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埋怨。
忽然有人說話:“不是我摳門,是你小子陽氣太盛了,尋常的紙人承受不住你的陽氣,再說了,這個紙人那可是照著我的樣子做的,你小子還嫌棄什么,早知道就給你個獨(dú)眼的。”
“你大爺。”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罵道。
他笑嘻嘻地回應(yīng):“我確實(shí)是你大爺。”
我找了好一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了紙人身上的紅繩,而且這聲音就是從紅繩上的銅鈴里發(fā)出的,看到這銅鈴,我想也不想就要拽,可一拽,渾身忽然像是電擊一般疼得厲。
“這銅鈴和紙人相連,如果你拽它,那就是拽紙人,你拽的越狠,紙人就疼得越厲害,相信你剛才已經(jīng)感受了。”
“老子不干了……”
“別介別介,我給你開個玩笑,干嘛這么認(rèn)真呢,再說了,這紙人我可是千挑萬選的,最合適你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不過有一點(diǎn)我要提醒你,這到了陽界,你得戴個墨鏡,不能讓太陽直射你的眼睛,要不然你晚上回來的時候,眼睛就瞎了,最后叮囑你一句,過去的事不能更改,要是你改了一點(diǎn),那都將影響你后面的還陽……”
“你他媽還有什么事沒,沒事我就動身了,還有你沒事別再逼逼,要不然老子取了東西就不回來了。”我忍不住威脅他。
他立馬妥協(xié):“好好好,我不說了。”
聽到這話,我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歇了好一會兒,我從褲兜里拿出那張陽紙,在太陽光下照了照,大概幾秒鐘的功夫,上面就顯示出地址來了,而看到紙上的地址,我有些懵逼,使勁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看錯,麻痹,這王八蛋竟然讓我去我生前的鋪?zhàn)永锶|西,而且取的還是那枚八篆金刻貔貅。
這王八蛋該不會是耍我吧?
“我沒耍你。”
這欠扁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陽紙塞褲兜里,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一瘸一拐走到路口攔車,可攔了有半個小時,一個車影也沒有,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拖拉機(jī),我二話沒說直接跳了上去,開拖拉機(jī)的師傅被我嚇了一跳,連忙將拖拉機(jī)停在路邊。
“怎么不走了?”
“小伙子,我這是拉磚的……”
我騰出腳,坐穩(wěn)了這才開口:“沒事,不管是拉磚還是拉屎,只要能帶我回市區(qū)就行,師傅,您放心,油錢少不了你。”
“我不去市區(qū)。”
“那把我放郊區(qū)也行。”
說著我從褲兜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師傅,然后給他說了不少好話,他才說將我放郊區(qū),至于錢他不要,搭個車而已,他哪能要錢呢,我道了一聲謝,師傅這才突突開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
我下了拖拉機(jī),攔了一輛出租到市區(qū),為了保險起見,我在市區(qū)買了一副墨鏡和鴨舌帽,偽裝好這才來到黃橋。
到了門口。
我看著照舊的擺設(shè),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恍然如夢的感覺,幾天前我還在門口的藤椅上納涼,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個鬼,一個穿著紙人的鬼,呵,這真他媽諷刺。
“你們都小心點(diǎn)。”
六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店里人來人往,像是在裝什么東西,而這時六子媳婦拿著抹布出來,看到我,她先是愣了愣,而后便招呼我進(jìn)去,我朝她笑了笑抬腳進(jìn)了店里。
“哐當(dāng)!”
“你們都小心點(diǎn)行不行,這些東西都是我唐哥最愛的東西,你們碰壞了我跟你們急。”六子還和之前一樣,只不過比之前沉穩(wěn)了許多:“哎哎哎,你抱那罐子做什么,我讓你們過來是裝空調(diào)的,又不是讓你們拆房子的,還有我告訴你們,我這店里的東西都是寶貝,碰個角就夠你們賠的。”
“掌柜的,有客人。”
六子媳婦走到六子旁邊說了一聲。
六子看了我一眼,問:“您要點(diǎn)什么?”
“我來取個東西。”
我徑直坐在之前的椅子上。
六子見我坐椅子上,頓時黑了臉,可礙于情面,好言好語勸我,讓我別坐這個椅子,我問為什么不能坐,可這傻小子竟然給我表起了忠心,說這椅子只有我唐川能坐,其他人坐不了,聽到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您坐這個椅子……”
“我就坐這椅子,況且我一直坐這椅子坐習(xí)慣了,好了,言歸正傳,我來店里是來取那枚八篆金刻貔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東西應(yīng)該在人檔第八個柜子,你幫我取一下。”
“你……你到底是誰?”
聽到我的話,六子有些懵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調(diào)侃道:“怎么,才幾天不見你小子不認(rèn)識我了,還是說你小子那天就是做做樣子,不是真的傷心難過。”
“您……您是唐哥?”
“反應(yīng)挺快的。”
六子眼睛瞪大,一副要哭出來的架勢,好一會兒他才擦了擦眼淚,結(jié)結(jié)巴巴問我:“唐……唐哥真是您啊,您怎么成這個模樣了,不對啊,那天我們親眼看到您的尸體進(jìn)了焚尸爐了啊,而且我還將您的骨灰抱了一路,而且這幾天我還給您燒紙錢了啊……”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說實(shí)話,我現(xiàn)在也有些懵逼。
六子看了周圍,又看了看我,然后給他媳婦說了一句,便帶著我到后院,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我這才取下帽子和墨鏡,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我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唐哥,您喝茶。”
六子給我倒了茶。
我喝了一口,可沒嘗出什么味。
“唐哥,要不我給林隊打個電話,告訴他您回來了,您是不知道,這幾天林隊為了調(diào)查您的案子,都熬了三個通宵了,人都快熬廢了,要不是呂小姐硬讓他休息,我估計這會早進(jìn)醫(yī)院了。”
聽到六子這話,我心里有些觸動。
林旭是和我真正交心的哥們。
可是現(xiàn)在這事我還不能告訴林旭,一是因為我還沒抓到背后算計我的人,二是老頭告誡我不能在陽界牽扯太多,所以思前想后,我覺得還是別告訴林旭,等我徹底還了陽,用我原來的身體去和他見面。
“六子,我回來的事你先別告訴林旭……”
“為什么呀?”
六子很不理解。
我讓他別問了,等到時候了,我自然會告訴他們一切,六子哦了一聲,然后按照我的吩咐去取八篆金刻貔貅,大概一分鐘的功夫,他沉著臉回來,說東西沒在柜子里。
“你將表據(jù)拿來。”
六子返回前面拿表據(jù)。
我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表據(jù),然后一張一張查了起來,可查完了表據(jù),八篆金刻貔貅就是沒影,難道是我記錯了,這也不可能啊,我放過的東西從來沒記錯過,正回想著,六子媳婦忽然跑來,說前幾天有個人將八篆金刻貔貅贖走了,我問什么時候被什么人取走了,六子媳婦說大概三天前。
“他有什么特征?”
“大拇指上有一條疤。”
臥槽,怎么是二毛這孫子!