣得俏臉血色盡裉,微微顫抖。
孫瓊和梅嬸也是臉色難看。
這家伙暴露本性,幾句話說得也太難聽了!
可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擊,甚至不敢回擊。
畢竟對方那家世,一旦惹火了他,后果不堪設想!
王縱虎目生威,道:“看來商大少爺所謂記性好,也不過如此。”
商元愕然道:“你在胡扯什么?”
王縱冷哼一聲:“哼,記性好的話,你怎會忘了你爸在三十年前,因為醉駕,撞死三人?”
歐、孫、梅三人均是一愣。
三十年前的事,王縱怎會知道?
那時,他還沒出生呢!
商元臉色微微一變:“你胡說什么,我爸根本沒這回事!”
王縱淡淡地道:“你當我這些年在獄里是白呆的?你想要證據的話,我隨時可以去找朋友,把當年的事件報道拿出來。當初,這事可沒少轟動,畢竟你爸那時是個富二代,蠻引人關注的。”
商元有點亂了方寸,怒道:“就算是有,醉駕又不是故意!”
王縱等的就是他這句:“行,你嫌不是故意,那他在三十一年前,強暴了一位青春年少的女孩,這事你覺得是不是故意?”
商元色變道:“你怎么知……”
話到一半就察覺失言,趕緊閉嘴。
三個女人全都吃了一驚,更不知道有過這種事。
王縱微微冷笑:“我的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消息靈通。”
商元臉色變了又變,斷然道:“你這是誹謗,沒有這種事!”
王縱哈地笑了一聲:“有沒有這種事,你可問問你媽媽。當初,她不得不和自己男友分手,帶孕嫁給你爸,到底是因為什么!”
商元再難壓抑自己的震驚,脫口道:“你到底什么人!為什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歐韻等人也是無不大驚。
合著商元父母的結合,竟是因為一起強暴事件?!
那商元這個商家大少爺,難道就是……
“我什么人也不是,但千萬不要惹我。”王縱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惹火了我,我可把當年你爸那死變態(tài)親手拍的照片給你找出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高貴的商家,到底還能高貴多久!”
商元臉色不斷變化,時青時紅,好一會兒,才一跺腳,怒道:“算你狠!”
一轉身,便要離開。
剛走兩步,突然記起什么,一回身,把孫瓊手里還沒捂熱乎的袋子,又給拿了回去!
歐韻和王縱均看呆了眼。
還有把送出來的禮物拿回去的操作?!
卻見商元大步出門,再不回來。
孫瓊這才回過神,急著追了出去。
梅嬸也不敢逗留,趕緊追上。
王縱這名聲,她哪會不知道?跟個殺人犯呆一起,那是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歐韻松了口氣,咋舌道:“還好有你在,這種人真的惹人生氣。但你怎知道他那么多事?”
王縱嘿嘿一笑:“我在牢里,認識了不少消息靈通的朋友。”
事實上,他在回來前,就讓尹觀,將隴陽本地一些豪富世家的底子摸清,為的是調查當年的冤案。
只不過,沒想到這么巧,孫瓊給歐韻找了商家這位大少爺來相親。
如果對方友善點,他也不會揭對方的底。
現(xiàn)在,則是對方自取其辱。
歐韻沒有起疑,看看他,粉頰微暈,芳心微微顫動。
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王縱呢?
就在這時,孫瓊回來,砰地一聲,狠狠摔門。
“媽!你別生氣!”歐韻上前道。
“我不生氣,我生什么氣?”孫瓊臉都青了,“老娘好不容易給你找著個金龜婿,就這么給這小子攪黃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見不得我們家好!”
“那個商元這么惡劣,你還怪王縱!”歐韻硬頂了一句。
“你!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你知道人家剛才送的那是什么見面禮不?鉆石項鏈!大顆的!”孫瓊急了,“梅嬸偷偷跟我說了,光那件見面禮,就值八萬塊,比咱們車還貴!現(xiàn)在可好,到手的八萬,沒了!”
“你就是貪他的錢!”歐韻脹紅了俏臉。
“你懂什么!人家商元再怎樣,也準備了那么貴重的見面禮,”孫瓊在女兒腦門上戳了一指頭,恨女不成器,“你這么維護的臭小子,這么多年沒回來,現(xiàn)在回來了,帶了什么?”
“他人回來最重要!”歐韻眼眶一紅,大聲道,“你就知道扯這些錢錢錢,你知不知道,我爸的靈位牌,都要被家族從祖祠撤了!”
“什么!”孫瓊一震。
現(xiàn)在商元的事黃了,那家里在歐家的地位,就成了必須考慮的事。
要是歐震的靈位牌被撤出來,就意味著她們三房幾乎等于被除名,歐韻在公司的工作先不說,未來遺產繼承的資格,恐怕就很難再保住!
歐韻簡單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最后道:“多虧了王縱,才能讓爸的靈位牌回去。”
哪知道孫瓊不但不領情,反而怒道:“你閉嘴!這下徹底完了!要沒這一出,咱們還能求求你爺爺?,F(xiàn)在事情鬧這么僵,還怎么求?”
歐韻一時啞口無言。
確實,媽說得沒錯,雖然王縱保證不會有事,可終究只是一句空口白話。
要是,他真的只是當時逞逞威風而已呢?
畢竟,常理而言,王縱剛剛出獄,一沒錢二沒權三沒人情,哪有本事辦得到?
孫瓊越說越氣,叫道:“當年你爸非要收養(yǎng)他,我就說過不行!人家曾大師說過,他面相帶煞!結果呢?他沒來幾年,你爸出事,他自己出事,現(xiàn)在連你爸的靈位牌,都要出事!”
王縱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下去,沉聲道:“干媽,這件事,我說了不會有事,就絕不會有!”
孫瓊氣道:“說得輕巧,要是有事呢?”
王縱冷然道:“要真有事,我就拆了歐家祠堂,重新給干爹找個風水寶地!”
孫瓊氣極反笑,正要再說話,門鈴聲忽然響起。
歐韻趕緊道:“媽,有人,別讓人看咱們笑話!”
孫瓊最好面子,悻悻地閉上了嘴。
歐韻過去開門,外面赫然站著歐望!
現(xiàn)在老爺子年歲已高,由歐望這個副總經理代理管事,孫瓊不敢怠慢,忙陪著笑臉迎了出來:“她大伯,快進來,喝杯茶。”
歐望擺擺手:“不用不用,我真的只是來說幾句話。王縱呢?”
孫瓊心里一沉,暗叫完了。
果然,平時從不來這的歐望,這次是有目的而來!
估計,就是因為之前祖祠的事!
她強笑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今天王縱這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回頭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歐望錯愕道:“收拾他干嘛?我來就是想說,阿震的靈位牌,那事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不該亂來。你們都放心,以后他的靈位牌仍然還是會安放在祖祠!”
孫瓊一震道:“什么!”
天??!
竟真跟王縱所說一樣!
歐韻也是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向客廳里的王縱。
歐望順著她目光看進去,也看到了王縱,立刻道:“王縱,你和松海實業(yè)的何總,認不認識?”
王縱走到玄關處,搖搖頭:“不認識。”
歐望眼睛一亮,態(tài)度一下冷漠起來,道:“那就沒事了,弟妹,我先走了。對了,王縱在祖祠動手打人,這不會就是你家的家教吧?”
一聲冷笑,再不理他們,轉身而去。
剛才他去了巡安局,找熟人,幫忙確認了王縱的事。
那邊的回應,是有新的證物,證明王縱確實沒有動手殺人,只是被人陷害,所以才提前釋放。
之后,他左思右想,終究還是不能放心,遂直接過來,想確認清楚。
如果王縱認識松海實業(yè)的何總,那么這件事,搞不好真是這小子促成,用來逼他們不敢動歐震的靈位牌。
反之,那就有可能只是個巧合,有其他人,使手段迫他們。
現(xiàn)在看來,王縱既然不認識何總,那基本可以確定是后者,用不著擔心這小子。
可惡!
在祖祠那兒,被這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想想真特么丟臉!
算了,現(xiàn)在還是該操心那個暗中插手的人。
這人既然能讓這么多家大企業(yè)的老總都來施壓,絕非小可!
若那人真的和歐震關系親近,說不定,還有機會借機拉拉關系,幫歐家重振雄風!
確實,歐震這殺人犯的名聲,令歐家蒙羞。
但和利益相比,名聲算什么!
同一時間,歐韻關了門,和母親、王縱回到客廳內。
“媽,你看,王縱說的沒錯吧!”歐韻開心地道。
“哼,我早知道不可能撤的,你爸當年多大的功勞!”孫瓊板著臉。
“行行行,你厲害成了吧。王縱,跟我進來,我?guī)湍沅伌玻院竽阕】团P。”歐韻也知道母親不可能服軟,轉移了話題。
王縱趕緊跟著她進去。
“暫時住這可以,但可別想給我白吃白喝!”孫瓊在后面叫了一句,“家里也別給我閑著,勤快點!我家可不養(yǎng)懶人!”
心里卻在嘀咕。
這事有蹊蹺!
但看歐望后來的態(tài)度,明顯對王縱不那么客氣了。
還是要想辦法探個清楚才行。
安置好后,王縱藉口找工作,離開了歐韻家。
到了附近一個公園,在沒人處,他見到了尹觀。
“龍馭!”尹觀近前,并足行禮。
“在外面不要這么拘束。祖祠那件事,你辦得挺好。”王縱淡淡地道。
“是!”尹觀沉應。
“另一件事查得怎么樣了?”王縱目光凝重起來,“找到‘她’了嗎?”
六年前的那個少女。
如今已完全成年,傷愈后的她,是他現(xiàn)在最想找到的人。
要找到兇手的線索,她是現(xiàn)在最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